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婳看着她发抖的手，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芽。”女孩声音细如蚊蚋。
伏婳点点头，站起身。
“小芽，从今天开始，你负责后勤。”
小芽猛地抬头，“可、可我想和大家一起训练！”
伏婳淡淡道，“后勤也是战斗的一部分。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拿什么保护别人？”
小芽咬唇，最终重重点头，“是！”
伏婳转身离开，卫晟跟上她的脚步，低声道。
“您太纵容他们了。”
伏婳瞥他一眼，“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慈善？”
卫晟一愣。
“我在筛选。”她说道，“能扛住的，继续练，扛不住的，就去做他们能做的事。”
“末世不需要无用的善良，但也不需要无意义的牺牲。”
卫晟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明白了。”
傍晚，伏婳独自站在谷后的悬崖边，远眺荒漠。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小疫魔趴在她肩上，打了个哈欠，“你今天话有点多。”
伏婳没理它。
小疫魔用爪子戳了戳她的脸，“喂，你不会是在担心什么吧？”
伏婳终于开口，“毕竟是绝望级别的副本，不应该这么平静才对。”
“尤其是，我感觉到花园最近有点安静。”
吞噬了那只巨型变异植物之后没多久，花园就极少活动。
虽然伏婳能感觉到它的能量在稳步增长，但这种反常的沉寂还是让她隐隐不安。
小疫魔歪头：“它可能在消化？毕竟吃了那么大个家伙。”
伏婳微微皱眉，“希望如此。”
夜风渐起，沙粒拍打在岩壁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头也不回，“出来。”
阿沙从岩石后探出脑袋，手里还握着那把训练用的木匕首。
“首、首领……”
伏婳转身，“有事吗？”
阿沙深吸一口气，突然举起匕首：“我想变强！请您教我真正的战斗技巧！”
月光下，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
伏婳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
“啪！”
她一掌拍掉阿沙的匕首，在少年错愕的目光中冷声道。
“第一课，永远别把武器对准自己人。”
阿沙涨红了脸：“我、我不是……”
伏婳弯腰捡起匕首，反手递还给他。
“明天凌晨，训练场。”
阿沙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是！”
他转身跑走时差点被石头绊倒，却还是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小疫魔啧啧摇头：“又一个被你忽悠的少年。”
伏婳轻哼一声，“什么叫又？我忽悠过哪个少年了？”
她望向远处起伏的沙丘。
在这残酷的末世里，希望或许是最危险的东西。
但偶尔也不是不能奢侈一下。
训练了差不多一周后，孩子们的体质很明显有所增强。
这天，伏婳注意到卫晟站在远处，眉头紧锁。
“有问题？”她走过去问道。
卫晟压低声音：“这些孩子学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他们是普通人的事实。”
伏婳望向训练场。
阿沙正带着同伴们搭建简易陷阱，有个男孩不小心划破了手，鲜血顿时涌出。
“看着吧。”她轻声道，“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战斗方式。”
就在这时，谷口突然响起警报声。
了望塔上的守卫大喊：“沙虫群！三只成年体！”
营地瞬间乱作一团。
卫晟立刻拔出长刀，“护卫队随我一起！”
伏婳按住他的肩膀，“不，让孩子们试试。”
卫晟瞪大眼睛：“他们会死的！”
伏婳已经走向训练场。
阿沙和小芽带着十几个孩子站在原地，脸色发白但没人逃跑。
“记住我教你们的。”伏婳只说了一句。
沙虫破土而出的瞬间，孩子们迅速散开。
阿沙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孩子们立刻分成三组。
他们拉动事先埋好的绳索。
沙地上突然弹起数张用变异植物纤维编织的大网，正好罩住两只沙虫的头部。
“放火！”阿沙大喊。
几个孩子迅速投掷出装满油脂的陶罐。
另一个孩子用燧石点燃箭矢，准确地射向陶罐。
“轰！”
火焰瞬间吞没了沙虫的头部，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
被困住的沙虫疯狂扭动，但越是挣扎，植物纤维网就缠得越紧。
第三只沙虫从侧面突袭，眼看就要撞上孩子们。
阿沙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将一根淬毒的金属长矛狠狠刺入沙虫腹部最柔软的环节处。
“吱——！”
沙虫发出刺耳的嘶鸣，剧毒让它动作变得迟缓。
“就是现在！”
小芽带着几个女孩从掩体后冲出。
她们手中拿着铲子，快速在沙虫周围挖出一道环形沟壑。
卫晟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这是在……”
“制造流沙陷阱。”
伏婳嘴角微扬，这些孩子确实很聪明。
果然，沙虫想要追击时，沉重的身躯陷入松软的沙坑。
孩子们趁机将准备好的尖刺木桩推入坑中，沙虫的腹部顿时被刺出数个血洞。
不到十分钟，三只成年沙虫全部倒地。
孩子们喘着粗气，脸上满是黑灰和血迹，但眼中的光芒比篝火还要明亮。
伏婳走过去检查沙虫尸体，满意地点头。
“毒药配比很精准，陷阱位置也计算得很好。”
阿沙擦着脸上的血，咧嘴笑了，“首领，我们没让您失望吧！”
伏婳正要回答，突然脸色一变。
她猛地转身，看到远处沙丘上站着一个黑影。
那是个穿着破烂斗篷的人，正静静观察着营地。
“咻！”
小疫魔飞了过去，但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一串奇怪的脚印。
“怎么了？”卫晟警觉地问。
伏婳摇头，“去把孩子们带回营地，今晚加强巡逻。”
夜晚，营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
她看着这群伤痕累累却骄傲挺胸的孩子，不禁说道。
“记住，强大不在于力量，而在于如何运用它。”
夜深人静时，伏婳独自站在发现人影的沙丘上。
“这不是普通的脚印。”
小疫魔用爪子拨弄着沙粒，“有股腐烂的味道。”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丧尸？”
伏婳抽了抽嘴角，“这么高温的天气，丧尸不到十天就腐烂成骨架了。”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