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炽抱着陈不易回到陈府,云启已带着大夫来到府上。
拓跋炽轻轻将他放在床上,刚刚沾到床单,陈不易就疼的喊了出来。
“疼!”
拓跋炽转了一圈找不到可以放下他的地方,只好一直将他抱着,像哄小孩般用破了的嗓音哄。
“不疼不疼!我抱着不怕!”拓跋炽把他的头靠在自己颈肩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主子,大夫来啦!”云启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来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有些佝着腰,眼睛眯成一条线。
大夫号完脉,取出药膏,准备在取出箭矢之后敷。
陈不易浑身冒着冷汗,“你给我上什么药?”
“上好的金创药!”老大夫很是得意的晃了晃药瓶。
“不要!我有药!”
老大夫浑浊的眯眯眼微微圆睁,怒道:“你这小公子,好生无礼!你是大夫还是老夫是大夫!”
陈不易脸色苍白,虚弱但强硬,“我也是大夫!你只须诊断我伤哪儿就行!”
老大夫摇头叹气,又重新仔细把脉,这次浑浊的双眼竟透出精光,“小公子伤的很重,应当是伤到了肺腑!嘶,按理说伤的这么重应该气息微弱命悬一线才对!可小公子现在尚有理智!怪哉怪哉!”
拓跋炽一听他伤的这么重,不由把他搂的更紧,“大夫,他有没有危险?”
“有!当然有!很危险!命悬一线!”
拓跋炽扭头瞪向陈不易,陈不易身体缩了缩,弱弱的喊了一声,“疼!”
拓跋炽拧紧眉心,刚要想发火又只得咽下。
“大夫,他还有没有救?”拓跋炽声音沙哑疲惫中带几分哭腔。
“唉,听天命尽人事吧!”老大夫对如此重的伤也束手无策。
“大夫!请您一定想办法救救我家公子!”云启也乞求着大夫救治陈不易。
老大夫捋了下山羊胡,“要想救他一命,所需天材地宝甚多!不知……”
“庸医!”陈不易弱弱的骂了一声。
“阿蛮,把金创药,清创药酒,布条和回生丹拿来!”
云启赶紧从药架上把公子所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阿蛮,待会儿拔掉箭矢之后,就清理伤口,先用清创药酒冲淋,再把伤口清干净,最后再用清创药酒冲洗,等伤口干燥之后再敷药包扎!”陈不易吩咐了一堆事,说完已经很疲惫。
老大夫抱着手在一边,“黄口小儿还弄的挺像个样!什么清创药酒冲来冲去,岂不麻烦!还不如开张方剂!”
拓跋炽眉头一皱,云启立即呵斥道:“闭嘴!听公子安排!”
“要不要针灸?要扎什么穴位?”陈不易的针灸堪称一绝,就算他自己扎不到,也可以让那位大夫代劳。
“不要!我不信这个庸医!”
“好!”拓跋炽将他伏在自己的手臂,“阿易你忍着点,会有点痛!你受不了就咬我!”
“等等!”陈不易脸上浸满冷汗,“先给我吃一粒回生丹!你们待会捏碎一粒回生丹洒在伤口里面再敷药!”
拓跋炽喂了一粒药,剪开衣服把手放在箭矢上,细密的汗珠爬满额头,手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蒙上一层汗水。
陈不易感到他的动作,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身体抖的如同筛糠。
拓跋炽见他怕成那样,握着箭杆的手也开始颤抖起,将箭矢往外拔时竟用不上力。
陈不易被拓跋炽这么拔箭折磨的痛不欲生,眼泪鼻涕一起流。
云启见俩人这般折腾,怕是把人痛死也把箭拔不出来!没想到主子这么个杀神竟连拔只箭都下不了手,拔不出来!
云启提议道:“主子,还是我来吧!”
拓跋炽放开箭杆,死死抱住陈不易,“阿易,不怕!不怕!”
他嘴上安抚着心上人说不要怕,自己却已忍不住哭出了声。
云启笑着调侃,“主子,你哭成这样,属下也不敢拔呀!”
“拔”字还未落,云启已手起箭出,将箭拔了出来。
陈不易听到云启说不敢拔,却猛的一痛,啊了一声便晕死过去!
“阿易!”拓跋炽痛呼一声,抱着人泪流不止。
“主子!你赶紧照公子的吩咐做吧!那个谁,过来为我家公子号号脉!若我家公子有个好歹,要了你的命!”云启见主子已没了分寸,便开始吩咐老大夫干活。
老大夫见他拔的干脆利落知道这人是个狠人,哪还敢有半点轻慢!只得照他们的吩咐仔仔细细的为陈不易医治。
拓跋炽抱着人不肯撒手,云启叹了口气:“主子,我烧了水,公子出了不少冷汗,你替他擦擦身子不然会着凉!”
拓跋炽仔细的替他擦身子,新伤旧痕看的他心酸!指尖轻轻抚在锁骨下的伤痕,仿佛听的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曾立下誓言再也不会让他的阿易有半点损伤!可这才多久,阿易又伤的命悬一线!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自己小狐狸连命都不要!
都说自己会疼会宠小狐狸,可事实上小狐狸为自己可以豁出一切!他老是嚷囔着怕疼,这混蛋替自己挡箭时难道就不怕疼!
拓跋炽替他盖好被子,拉着他的手止不住的流眼泪。
一屋子的人守在门外,不愿见他俩的那副模样。
林婉音在季青若和陈妍的搀扶下问大夫,“大夫,我儿子现在情况如何?”
“很危险!能不能活,还要看伤口愈合的好不好,会不会化脓!毕竟伤的是肺腑,伤口又深!唉,难啊!”在老大夫的眼里,陈不易是难以活下来的。
“你闭嘴!”云启横眉竖眼的怒对他,“公子说你是庸医!让你搭把手你便真拿自己当回事!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老命!”
林婉音一听儿子命悬一线就止不住落泪。
季青若赶紧安慰:“林姨,师兄说他是庸医那自然就是!师兄的医术先不说,单是配药便是他人望尘莫及!师兄定会安然无恙的!”
“是呀,妹子!小易的医术无双!你不要太担心,会没事的!”虞夫人也安慰着她,若她再急个好歹那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