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定睛一看,他眼神还怪好,一眼就看出是个漂亮的小娘子,这样娇滴滴的姑娘恐怕都不用他开口自己就被吓哭了。
“兄弟们准备好,这小娘们看着就不是个差钱的,开一单就又能吃上十天半个月了。”
眼看马匹越靠越近,光头男一声令下,“拉线。”
阳光下,一条几近透明的鱼线横横挡在路中间,独眼男淡定走到路边,在马靠近的瞬间往路边一瘫,马被鱼线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朝男人踏去,独眼男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瞪大,靠,不会这么倒霉吧。
眼看马蹄就要高高落下,叶知薇眉头紧皱,握紧缰绳狠狠拉住马匹朝男人身边偏去,掷地有声的马蹄在耳边响起,飞扬的尘土全部飞进了男人的嘴里。
“呸呸呸。”
这机会可太好了,回过神后立马抱住腿在地上哀嚎,痛哭的响声仿佛死了爹娘般心碎。
“俺的腿啊,好疼啊,天呐,是不是断了,哎呦喂~”
叶知薇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歪头冷笑,这是碰上碰瓷的了,忽然,身边不知从哪冒出几个人来,看到此情此景皆是不可置信,面带愤怒。
“姑娘,这人是你的马撞的吧,瞧把人撞的,快赔钱啊。”
“当家的,啊,你走了俺和孩子可咋办啊,俺也不要活咧。”
“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方才亲眼看到是你把人撞倒了,大娘不用怕,我们给你做证人,一定不会让人跑了的。”
独眼男期期艾艾,好不可怜,“姑娘,俺也不怪你,这样吧,你给俺一百两银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给吧,姑娘。”
好家伙,方才这条道上还没有一个人,突然就冒出这么多人,还是团伙作案啊,有组织有规划,若是平常还能和他们玩玩,现在,她没时间跟他们耗。
眼神似笑非笑,“我刚刚好像撞到的是你的手臂吧。”
独眼男眼珠一转,捂住手臂痛苦哀嚎,“对对对,就是手臂。”
光头男不忍直视,这也太笨了。
叶知薇面色一冷,“我没空和你们闹,你们可知莎车城的情况。”
这小娘们还不好骗,光头男露出邪恶的笑,一般这个时候,只要他露出这样的笑,对方就没有不害怕的,只是还没开口,寒光闪过,锋利的剑刃直直刺向他的脖子。
“笑你妈笑啊,老娘问什么答什么,不听话,弄死你。”
好凶残一娘们,光头男额头冷汗滴落。
“好好好,你问,俺听话。”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可知道莎车城的情况?大昭的军队在哪里?”
军队?这娘们来头不简单啊,光头男不敢耍心眼。
“女侠饶命,俺们兄弟不是山贼啊,之前漠北鞑子占领箫城,俺们都是从城里逃出来的,莎车城,对了,小黄是从莎车城来的,你问他。”
小黄长得就是一副异域面孔,哆哆嗦嗦回道,“我住在莎车城,地动来的时候我刚从赌场出来,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就跑了出来,第二天回去看的时候,”仿佛想起了惨痛的经历,面色发白。
“整座城都塌了,房子下面全是尸体,没过多久,有一个黑衣男人带了好多官兵进来搬木头,搬石块救人,那个男人我见过,打仗可厉害了,我们莎车城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黑衣男子?他说的应该就是太子了。
“所以,现在军队就在莎车城。”
“嗯。”
距离地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你认识,一个姓宋的将军吗?”
“姓宋的将军,是不是一个长得特别帅,满身杀气的男人。”
“......嗯。”
“我知道,我听说他被埋在了一个矿洞里,估计是活不了了.....”
话音未落,女子便拍马离去,掀起一阵尘土飞进了每一个人的嘴中。
“呸呸呸。”
怎么会是矿洞,宋衍舟,你要是敢死,老娘可不是为你守节,立马抱着孩子潇洒去。
......
莎车城满布疮痍,太子赵景铉早已不复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此时胡子拉碴,满眼血丝,不知疲倦跟着士兵们一起搬运石块救人。
“殿下,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求求您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闭嘴,”男人眼神坚毅,手掌手背早被磨出了血迹,“快搬,势必要把宋将军给本宫救出来。”
矿洞低矮,又发生了如此大的地动,半个月过去了,宋将军他,唉,恐怕早就......
叶知薇赶到城门的时候又过了三天,已经不能叫城门了,石块碎了一地,门口只是用木桩围了一圈,士兵们把守在外。
“站住,你是何人?这里不许进。”
亮出令牌,士兵躬身拱手,“原来是嘉阳郡主。”
“世子,找到了吗?”
士兵面露不忍,轻轻摇头。
她什么也没说,走入城内,没看到一处心底便沉下一分,空旷的场地上,围坐了许多救出的伤患,有些人甚至断了手脚,此番景象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阿格,你怎么了,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孩子。”
叶知薇摸上孩子的额头,烫得不像话,视线扫到一处骤然紧缩,那孩子的左手已经没了,母亲只是用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一定是发炎了。
“他身上烧的很重,必须马上降温,大夫在哪里?”
女人神情悲凉,“我昨天就带阿格去过营帐了,他们说,他们只救治大昭人,没空管漠北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