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白花花的光腚被打得皮开肉绽,孔有德等人心中叫苦不迭。
莫非朝堂上廷杖的规矩变了啊?明明仅是喊“打”,咋就往死里打啊。
大汉将军绝对算得上国家级选手,打板子手艺那叫一个炉火纯青,本着对汉奸那份憎恨,轻重上就有些随心所欲了。
一帮汉军粗气直喘,硬是一声不吭,倘若面对建奴都这么坚定,哪会遭万人唾弃。
崇祯冷眼旁观,只要不打死就行,汉奸的命连狗都不如。
“尔等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舒服?”
二十板子惩罚完毕,崇祯一脸调侃,嘴角微微上扬。
“陛下,罪......罪臣受用不已,多谢陛下恩典!”
“多......多谢陛下隆恩,罪臣甚是舒服!”
“......”
杂碎们忍着剧痛回答,在他们看来这通杀威棒过后就应该啥事儿没有了,就算不封官奖赏,最起码能够冰释前嫌。
很多朝臣掩面嗤笑,汉奸就是汉奸啊,为了苟活连说话都如此不要脸。
“既然舒服,那朕就让锦衣卫派人给尔等治伤吧。”
“罪臣多谢陛下!”
“多谢陛下!”
汉奸们趴在地上不住点头叩首,心头那块巨石总算落下。
所有罪过烟消云散,当今天子真是个好皇帝啊。
可惜的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大明皇帝哪会去讲武德,更何况针对汉奸。
“李若链!”
“臣在!”
“让人给这伙人治伤,之后拉去游街示众,朕要让百姓看看汉奸长啥人模狗样!”
“臣遵旨!”
“陛下,这......”
“陛下......”
一帮杂碎显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以为还需要再次去丢一丢脸面。
转念一想丢脸就丢脸呗,只要能继续于大明逍遥自在,丢脸算个毛。
“督察院、刑部、大理寺何在?”
“臣在!”
李邦华、冯英、凌义渠出班拱手。
“三位爱卿谁来说一说,像朕面前这群卖主求荣背叛家国之辈,按《反国家分裂法》之条款,该判处何罪?”
“回陛下,带头哗变刑二十年,造成严重后果处以极刑,助纣为虐诛三族......
像此类毫无民族血性主动叛逃者,数罪并罚当诛九族,主犯凌迟三千刀!”
律法方面冯英最熟悉,立马脱口而出。
“啊......”
李率泰吓得昏了过去。
“陛下......”
“这......”
孔有德、耿仲明、刘泽清、李祖述等人彻底傻了,纷纷惊恐地望向御座。
崇祯风轻云淡,一副轻飘飘:
“尔等打开城门迎王师,让大明儿郎少掉些许牺牲,本该算立功之举。
然律法不留情,尔等罪孽实在太大,其功不足以弥补过错,朕想留尔等一条性命却是不能,朕深感无奈啊......”
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脸上仍旧带着一丝嘲笑味。
傻子都知道汉奸们被耍了,不少臣子差点笑出了声。
天子哪是啥“仁慈”的主,对贪官污吏都恨得要死,更不用说卖国求荣之辈。
“陛......陛下,不能这样啊......”
“罪臣愿为大明肝脑涂地,求陛下开恩!”
“卢象升,你欺骗我等,你......你不得好死!”
“......”
汉奸们被吓尿了,到这个份上已经再明确不过,条件反射地发出各种哀嚎。
“啪!”
崇祯重重拍打桌案,笑容变成了怒斥:
“一帮汉奸有何资格于朝堂喧哗,给朕拖出去!”
“是!”
“陛下饶命啊......”
“饶命啊,陛下......”
“卢象升,我日你祖宗......”
“卢象升,你不得好死......”
“......”
一帮卖国贼如烂泥般被拖了出去,全是悔恨与绝望。
可这哪里怪得了人家卢象升,还不是咎由自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朕可以包容万物,唯独汉奸于我大明绝无葬身之地!
律法绝非摆设,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大明也不会放弃追杀汉奸,碎尸万段便是唯一下场!”
崇祯神色严肃,语气掷地有声。
“着督察院、刑部、大理寺按最新流程公开审理此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至于辽东那些虾兵蟹将,就按中原侯与侯学士以往所奏,全部修路劳役至死!”
“臣等遵旨!”
这一处置给文武百官带来莫大震慑,广场上落针可闻。
很多人曾认为这伙人最终会被特赦,没想到竟是此等结局。
皇帝自登基以来只有三年时凌迟过袁崇焕,那还属于党争促成的结果。
今日直接按律处置没有丝毫犹豫,往后谁敢背叛大明,注定是一条不归之路。
“陛下,臣有事启奏!”
循声望去,又是刘宗周那家伙。
崇祯微愣,这种态势下老家伙又怎么了?
“不知先生有何事奏请啊?”
“陛下,恕臣直言,身为汉家儿郎背叛祖先罪无可赦!
然辽东背叛之人尚有很多,如此之后恐怕难再有洞开城门之举,反而促成叛贼死心塌地效忠建奴,臣担心......”
“刘尚书此言差矣,我大明儿郎岂是怕死之辈,刘尚书纯属杞人忧天!”
侯恂率先不服,站出来高声打断。
卢象升也想说点什么,想想没那必要,只是如同看傻子一般摇了摇头。
祖大寿、金国凤等将领则双眼通红,第一次面圣让他们最终把持住了冲动。
“......”
“......”
广场上一阵闹哄哄,有点头认同者,大片反对者似乎更多。
“肃静,肃静!”
事务司礼官维持现场秩序,不多时场面重新恢复平静。
崇祯心中坦然,刘宗周此番进言说得有一定道理,只不过完全隔行如隔山。
这家伙又忘了不知兵就别谈兵的原则,知道他是为大明好,崇祯抬手:
“中原侯!”
“臣在!”
“你来回答刘尚书!”
“臣遵旨!”
清了清喉咙,卢象升开口:
“卢某想问一问刘尚书,可知何为聚而歼之,何又为关门打狗?”
“刘某自然知晓!”
“既然知晓那便简单,如今奴酋好比惊弓之鸟,我等若善待汉奸,奴酋势必心生畏惧,采取种种措施严加防范!
看似扰乱其军心,实则对大明并无益处。
杀汉奸等同断掉所有心怀不轨之人幻想,与大明利益比起来,国法高于一切,即便攻坚战多死伤几个儿郎仍旧利大于弊!
禁军战力早已今非昔比,儿郎不畏生死勇猛异常,是否因大明经历这么多年战败,刘尚书依然畏奴如虎?”
“刘某绝无此意!”
严格地说刘宗周仅是善意提醒,绝非惧怕,连忙作出解释。
卢象升也不是善茬,绵里藏着针,算是解一解心中闷气。
“中原侯一席话让刘某豁然开朗,臣惭愧,请陛下恕罪!”
说完,刘宗周朝御座作揖。
他终于弄明白了,往后进言之前还是多多思量为好,这臭脾性得改啊。
崇祯瘪了瘪嘴,他才懒得去计较。
这头犟驴已是妥妥保皇派,朝堂上有时充当下二愣子也好,能让很多事越辩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