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陈醉听着赵甲衣跟他诉说着他们这支特别行动小队,或者说特别行动队1小队的经历。
按照赵甲衣的说法,其实早在天轨交汇之日前两三周,军方和特异调查局里就陆陆续续的,有一部分人强烈要求展开一系列行动,那些行动方案正是天轨交汇会后出现的一处处异常能量节点。
而滨海市最大的异常能量节点有三处,一处是滨海总医院,一处是陈醉所在的小区临湾小区,而最后一处就是海龙山隧道穿过的海龙岭东北处,山脉入海的地方。
是的,海龙岭并没有如一般的东南丘陵一般零碎,也没有在沿海地区形成冲积平原,反而是像一条入海蛟龙一般,一头插入了大海之中。
而特别行动小队则是通过特异调查局提供的情报,在海龙岭入海处附近,找到了一个极大的,洞。
或者说,那里本来是一片不大的滩涂,但是在一周前开始,滩涂从泥泞开始变得板结干涸,就仿佛近在咫尺的海岸线不再给予沙地海水一般。
根据半夜来到这附近海钓的钓鱼佬报警称,他的朋友前脚还跟自己说找钓点,后脚直接消失了,同时还能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野兽的嘶吼声。
警方对这些经常发现人民碎片的钓鱼佬们的报警十分重视,迅速午夜出警,第一时间就派遣了两名干警前往。
没人知道报警的钓鱼佬和两名干警遭遇了什么,当特异调查局的人到来时,现场连无数年下来形成的滩涂都变了模样,只留下一个飞机飞入都绰绰有余的巨大的,向着地下延伸的甬道。
这种异常现象的发生,加上正巧组织内部分人员强烈要求调查的项目里,正好有这里,于是特别行动队第一小队也就火速组建了。
“所以一周前的那个所谓的危险品泄露指的就是这个事?而你们所谓的火速组建,整整花了五天,然后在天轨交汇之日的前一天才开始进入?”
听到陈醉的话,赵甲衣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才说道:“这就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问题了。对我们小队来说,我们的时间线和外面,不一样。
对我们来说,我们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就集结完毕,而且来到了甬道外先行驻扎等待命令。并且在第三天夜里,等到了辛悦女士和刘缘圆道长的支援。
但是对甬道一定范围外的人来说,他们只看到我们来到了甬道口后,就时隐时现起来!
军区和东南总部看到我们在第二日夜里来到甬道口后,通讯联络和视频监控工具就发生了干扰,等干扰结束后,就不见我们的身影。随后几日里,无论是来到甬道附近用肉眼观察还是远程用监控查看,我们都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出现在甬道口,在日落之后失去踪影。
而且总部尝试过派人过来探查情况,所有试图靠近的人,无一例外地,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滨海市的其他地点,有倒霉蛋甚至被发现出现在了离岸边一百多米的海底。
而对我们来说,我们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在那里等着!因为我们这个特殊部队的行动准则里第一条就是只允许被动接收指令,而之前的任务甚至有过一整个月保持静默的驻扎在某处,等待新的指令的经历。
然后我们在晚上看到了那盛大的烟火和灵压弹轰击苍穹的画面,那也是我们第一次发现不对劲,因为我们发现我们无法离开甬道入口那片区域了。并且在零点过后 ,几乎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各方面的能力、技能、状态,都发生了变化。比如我的铁衣天赋就是在那时正式形成,而形成的瞬间,我就自然而然的知道这个天赋的名字。
但是我们依旧无法联络、无法返回,直到给我任务的那个首长和另一名我曾见过的同僚带着两位女士的到来,我们的任务才更新为我前面所说的三点。”
陈醉听到这里,基本完全断定,那个首长,给自己赐福的老者,一定是降临者,同时心中也是思索起来:
老者这个降临者,比起自己能够恢复一定范围内热武器威力的效果来说,这个老者可以直接无视时间流速差异,带着人跨域不同空间——就像刚才自己接触赵甲衣人皮纸后的面对面谈话一样。
那自己在检测世界结束后去滨海总院求药的时,被军方邀请加入特别行动小队,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老者。
至于赵甲衣说的同僚,陈醉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参与的第二小队里那位自称队长的军官了。
但是如果按照这样计算时间线,却是十分的不对劲。
陈醉记得,第二小队队长离开时,辛悦还在楼上躺着,刘缘圆也还在小区里参与清理,怎么可能被带去海龙岭加入第一小队?
就算是自己提前进入结算空间备战后,现实里的辛悦醒来了,并且二小队的队长去而复返,带着辛悦和刘缘圆一起支援海龙岭下的第一小队,辛悦的表现依旧不合理:陈醉在检测任务世界回归之后,是与失忆的辛悦爆发了冲突的。但是刚才在小屋里的交流出来看,对方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印象,总不能是记忆又被清除了一次吧?
所以,如果赵甲衣说的都属实,那除了现实世界里有两个辛悦和刘缘圆之外,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在降临空间里的二人,他们加入一小队的时间点是在陈醉检测任务世界回归前。
可是刘缘圆刚才在小屋里的神情,分明是认识陈醉的,这还是无法解释。
陈醉这时只觉得自己变成了石头人莫菲特,脑子里一阵麻痒且肿胀。
“什么狗屁智力属性,一点也没变聪明多少啊!”
正准备继续讲述进入甬道后经历的赵甲衣竟然听清了陈醉的嘀咕,插了句:“你说的智力属性,还有精神力属性,这两个属性我刚才和其他军区的特别小队的战友们讨论了,似乎除了特定的血统职业还有变身外,都没法强化,这和我们得到的情报吻合。不过刚才我们在屋里见到的那个奇怪小女孩,她好像是可以强化精神力的,这与她的特殊情况有关。”
嗯?不是都可以吗?只是“汇率”不同吧?
当然,陈醉并没有问出来。因为此时赵甲衣的诉说中,陈醉听到了一个让他感到耳熟的事情:
赵甲衣等人在迎来辛悦和刘缘圆后,正式开始了行动。在辛悦提供的神行符和刘缘圆帮助开天眼天听后,几乎一路上是毫无阻碍,就算零星出现的未知生物也没办法影响到小队。
毕竟一群人跑的飞快的同时还极为轻巧,视力与听力更是碾压,完全没有地下生物能够阻拦片刻。
就这样,小队成员仿佛跑马拉松一般连续在地下跑了不知道多深多远后,在甬道越来越宽的尽头,看到了一幅奇景——一座城市废墟。
在遇到地下的城市废墟前,赵甲衣认为那长宽近百米的地下甬道已经宽敞的离谱了,简直像是传说里巨人国度才会存在的洞穴,而城市废墟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地下世界。
在那举目望去基本都是倒塌的建筑堆,那碎裂的地面,全都在光线下清晰可见,虽然整个废墟都覆盖着厚厚的灰烬,似乎沉寂了无数年,但是确实都在清清楚楚的展现着。
再宽敞的甬道,那也是有顶的,而这片废墟的上方,竟然是湛蓝的天空!就仿佛小队的所有人不是从甬道深入地下探索,而是穿过了一条隧道后,再次见到山另一头的天空一样。
地面上的现实世界因天轨交汇带来的无尽黑云遮蔽了太阳,所有近地轨道和太空里的设备全部失去联系,然而在这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所有人竟然重新见到了阳光。同时几乎所有人的电子通讯设备全都发出了滴滴嘟嘟的各种提示音,竟都在这里恢复了信号和网络。
面对这个场景,哪怕是他们的队长,也忍不住尝试起了使用电子设备。
不过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他们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只进不出。哪怕是有人明明能够刷段视频刷朋友圈,但是只要一评论或者恢复其他人,设备上就会开始像网络不好一样转圈,而且几乎所有的内容,都是他们集结之日前发布的内容。通话、视频、短信之类的尝试就更诡异了,无论是像谁发起,都会被秒接,但是接起之后,视频是一片黑屏,通话也是毫无声音,只有隐约的电流声,和奇怪的风声。
那风声,怎么听怎么像另一头有人在呼气。
陈醉听到此处心中一凛,这不是自己用家里那个老式电话的时候遇到的情况么?
似乎赵甲衣知道陈醉家中的那个电话,此时竟然看了眼陈醉说道:“那个城市废墟里只有无尽的废墟,至少我们是没发现有类似你家那个电话的东西。”
特别行动小队的众人在发现电子设备只是虚假的恢复网络后,便决定短暂的探索眼前的城市废墟。
尽管入目之处所有的建筑和道路全都被毁坏的不成样子,但是还是能从废墟里透露出的材质看出,这城市废墟里的建筑竟然从石头到木材,从水泥到合金,几乎集合了古今中外的各种建筑材料,无论是最简单的石头垒筑还是精密的合金焊接,全都一视同仁一般变成了碎成一堆的废墟。
小队足足在这里停留了接近二十个小时,无论是动用单兵飞行装置,还是使用了加速的道法或者自己觉醒的特殊异能,无论是任何一个方向,都没有人发现这座废墟城市的边缘在哪。不仅是平面不知道有多大,就连向“天空”探索,也在单兵飞行转置能量耗尽的情况下,都没有达到所谓的高空——因为在地面观察,飞行的那名士兵,在到达百米左右高度后,就没有再上升了。
所有的一切,只有废墟,除了废墟还是废墟,没有动物没有植物,甚至除了小队成员行动带来的气流扰动外,也没有风。
他们还发现,这个废墟上湛蓝的天空,没有太阳,同样也没有天黑。
他们就好像进入了一个被按下暂停的世界一般,所有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寂静。
对此,特别行动小队的队长决定,继续向着引导设备的指引前进,向着降临空间前进。
赵甲衣口中的“引导设备”引起了陈醉的兴趣,他又一次忍不住问道:“这个引导设备到底是啥?是你们带着的屏蔽器么?又或者什么科魔结合的神奇道具?”
听到陈醉的疑问,赵甲衣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略微纠结后,从作战服胸口掏出了一根类似玻璃棒的东西。
“就是这个东西。多啦a梦看过没?这玩意有点像里面的指路棒,向天上丢,落地后,尖的那头就是要前进的方向。有些不同的是,这个棒子放在身上,在前进到需要转向的地方时,会猛烈放电。。。”
陈醉:
“所以,这东西是你负责使用保管?”
赵甲衣:
“是的,因为我的能力'铁衣',我对电比较敏感。。。”
陈醉:
”不是猛烈放电么,要敏感干啥?”
赵甲衣:
“emmmmm,因为我们发现,不敏感的人拿着它,它不放电。在甬道里还好,没有岔路,可是废墟城市之后就不行了,容易一个方向跑过头。”
。。。。。。
而之后的一天,或者说计时设备的二十四小时里,特别行动小队走在无边的城市废墟里赶路,直到他们面前出现了一片起伏的丘陵,以及
森林。
赵甲衣说,森林的出现非常突兀,当时还在城市废墟里赶路的小队成员还以为是城市废墟的边缘出现了一片绵延不绝的长城,而且肉眼可见的,城市废墟的光明,也在森林的边缘消失了。
“从那片森林开始,我们这支特别行动小队的噩梦,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