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眼就能望到底,这一片堆满了石块土块,还有断裂的树干,根本确定不了洞口在哪里,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四处扫去。
“可发现了其他的入口。”
看到女子镇静自若的神色,赵景铉哑然失笑,真不知该说她冷静还是冷情,不过这个时候,大哭大闹除了让人心烦意乱显然没有任何用处,眼底也多了几分欣赏。
“没有,本宫第一天就带人在附近巡查了好几圈,没有发现其他入口。”
女子失望点点头,撸起袖子,“我跟你们一起搬吧。”
“这些东西重,不是你一个女子搬得动的,还是回去休息吧。”
目光怔怔望向他,嘴角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想留在这,我想陪着他。”
赵景铉盯着她的麻木的背影,这哪里冷静自若啊,分明是绝望悲痛到了极致,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宋衍舟,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
矿洞深处,一片漆黑寂静,空间狭小,头顶的木桩挡住了震动而下的巨大石块,墙壁上隐隐有湿濡的细小滴水滚落,男人虚弱的呼吸低不可闻。
青松一动不动双手停在水滴下方,等满了便急忙蹲到男人面前,干枯如树皮的嗓音粗粝难听。
“世子,快喝点水吧。”
黑暗中,宋衍舟半靠在土壁上,胸膛忽起忽落,费力蠕动着苍白无血的嘴唇,仿佛随时可能倒下,冰凉的泉水沁湿嘴唇,喝了一口便不动了。
“世子,还有。”
“你喝吧,嗓子都干成什么样了。”
青松抿唇,“属下不渴。”
男人不再说话,闭眼假寐,他实在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了,两人不知道被困了多久,这里没有时间,没有光亮,就连呼吸都变得越发艰难。
或许,他马上就要死了。
他要是死了,她,会哭的吧。
最看不得她哭了,每次一掉眼泪,就像是火钳烫在了他的心上,疼痛到无法呼吸。
真不甘心啊,真的很想和她白头到老,和她一起看着孩子长大,和她一起寻遍大好河山......
可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青松摸摸男人的额头,烫得惊人,心底一沉。
“世子,世子!”
“别叫了,我就是想睡一会儿,还没死。”
听到世子的声音,悬着心稍稍放下,“世子,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
夜里,叶知薇额间汗珠密布,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蹭的睁开眼睛,心头还在惊魂未定。
“世子妃,您醒了。”
起身靠在床头,“你是?”
“奴婢小莲,是太子派奴婢来伺候您的。”
叶知薇抚摸额头,眼神恍惚,“我,不是在后山吗,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妃,您不记得了,您晕过去了。”
“晕了......”
是了,她想起来了,一路上快马加鞭赶来她几乎没好好休息过,到了地方神经一松身体支撑不住,终于昏了过去。
“你先下去吧。”
“世子妃,您应当是饿了吧,奴婢给您做些吃的。”
“不用了,我不饿,明天再说吧。”
“是,世子妃好好歇息,奴婢告退。”
诺达的房间只剩她一个人,叶知薇蜷缩身体抱住双腿,脑袋紧紧埋在膝盖上,心头无助极了,终于不再克制情感,眼泪顺着脸颊连续不断流了下来。
“王八蛋,宋衍舟你就是个王八蛋,想让我做寡妇是吧,信不信老娘给你戴一头绿帽子。”
某位昏睡的世子,突然身体一抖打了个喷嚏。
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心里好受多了,眼泪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释放情绪,第二天,又跟去后山搬石块,如果不做点什么,她会疯的。
“殿下,后方发现了一个地洞,好像和矿洞是连通的。”
仿佛在湖中投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惊起骇浪,一行人急忙跟过去查看,后方确实有一个容纳一人通过的地洞,看样子,还是人为制造的。
啧,前世身为盗墓小说的铁杆迷,她敢断定,这是盗墓贼打下的盗洞,这山里,不会有一个大墓吧。
也有可能就是个普通的贵族墓,不管怎么说,能进去就好。
果不其然,岳方尚思索一番眼睛骤然睁大,“殿下,这恐怕是盗墓贼留下的。”
太子皱眉沉思,立马指挥道,“来两个人先下去看看。”
两个士兵绑住绳索往下放,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回来惊喜报道。
“殿下,将军,这下面确实和矿洞连接,就是矿洞有些深,我们没看到世子。”
“好,能连通就好,你们几个随本宫一道下去。”
岳方尚大惊,“殿下万万不可,这地下凶险万分,万一再来一次地动后果不堪设想,还是让老臣下去吧。”
探讨一番后,由岳方尚带着一队官兵进入,叶知薇说什么都要跟着下去,太子无法,只好同意。
“岳将军,务必保护好世子妃的安全。”
“是。”
为了方便行动,叶知薇换了一身漠北人的胡服骑装,头发利落挽起,背着准备好的粮食和药物随着人群下了地洞。
“对了,我们最好带一只活物,鸡啊鹅啊什么的。”
“为什么?”
“这地底下空气稀薄不流通,动物对空气极为敏感,带着它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岳方尚也听说很多盗墓贼下墓的手段,觉得十分有道理,命人准备了一只大白鹅。
“还是世子妃心细。”
那是,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许是终于能进入矿洞,叶知薇紧张担忧的心情稍稍放松了几分,能进来就代表着希望,总比在外面面对满山的石头要好得多。
地洞内漆黑一片,众人举起火把,越往里走越是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