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即将进行的是单打三号的比赛,请霓虹代表队和澳大利亚代表队的单打三号选手进场。”
“霓虹队,木手永四郎。”
“澳大利亚队,杰森.约瑟夫.高尔吉亚。”
木手拿着球拍走进了球场内,阳光下,他一边的镜片泛着白光。
J.J一脸凶恶的踏进了球场内,他的视线略过了木手,直直的盯着木手身后的备战区里坐着的迹部,那双眼睛仿佛在冒火。
“迹部,他在瞪你呢。”忍足指了指球场说道。
“本大爷没近视。”迹部无语的回了一句,“管他怎么瞪,反正这一场又不是本大爷的比赛。”
“刚刚广播里介绍的那个名字是那个鸡冠头吗?他不是叫J.J.高尔吉亚吗?”向日有些疑惑。
观月拿起水瓶喝了一口水,又把手上的水递给了赤泽后,才给向日解了惑:“J.J是他的名字的简称,他的名字全称是杰森.约瑟夫.高尔吉亚,外语是读作Jason.Joseph.dorgias,高尔吉亚是他的姓氏。”
向日沉默了一会儿:“……他是不是嫌弃杰森和约瑟夫太过大众化了?不过他就不觉得J.J的缩读很难听吗?”
忍足汗颜:“……不然你等比赛结束后去问问那个鸡冠头吧?或者问他的弟弟也行。”
“你当我蠢啊。”向日翻了个白眼,他扭头看向周围的观众席,又拧起了眉头,“真奇怪……这些人竟然都在喊霓虹队?澳大利亚队的主场优势是被那个鸡冠头给作没了是吗?”
宍户哼了一声:“澳大利亚队的主场优势就是整场观众的欢呼和支持吗?这算什么东西?”
凤想了想,还是小声的回答了宍户:“我记得这叫气势,观众的支持声很大的话是能提高队伍的士气的。”
宍户扯了扯嘴角:“真是逊毙了。”
忍足耸了耸肩:“看样子是这样的,他们上一场还是齐声呐喊澳大利亚队的,而这一场可是会决定澳大利亚队能否继续往下走的关键,他们却突然开始支持我们了,这一看就是烦透了那个鸡冠头。”
烦到连一开始的立场也直接忽视掉了。
“这可真是……”向日想了一下该怎么形容,然后就说,“澳大利亚队有他可真是幸运啊。”
虽然是把“福气”送给对手的那种幸运。
球网前,两个人进行猜边和握手礼。
“喂,你瞪什么瞪啊。”
木手抬起下巴看着比自己高了两个脑袋的J.J,他暗暗收紧了此时还握在一起的手,试图把面前这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
J.J皱起眉,他眯着眼睛看向木手,掌握的手忽然发力。
木手却瞬间就抽出了自己的手,让J.J捏了个空。
J.J看向木手的眼神变得凶狠了起来。
木手甩了甩手,他笑了笑:“这只手,是用来打比赛的,不是用来做些不入流的小动作的。”
这话说的跟他自己刚才没有故意动手一样,不过只看J.J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别人就能相信刚才做了小动作的人就只有J.J一个。
旁边离得近的观众席上的观众听到了木手的话,他们原本就很厌烦J.J的先前对着自己队长吼的行为,这会儿更觉得他丢尽了澳大利亚队的脸面。
“竟然用这种暗戳戳的手段,那比赛开始后他是不是还得在球场上闹啊?真是的,他现在代表澳大利亚代表队上场比赛就是在抹黑澳大利亚队!”
“就是!快认输吧!别再丢澳大利亚代表队的脸了!”
观众的怒骂很快就被工作人员压制下去了,木手看着J.J愤怒到涨红了脸的样子,他低下头推了推眼镜。
两边的镜面反着光,木手微微勾了勾嘴角。
其实他刚才就是故意用英语说的那句话,目的就是为了引起那些早就厌烦了J.J.高尔吉亚的人的怒火,唯恐那些人听不到,他还特意拔高了声音。
比赛,从他们走进球场后就开始了。
心理战也是重要的比赛策略,更何况这个鸡冠头先前明显已经引众怒了,这么好的心理战素材,他怎么能撇开不用呢?
“哔——”
“霓虹队vs澳大利亚队!比赛开始!一盘定胜负!木手永四郎vs杰森.约瑟夫.高尔吉亚!澳大利亚队获得发球权!”
J.J捏紧网球,他直接打出了一个炮弹一样的发球,网球成一条直线轰炸过去,落地时的声音就像是炸弹炸开了一样。
嘭嘭!!!
“AcE!0:15!澳大利亚队得分!”
观众席惊起了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木手只是推了一下眼镜,垂眸看了眼地面上留下的一道焦黑的痕迹,他挑了下眉,又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球场上的人。
镜片遮挡住了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眸。
“哼。”J.J又拿出了一颗网球,他抓着网球抬起手指向了木手,“既然那个叫迹部的混蛋不敢应战,那就由你来替他付出代价吧!”
霓虹队的备战区里,其他人的视线不自觉的就投向了迹部,眼神里都带着疑惑。
迹部感觉眉心跳了跳,他直接就说:“有话就说,别让本大爷来猜你们的眼神。”
忍足轻咳了两声,他好奇的问道:“那个J.J.高尔吉亚好像从一开始在列队的时候就说了昨天什么什么情况的?”
忍足一时没想起来J.J当时说的是什么了,向日提醒了一句:“说那个诺亚今天不能和他们一起来是被迹部害的。”
忍足一锤手心:“对,就是这个,昨天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你屈尊降贵的出手整治人。”
迹部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的问:“什么时候本大爷在你们眼里的形象变成了随便惹一惹就要出手整治了?而且你们怎么就确定真是我做了什么?”
忍足几人非常整齐的摇了摇头。
向日说:“不是确定,而是觉得这样做才更符合你的霸总人设唔!”
忍足连忙捂住了向日的嘴巴。
“本大爷什么时候有人设这种东西了?”迹部的脑门上跳着几个“井”字,他的目光直指某只关西狼。
忍足目光游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反正就是不看迹部。
被捂着嘴的向日一脚狠狠跺下去,忍足当即倒抽了一口气,他捂着右脚滚到了地上。
向日冷哼:“活该。”
迹部:“……”
迹部看向了对面的备战区里的某个蓝发少年,他缓缓说道:“诺亚.高尔吉亚的眼睛本来就还在治疗期内,他每隔几天都要先去医院做一遍检查,今天就是碰上要去做检查的时间了而已。”
“而且诺亚.高尔吉亚在前面的比赛里也没有一直跟队到比赛场地来,J.J.高尔吉亚就是一个没理也硬找理的性格,本大爷要真想做什么,那家伙就根本没法再回到澳大利亚队里了。”
只是迹部觉得J.J那莫名其妙的指责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所以他也就没搭理而已。
向日“哦”了一声,接着就说:“这种性格的人撞上木手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那个被叫做“刺客”的男人,就专治这种无礼又无理的家伙。
嘭嘭!!!
“AcE!0:40!澳大利亚队得分!”
还差一球就能拿下第一局了,但即便是如此,J.J也并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J.J看的很清楚,前面两场双打的失败就是因为他们提前放松了对霓虹队的警惕,所以才会被一再的被骗过去。
“如果你是想像前面那两场双打一样,先用示弱来让我放下警惕的话,你就别费这力气了。”
J.J抛起网球,在挥拍的时候,才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我可不是那几个愚蠢的东西!”
网球一如炮弹一样发射了出去。
木手缓缓勾起了嘴角,他双手挥拍球拍,胳膊上的肌肉瞬间暴起,网球精准的落在了拍网的甜区上,他右脚向前迈出一大步,双手把那颗“炮弹”投了回去。
嘭嘭!!!
“15:40!霓虹队得分!”
周围的观众又发出了倒抽气的声音,霓虹队的拉拉队那边却响起了仿佛能冲破天际的欢呼声。
“永四郎!必胜!!!”
比嘉中学的几个人坐在霓虹拉拉队队伍的最后一排,在木手得分后,他们几乎是动作非常整齐的成排跳了起来。
几个人把写有“永四郎必胜”的头巾扎在额头上,他们抓着拳头不断的向上挥动,眼睛睁大、表情夸张的喊着“永四郎必胜”的口号。
拉拉队的其他人都被他们吓了一跳。
不是,你们怎么都没有提前说要喊这个口号啊?他们现在也没有写有口号的头巾,那他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壮大气势?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这样做会很傻呢?而且为什么周围的观众都要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们?
拉拉队的其他人犹豫了一会儿就不犹豫了,因为有工作人员过来做警告了。
在得知继续这样不顾场合的大喊就要被罚款时,比嘉中学的几人立马就乖巧的坐了下来,还很顺手的把头上的头巾摘了下来放到了工作人员的手上。
工作人员:“???”他好像没有说要没收这东西吧?
工作人员一脸莫名的抱着几条加油头巾走了。
“可恶!”甲斐咬着手帕流下了宽面条泪,“那个头巾!足足花了我们5000円啊!”
平古场一脸沉痛的说:“不止,坐飞机的时候那几条头巾就放在行李箱里,它们是跟着行李箱走货运通道的,四舍五入就是它们也花了运用行李的钱!”
田仁志抓住了自己脸上的肥肉,他面目狰狞的说:“这些钱都能吃多少个鸡腿了!”
比嘉中学的一排人动作一致的抓着脸哀嚎了起来:“不!我的钱——永四郎!你要赔钱!!!”
几张脸从哀伤到惊惧再到愤恨的转变非常丝滑,最后哀嚎就变成了愤怒的大吼。
“……”
拉拉队的其他人默默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感觉好丢人啊,真想把这几个家伙丢出去啊……
旁边不明所以的观众:“……?”这些人是发病了吗?
球场上的木手动作干净利落回击了几个“炮弹”,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观众席那边的情况。
J.J看着已经拉平的小比分,他啧了一声,嗤笑道:“那边那几个丢人的东西是你们的拉拉队?”
木手推了一下泛着白光的眼镜,他微笑着开口:“我们的拉拉队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来给我们加油,他们对我们的感情都很纯粹、也很炙热。”
他侧了一下身,镜片上的白光隐去,露出来那双锐利的眼眸。
“不过啊,我本来觉得在澳大利亚队的主场上跟你们比赛,我们那点拉拉队的声音大概是会被淹没的,只是没想到啊……”
木手侧头露出了一个讽刺意思十足的笑容:“没想到你们自己国家的观众都不愿意给你加油呢,我看他们好像更想让我把你狠狠地打趴下的样子呢。”
J.J的脸上升起了怒火,他刚要回怼时,木手又说话了。
“噢对了,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专门招揽有着优异网球天赋的学生的网球学院?听说你的资质一般般呢,还是因为你的弟弟是澳大利亚这边在小学时就很有名气的天才网球幼I童。”
“因为你的弟弟一定要和你一起打网球,所以资质平平的你才被破格一起录取了,不过我比较好奇的地方是……”
“能被说是资质平庸的你都用实力走进了澳大利亚代表队了,可你好像非常‘恨’澳大利亚队呢,可是为什么呢?澳大利亚队是对你、还是对你弟弟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
J.J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对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能站着听对方把话说完。
他本来在听到面前这个人说到录取的事情的时候就想反驳回去了,但是他刚张开嘴要怒吼出来时,话却又哽在了喉咙口。
他能说什么?
怒斥那个学院在诺亚出事时直接给诺亚办理了退学吗?还是要怒骂那个学院不肯同意让他也一起退学?
J.J是很容易迁怒的性格,但他也不是真的蠢到什么也不懂,网球学院把他留在那里就是为了让诺亚的眼睛好了之后会重新回到学院里。
但是J.J却感觉网球学院是在用他威胁诺亚,所以他没办法认同那些人所说的学院对他们兄弟两人已经很好了的话。
J.J呼吸变得越发的粗重,被他攥在手里的网球已经变了形,而木手后面的话也传到了他的耳中,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澳大利亚队对J.J和诺亚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澳大利亚队和网球学院也不是同一个地方管理的,是J.J之前申请让诺亚进入代表的时候被拒绝了,J.J便觉得澳大利亚队的人都看不起诺亚。
可是他们看不起诺亚却又用着诺亚费心费力研究的赛局部署,J.J感觉澳大利亚队就是在白I嫖I诺亚的能力,又不想给诺亚共享之后的荣誉。
“你懂什么?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张口就质疑我们!!!”
J.J浑身的肌肉都鼓了起来,他抛起网球,用出全力把网球对着木手的脸打了过去。
轰——
网球的破空声像是一架战斗机驶过,球网的边缘直接被冲破。
木手缓缓勾起唇,在网球落地弹向他的正脸时,他直接撤开一步避开了这颗球。
“Fault!Let!”
网球触网,重发。
J.J猛然回过了神,这才发现刚才他没有注意高度,打出的那颗球是擦过球网过去的,他看着球网上的破损,眉头紧紧拧起。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J.J晃了晃头,重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网球。
他再次打出了一枚“炮弹”,网球顺利过网,落地后又弹起。
木手追上这颗网球,双手握拍高高扬起,他再次利用甜区把网球甩了出去,只是他甩去的方向却是旁边的柱子。
木手的脑海里出现了丸井曾经在日美友谊赛上比赛的画面,他当时看的很清楚,丸井就是对准了那个摄像头才打出的那颗球。
球场上的所有东西都能成为工具。
网球落在柱子上,又朝着J.J的方向弹了过去,而J.J一定飞扑过来接球,这时候他没法停下动作,也做不到避让。
网球砸在了J.J的右眼上,他惊呼了一声,直接岔开脚想要稳住还在继续前倾的身体,但是脚下没稳住,直接崴了脚,整个人朝着柱子扑了过去。
“哔——”
裁判吹哨喊了暂停,立马就有工作人员上来把J.J扶了起来。
但是J.J却在站稳后推开了工作人员,他不由分说的就要朝着木手走过去,从他狰狞的脸和攥紧的拳头来看,似乎是想过去揍人的。
但是脚下的巨痛瞬间又让他趴到了地上。
木手站在J.J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木手语气幽幽的说道:“你刚才猜错了,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什么扮猪吃老虎的戏码,我啊,就喜欢碾压、碾碎,我最喜欢的就是把对手给踩在脚底下了。”
木手的笑容刺痛了J.J的眼睛,他愤怒的就想直接跳起来,但被工作人员给按住了,他怒吼着放开他,挣扎的手甩了按着他的工作人员几个大嘴巴子。
“哥哥。”
一声很轻的呼唤,瞬间就压住了J.J暴怒的情绪,他怔了怔,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了旁边的矮墙后。
诺亚站在那里,双手扶着墙,身体往前倾,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眸里却清晰的倒映出了J.J此时的狼狈模样。
J.J看到诺亚眼睛里的自己时,他完全愣住了,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声。
“哥哥,你的情绪,完全被控制住了啊。”
“现在才把人稳下来,已经迟了。”迹部点了点泪痣,轻嗤了一声,“诺亚,已经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果了。”
“他这个时候阻止他哥哥的无能狂怒,也只是为挽回一点澳大利亚代表队的脸面而已。”观月低声说道。
J.J被带下场检查伤势,他脸上的伤并没有很严重,网球并没有砸伤他的眼睛,他的脑袋在那根柱子那里也就磕破点皮而已。
但是他崴到的脚有些脱臼了,虽然没有完全脱臼,医生轻轻拧一下就归位了,但他脚踝上的皮肤组织已经拉伤了。
诺亚让约翰弃权,但是J.J不肯,最终他给自己打了一针封闭后,又拿着球拍走回了球场内。
虽然还对J.J有些很深的隔阂,但这个时候,澳大利亚队的其他人都纷纷起身走到了球场边缘,他们看着J.J的背影,最终还是对他喊出了加油。
“高尔吉亚!你不是说我们输了比赛的都是垃圾吗?你可别也像个垃圾一样滚回来啊!”
“高尔吉亚!你刚才刚才不是说澳大利亚队能不能继续走下去只能靠你吗?你倒是真的让我们靠着你啊!”
“高尔吉亚……”
可能是因为澳大利亚队这边的氛围显得过于悲壮,也可能是J.J一脸决绝的模样让人震惊,或者也可能是这些原本想让J.J输掉的观众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立场。
观众再次整齐地高喊着澳大利亚队和高尔吉亚这个名字,观众的呐喊声传到了体育馆外面,把旁边落在树枝上休息的鸟儿都给吓走了。
全场的观众为一个负伤上场的选手加油鼓劲,场面非常震撼,霓虹拉拉队的几个人一开始被带跑,也也跟着喊了起来。
但是在比嘉中学几人的手锤招呼下,被带跑的人都回过了神,他们纷纷低下了头。
裁判吹了几声口哨才让观众都安静了下来,第一局的胜利判给了木手,第二局就是木手的发球局。
木手拍了两下网球,他低声笑了两下,再抬眸时,脸上带着清晰的戏谑。
“抱歉了,这场比赛我要用最大的比分拿下,所以……不管你现在惨不惨,那都和我没有关系。”
木手抛起了网球,挥出球拍!
“你要怪就怪自己太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