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赖老三准备好笼子和石头准备将他沉河,燕序握紧藏起来的匕首,准备悄无声息的割开绳子反击。
刚发力准备割绳,手腕却一松,燕序愕然。
原来,不知何时,绳子的绳结早就被人改成了一用力就松的绳扣。
燕序抿唇,垂眸瞬间,地上多了一颗水珠。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骗子。”
赖老三还以为这小孩被吓傻开始自言自语了,懒得理会。
利索的将小孩扔进早就备好的笼子,随后一脚踹入河中。
平静的水面溅起巨大的水浪,竹笼压着几块石头和小孩淹入水底。
院子里的这条水流连着护城河,河道底部四通八达,暗流涌动,赖老三并不担心小孩的尸体会那么快被发现。
等被发现的时候,他早出城了。
处理完小孩后,赖老三没有多做停留,转身朝着城外而去。
当下之急,活命要紧,彪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难道他看不出来裴夏对于那小孩的关心吗?裴夏本就是他故意放出去的诱饵,也就彪子那蠢货还在揪着那笔钱不放。
钱什么时候不能赚,命都没有,要钱干什么。
笼子沉着石块坠落的很快,燕序憋着气,用手中匕首快速割开竹笼,顺势将身上华丽承重的外衫拽丢,减轻重量,双臂发力往上划出水面。
害怕赖老三还未走,燕序潜伏在暗处等待几秒,确定没有动静才浮出水面。
刚破出水面,燕序趴在岸边上喘着粗气,通往外面的房门被暴力推开,随后紧闭,来人脚步慌乱紧张,靠在门上剧烈喘息。
燕序想缩回水底,但来不及了。
“谁?”
屋里的人听见了动静。
燕序眯眼,听出这声音应是昨日踹他的彪子,他迅速反应,整个人埋入水下。
就这转瞬,彪子站在水流旁,狐疑的盯着水面可疑的水波。
彪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厉声道: “谁在水里?滚出来!”
燕序在水底捂着唇,憋住气,没有动作。
盯了几秒,彪子才放松警惕,迅速转身去赖老三房间搜罗财宝。
可哪里还有贵重的东西,赖老三全都带走了,房间空荡荡的。
彪子脑子笨,但不代表他蠢,出门没一会就反应过来了,他被派跟着裴夏,要是赖老三联合小畜生故意搞他,想舍下他独吞财宝怎么办?
果不其然,裴夏半路上就甩开他跑了,他急忙跑回来,赖老三也不见了,摆明了就是想甩开他独吞那些钱。
想到此处,彪子气愤憋屈的骂出声:“麻蛋的,鳖孙赖老三,敢骗老子。”
“还有裴夏那小畜生,敢丢下老子跑了,别让老子碰见你们,不然就弄死你俩鳖孙王八蛋。”
在岸边水草旁露出鼻子呼吸的燕序听见裴夏的名字,在水下猛的睁开眼睛,浅浅浮出水面,在阴暗处露出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彪子的背影。
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彪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燕序刚想上岸,一颗石头砰的丢入水里溅起水花。
他警惕的缩回头,望着远处溅起的水花,眼神狐疑,不敢妄动,继续浮在暗处观察。
片刻后,门缝后出现了一只阴沉狠厉的眸子紧盯着水面,彪子的脸在暗处更显得阴森。
他奇怪的巡视一圈院子,确定无人后,奇怪道:“真没人?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
随后脚步渐渐远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确定人不会回来后,燕序才沉默的爬出水面。
下一秒。
门再次被迅速推开。
四目相对。
燕序僵住身体,呆呆的维持着跨越的姿势。
裴夏迅速将门合上,转身将岸边僵住的小孩掐着腋下拎上来,举着人甩了甩身上的水。
仔细检查确定小孩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后,还是不放心的询问:“没有受伤吧?”
燕序被掐着腋下举着甩来甩去也不恼,面无表情的别开脸,冷冷的道:“骗子!”
裴夏没懂什么意思,“说什么?”
燕序垂下眼眸,居高临下的望着举着他的裴夏,稚嫩的嗓音满是冷意和微不可察的怨念,“你骗我。”
裴夏将燕序手中防身的匕首收入刀鞘,别在小孩腰上,才不紧不慢的问:“骗你什么?”
“你说过会保护我。”
裴夏拍了拍燕序腰侧的匕首,“我不是给你留匕首了吗?”
燕序陈述事实:“我被沉河了。”
裴夏漠然道:“现在不是没事?”
其实刚才他一直在暗处潜伏,赖老三沉河的时候他在,彪子回来的时候他也在,两次危险看的他提心吊胆,还有刚才,彪子就守在门外想埋伏小孩,若不是他扔的石头,这小孩就被发现了,现在竟然还埋怨他没有保护好。
真是一个小没良心的。
裴夏将小孩放在地上,手指轻轻的的戳了戳燕序的脑袋,低声道:“小没良心的。”
燕序瞪眼:“你言而无信!”
裴夏学着他瞪眼,回怼:“你以怨报德。”
燕序矮,气势上输了一节,不服气的爬上台阶,居高临下道:“你以大欺小。”
裴夏抱着手,和台阶上的燕序轻松对视,轻飘飘道:“你恩将仇报。”
燕序咬牙,再次登上一节楼梯,叉着腰,一口气道:“你食言而肥,你出尔反尔,你背信弃义,你自食其言。”
裴夏不想和小孩子计较,鼓掌吹捧道:“挺厉害的,知道的成语真不少。”
燕序:“……”
感觉更生气了怎么办。
这话明明是夸人的,怎么感觉像在嘲讽他?
裴夏也不是来和燕序吵架的,当务之急先把小孩送回去,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打探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