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了木板床上,木板床痛苦的呻吟了一下,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他信,他当然信!
从刚才那中年男人说的那几句话里他就知道那中年男人听得懂那些守卫的话了。
那中年男人偷瞄了他一眼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不吃?那你不吃我可吃了哈!”
他赌气说道:“不吃!要吃你吃!像这种食物我家猪都不吃!”
那中年男人嘿嘿一笑,“小子,你在骂我连猪都不如吗?行,你硬气!等饿个两三顿后你就知道这食物有多美味了!只怕你到时候连老子拉的屎都想吃呢!
对了,晚上如果想上厕所了墙角有个破瓦罐,大小都在里面解决,天亮后自己拎出去浇灌庄稼!”
那中年男人几句话又让他有了想呕吐的感觉,但他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种想呕吐的感觉压了下去。
那中年男人也不管他是什么作态,端起那盘不明食物做成的糊糊就用手往嘴里扒拉……
他耳边听着那呼哧呼哧的声音,鼻端尽是刺鼻难闻的味道,几乎以为自己掉进了猪圈里。
他像条死鱼似的躺在木板床上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问道:“这是哪里?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起来?”
那中年男人呼哧呼哧的声音停了下来,隔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这是缅甸的某个小村庄,听说整个村庄的人都干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
他略带期待地问道:“难道他们的政府就不管吗?”
“管?管屁管!”
那中年男人呼哧呼哧吃了两口糊糊后,冷笑道,“这么穷的犄角旮旯,能自己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而且他们只针对外国游客!”
他想了一下又问道:“他们把我们抓起来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把我们当成奴隶一样为他们干活吗?”
那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伙子,我知道你为什么被抓到这里来了,因为你傻啊!
我们这些人就是行走的人民币,他们不会白白的养着我们,然后让我们养精蓄锐来反抗他们。
他们会一点点消耗掉我们的精神力,所以即使给了我们食物,我们也必须劳动,不然就是皮鞭伺候!
干农活那只是暂时的,如果你家里有人凑够了赎你的钱的话,你很快就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凑钱?”
他听了这话心都凉了,他要是有钱还会被人骗吗?
“那没有凑到钱的人呢?”
“没有凑到钱的人?”
那中年男人眼神一暗,狡黠而悲哀地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心里感到一阵窒息,但转瞬又想,大不了他就留在这里一直给这些匪徒当奴隶,直到被那些人榨干最后一滴血!
不过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也许他有机会逃跑呢?他还这么年轻,他看到的那些守卫的体型大多比他还要矮小瘦弱,说不定他能抢过他们的枪支胁迫他们带他走出这片丛林!
“难道你们就甘愿等着别人来决定自己的生死吗?难道就没有人逃跑出去吗?”
那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嘿嘿一笑,埋头舔了一下盘子,抬起头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得罪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中年男人将舔干净的盘子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他床边颇感兴趣地问道:“嘿,说来听听!”
他侧转身闷声闷气地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挺悠闲的,难道你不怕你在这里困一辈子?”
“怕啊!这里什么都没有,野蛮贫困的就像原始社会,而且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尤其是我们这些……不过……”
那中年男人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转瞬又语气轻松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家里人已经知道我的消息了,等他们凑够钱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哼了一声心里更加郁闷了!
那中年男人又继续对他刺激道:“刚好我家里还有些钱,只要我老婆把钱交给那些人,我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对了,我听你的口音像是禹市附近的人,说不定我回去后可以给你家里人带个口信!”
“你也是禹市的?”
他激动地转过身,木板床也跟着呻吟了一声!
“嘘,小声点!”
那中年男人吓得瞄了一眼靠近门口那堵墙的窗户,然后小声跟他说道,“那些守卫虽然不一定听得懂我们说的话,但如果有什么动静了,他们就会直接把你拉出去打一顿!”
他吓得一激灵,差点尿了裤子!
他正要坐起来跟那中年男人说话时,却被那中年男人按住了肩膀小声说道:“你躺着,别动!”
那中年男人说着话就悬着身子躺在了他的旁边,他正在一脸懵的时候,那中年男人的手已经在顺着他脖颈处的颈动脉一路滑到了他的胸口,他顿时毛骨悚然地挪动了一下屁股,抬手将那中年男人的手甩开了。
“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
那中年男人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幽幽地说道,“你放心,我没有特殊嗜好!我只是想感受一下身边躺着一个活人的感觉!上一个和我住在一个屋子的人说不定现在他的尸首已经被做成肥料了!”
他吓得浑身发软起鸡皮疙瘩,牙齿也咬得咯吱作响!
“说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吧,说不定你今晚不说出来将来就没机会说了!”
那中年男人的声音遥远得就像他梦中的呓语,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倾吐的欲望!
“我妻子对我不忠和一个姓谭的男人有了私情,后来她因为失足掉进窨井里摔死了,那姓谭的男人就以为是我害死了她,然后就做局把我送到了这里!”
“……”
那中年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翻身爬起来,冷笑道,“你撒谎!你这个软弱无能而又卑鄙的男人!”
“你……”
他被戳中了心思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木板床跟着又呻吟了一下。
那中年男人冷声说道:“如果那个男人能做局把你送到这里来,那证明他很聪明,而一个聪明的男人不会没有证据的去随便陷害一个人,除非……
他很喜欢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的死很可能跟你脱不了干系!
你以为你在述说自己的事情时条理很清晰,其实这正好暴露了你的心虚,因为你这人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