春含雪又被所有人撇到一边,只能站在猎场外面等着相熟的夫子,好安排她的去处,叹了口气,这狩猎场她还是不该来的,放眼望去,所有人,不管是学子还是夫子都是要回到自己家族们设置的帷帐里,没有谁像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刚站了没多久,一个略有些熟悉的清脆女音突然惊喜得响起,立马一个手掌就拍到她肩膀上,“啊,美人,真得是你……你怎么一会人站在这?哦哦,我明白了,没有人安排你落脚的地方是吧,嘿,美人,要不跟我一起找我舅舅,好久都没看你去找我舅舅了,你不会忘记他了吧?”
春含雪连忙拿开她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疑惑的打量她,“你是?”
“我叫秦悦,是太医署夫子秦煜衡的侄女,我们见过面的,喂,你当时可以差点掐死我,现在却装做不认识我,哼,果然,长得好看的美人都没什么良心,还好我是女人,不用在意你有没有良心,嘿,男人可就惨了,走,去找我舅舅,你没地方去就跟我们一起吧,我们太医署不用上场参加狩猎,你大概也没什么资格上场狩猎,就是能去也白搭,快走,我看到不少人,都不怀好意的盯着你,在不走,他们就要拉你去干坏事了。”
她嘿嘿一笑,眼珠子乱转的瞥了周围一圈,春含雪顺着她的目光看付出,果然周围不少人注意她们,有男有女,还有几个长得漂亮的贵夫站在一起,摇着扇子优雅的被人扶着,脸上淡淡笑着,眼神却像燃起了火似的紧紧盯着她。
秦悦马上拉着她撇嘴道,“看到没有,那些贵夫们盯上你了,越是人多的时候越是乱,那些久居深闺被压抑得久的怨夫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可能会私下寻些漂亮的女孩过去玩,你小心点,别被他们缠上了,到时得罪谁都不知道,他们家里的女君不是有官职,就是有权势的世家女,碰一个,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好是我先找到你,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有你好受的。”
春含雪疑惑的又回头看了眼那些贵夫们,见她看过来,贵夫们有些惊讶,竟然冲她一笑,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有想追上来的迹象,吓得秦悦马上拉着她飞快的跑掉,“喂,你别乱看行不行,人家会误会你对他们有意思的,你还想不想活了。”
玩,玩什么?
这里这么多的人,还能怎么玩?
荒天野地的,有什么心情玩?是不是把人说得太过份了,人家都是正经的后宅贵夫,又没有说什么,就是玩,也最多喝喝茶,吃些点心,或着聊些诗词歌赋,书法画功,做些文雅的雅事。
但她也没说什么,去找秦煜衡也不错,至少是熟悉的。
她没想到这女孩子是秦煜衡的侄女?那天的确差点掐死她了,谁叫她故意往自己身上跌,还一直叫她美人美人,一副不要脸的猥琐样。
秦煜衡那总是淡淡的人,家里却养了这样的女孩子?
很快,秦悦就拉着她跑到一个不小的帷帐前,一头扎进去,她吃了一惊,本以为这种帷帐会很简陋的,这一看,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卧室里该摆放的桌椅柜子在这一应俱全,甚至还摆了一张不小的瑶华精雕的红木大床,挂着薄纱帐子,床上已经铺好了全新的被子枕头,床下边放着二层台阶的踏脚,也铺上了红色的毯子,一个屏风把帷帐隔开,一边可以待客,一边睡觉。
看这些摆设,他们太医署有这么享受的吗?这可是猎场。
秦悦并不觉得这里布置成这样有什么问题,向里面瞟了一眼,“咦,我小舅舅不在,不管了,你坐会,我去叫侍从过来伺候。”
将她推坐在桌前,这女孩子旋风似的跑了出去,坐了一会,秦悦也没有回来,也没有侍从过来伺候。
她干脆把带来的字帖摆到桌上,打算继续练字,在磨墨时,没有找到水,出门看了一下,也不知道找谁要水……每个人忙碌碌的就她最闲,最后退回去,不写了,拿了书本直接悠闲的斜躺在床上,用被子当软垫靠着看书识字。
秦煜衡一进入自己的帷帐便顿了一下,随后目光移到桌上摆着的字贴,他眸光微微一敛,轻步走过去拿起写了一半的字贴后,熟悉感扑面而来,这是……他唇角轻轻一扬,点了下头,有进步,笔墨已经很工整了。
跟在旁边提着药箱的两个侍从疑惑的看床上,惊讶道,“公子,有人躺在床上?谁这么大胆。”
秦煜衡轻手放下字贴,绕过屏风走过去,果然看到熟悉的春含雪正睡得舒坦,一手拿着书本,侧着身窝在被子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睡得慵懒无比,也不知在这睡了多久,床榻都被弄乱了,旁边侍从的声音惊叹的响起,“公子,好漂亮的女孩子,这是谁?竟敢睡到咱们公子的床上,不知道咱公子的床上有毒吗?谁睡谁死,呵呵。”
“……你们胡说什么,下去吧。”
侍从们犹豫了一下,笑道,“公子,要叫姑娘起来吗?公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公子平日总是淡淡的,还以为公子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呢。”
秦煜衡淡淡的瞥他们一眼,“多话,还不下去。”
侍从们捂嘴又轻轻一笑,躬身行礼退了下去,随手还把门口的帘子拉了下来,秦煜衡坐到床边,看她连鞋袜也没脱,轻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脱了鞋袜,又轻手轻脚把她抱着换了个姿势放在枕头上躺着睡。
春含雪豁的睁开眼睛,眼底一道鎏金闪过,想也没想一掌抓住他的脖子冷冷的收紧,秦煜衡反应也飞快,指尖一翻,一根银针扎进她的手腕,本以为她会吃痛松开,她却看了眼银针,顿了一下,才眼神清明忙缩回手,抽出腕上的针惊愕道,“秦煜衡?你干什么离我这么近?我正做梦呢……你没事吧。”
秦煜衡一手撑在床榻边,摸了摸脖子,低头看着她淡淡道,“要不让我试试掐你脖子看有没有事。”
他抱她重新躺下,自然会离她很近,那有人因为这个就掐人脖子的,不过,他好像看到她的眼睛很异常,立马俯下身细细打量她,春含雪还躺着呢,本来被他呛了一句就尴尬,看他竟然俯下身来又盯着自己,有些错愕,“你又想做什么?。”
她的眼睛并没异常,但刚才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女人果然跟别人不同,即使诊脉也看不出那里不对,可偏偏就是不对,他微微一笑,薄红的唇瓣散发着诱人的香甜,一抹不易察觉的药粉飘然落到她身上,秦煜衡手指轻轻勾在她的腰束上,笑道,“把衣服脱了,让我查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你刚刚掐了我,就当是赔礼,手劲那么大,我可是很疼呢,不赔礼不会放你走。”
春含雪身上散落了药粉开始挥发,她神色迷了一下,但还是皱眉拒绝,“不要,你不是已经给我诊脉了吗,以你这样的医术,用诊脉就能知晓我的身体,为何还要脱了衣服查看?想都不要想,你……走开,我要在家里挖水坑,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把你丢水里去,让你在所有人面前哭鼻子,看你丢不丢脸。”
秦煜衡白皙的脸一红,抚了下额头,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
见她态度这么坚决,他想了一会,手指轻轻抚到她脸上,笑着低声道,“那我们交换一下,我让你睡一觉,你让我查看身体,并告诉我你所有不同的地方,这很划算,我还是清白之身,乃世家公子,有身份地位,事后也不会纠缠你,我对这些也不太在意,只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当陌生人,如何?”
明明说不在意,可不知为何,脸上却有些烫了起来,奇怪,他从不会这样。
春含雪怔怔看着他,只觉得手脚越发无力,立马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发怒,“你……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我不同意,秦煜衡,我要是想上你,早在小院的时候就可以上你了,何必要为这种事跟你交换,别动我,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你看了也白看,为这种事搭上清白,那里划算了,要是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你怎么跟人家解释,快给我解药,这是猎场,随时都有人进来,会被看到的?”
秦煜衡摇了摇头,无视她的拒绝跟怒意,神色又变得很淡淡的,“那又如何,学无止境,我为医学献身没什么可说,看到就看到了,上次,你不是没有做吗,这次……那就做了吧,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让男人怀孕的。”
春含雪颤了下唇角,撑起力气一下抓住自己的衣襟,瞪着他。
她来这只是为了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刚才秦煜衡并没有想这样做,哪里出问题了?因为掐了他?掐了也不用这样啊?他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何必趟这种浑水,她自己家里有男人生孩子就行了,那还需要外面的男人。
秦煜衡看她那幼稚的动作,抓着衣襟就没事吗?
他有些好笑,低头噗的笑了出来,伸手捏住她的手腕轻轻掰开,她的手便无力的垂到一旁,直接拉开她腰间束带,修长的指间撩开胸口的衣襟,抚上那莹玉的肌肤,她炽热的温度似乎要把人燃烧似的,他眸子一暗,微微喘了一口气,伸手扯下绑着纱帐的璎珞带子,薄纱落下来,遮挡这一床的春色。
秦悦端着茶兴冲冲从门帘子那钻进来,“诶,拉着帘子做什么,青天白日的,喂,美人我给你端茶来了……好不容易……烧了水,这鬼地方……”她大声叫喊着,话还没有说完,就越过屏风感觉到床那边的动静,愕了愕,三二步走过去,望着她家小舅舅撑在美人身侧,美人衣服被脱了一半,一脸无奈的转头看着她,张着嘴想说什么,而她家小舅舅却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转了过去,虽只是一下子,可美人迷离而诱人的薄红玉脸,却如此清晰而撩人的映入眼中,就是隔着纱帐,也是无比惑人勾魂。
她一下子涨红了脸,“舅舅……出什么事了?美人她……”
“出去”
“舅舅”
“出去”
“哦哦,那我一会进来,舅舅,等狩猎结束,我想去花天酒地的私坊买一株牡丹花王,手头有点紧,舅舅你能不能帮我……”
“允了”
“谢谢舅舅,那我以后还想去花天酒地,舅舅你不阻止我吧?”
“你想被打断腿吗?”
“啊,不想,那我走了。”
春含雪抽了下嘴角,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把她卖了,这秦悦以为讨好秦煜衡就没事,难道以为她就不会打断这家伙的腿?
帐内,秦煜衡轻手抚到她头顶上,脸上第一次有了温柔的表情,“你的角呢,不用对我隐瞒,我不介意这些,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好,我也能接受,你身体这么异常,如果不坦诚相见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看,把脉在你身上无用,不要生气,就当……让我占下你的便宜吧,我秦煜衡也没让你亏啊。”
是吧,他也只有她一个女人,没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