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此起彼伏,十余名护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个个倒在冲锋的路上,短短数息之间,便已全军覆没。
王虎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
万幸的是,胸前的玄铁盔甲挡住了铅弹的穿透,却未能抵消那强劲的冲击力。
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马背上摔落,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盔甲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只觉得浑身酸痛,狼狈不堪。
铁牛勒住战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王虎。
他身上的甲胄沾染着血迹与尘土,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王将军,事到如今,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
铁牛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束手就擒,我家王爷念你是条好汉,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王虎挣扎着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苍凉而桀骜的笑容。
他咳出一口血沫,缓缓撑起身体,目光死死盯住铁牛。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我王虎征战沙场数十载,虽今日兵败,却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想要活捉我?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王虎猛地伸出手,抓住身边掉落的战刀。
铁牛瞳孔一缩,厉声喝道:“住手!”想要上前阻拦,却已然来不及。
王虎手腕一翻,锋利的刀刃划过自己的脖颈,一道鲜红的血线瞬间绽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盔甲,也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的光芒渐渐涣散,却依旧带着一丝不屈的傲气。
铁牛看着倒在地上的王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翻身下马,走到王虎的尸体旁,沉默地看了一眼,随即转身下令:“收殓王虎遗体,好生安葬。”
说完,他便翻身上马,带着麾下士兵朝着主战场的方向而去。
此刻,主战场早已尘埃落定。火骑营与亲卫军的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尸体,大多是王虎麾下的骑兵。
据统计,王虎此次带来的两万精锐骑兵,战死沙场者不计其数,最终成功逃走的不足百余人。
夕阳西下,血色染红了半边天空,这场惨烈的战役,终究以火骑营的全胜落下了帷幕。
清风山连绵起伏,峰峦叠嶂,山间云雾缭绕,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
张道远的大军悄然驻扎在山麓深处,营帐连绵数里,暗藏的伏兵早已蛰伏在密林与沟壑之间,只待周宁的军队踏入圈套,便要发动雷霆一击。
然而,预想中的敌军入城场景并未出现。
当探马急匆匆来报,说周宁的大军已至清风山外,却只是在平原上安营扎寨,构筑防御工事,丝毫没有要进山的迹象时,张道远猛地从帅椅上站起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中计了!”这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他死死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怒。
周宁必然是早就洞悉了他在清风山设下的埋伏,才会如此按兵不动,反而将他的大军困在了这进退两难之地。
此前,他刚收到探报,说袭击金蛮城的火骑营已被王虎击退,心中刚升起一丝宽慰,可紧接着便得知王虎竟带着两万精锐骑兵追击而去。
这个消息让张道远心中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安,王虎勇猛有余,沉稳不足,火骑营火器犀利,绝非易与之辈,这般贸然追击,实在太过冒险。
可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若是此刻带兵撤退,周宁必定会率领大军趁势追击,届时他的军队在撤退途中毫无防备,必然会损失惨重;
可若是留在原地与周宁对峙,清风山地势虽险,却也容易被敌军围困,粮草补给一旦被切断,后果不堪设想。
张道远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焦躁不已。
更让他忧心的是金蛮城的安危。他此次与东蛮合作,金蛮皇帝的支持至关重要。
若是金蛮城出事,甚至金蛮皇帝遭遇不测,那他们之间的合作便会彻底崩塌,他的全盘计划也将化为泡影。
想到这里,张道远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下令:“传我将令,命东蛮的军队即刻撤离清风山,全速返回金蛮城,务必确保金蛮城的安全,护住他们的皇帝陛下!”
军令传出,张道远的心依旧悬在半空。他最担心的还是王虎和那两万精锐骑兵,那可是他麾下最能征善战的力量。
他站在营帐外,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王虎能平安归来。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士兵们疲惫的喘息与呻吟。张道远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兵踉踉跄跄地朝着营地奔来,他们衣衫褴褛,甲胄破碎,浑身沾满了血迹与尘土,模样狼狈至极。
当看到那不足百人的残兵队伍时,张道远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了冰窖。他快步上前,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王虎呢?你们的王将军在哪里?”他抓住一名士兵的胳膊,声音因紧张而颤抖。
那士兵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带着哭腔说道:“将……将军他……他……”话未说完,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看着这副惨状,张道远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咯噔一下,一股绝望与悲愤涌上心头——王虎,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两万精锐骑兵,如今竟只剩下这寥寥百余人,这般损失,对于他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此时周宁为收到了火骑营大捷的消息,铁牛已经带领火骑营和伏击的亲卫军,堵在了清风山另外一个出口,现在已经把张道远军队堵在了青峰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