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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之焕卓立于旗舰“定海”号的舰首,目光如铁,牢牢锁住前方那片笼罩在薄雾中的崎岖岛屿。

对马岛,这颗卡在东北亚咽喉的硬核,已近在眼前。

他抬手,做了一个精准的手势,身后令旗翻飞,整个小型舰队如同收拢爪牙的巨兽,缓缓停泊在距离港口尚有数里之遥的深水区。

再进一步,便是赤裸裸的挑衅,卢之焕深谙分寸,他要的是威慑下的“规矩”,而非即刻的冲突。

“派联络艇,持本将军名帖,通报对马岛宗氏”,他的命令简洁有力,“告知他们,大夏皇帝陛下钦命巡海使、海军少将卢之焕,奉旨巡阅海疆,途经此地,需靠港休整,并会见其对马守”。

命令下达,一艘轻捷的快艇如同离弦之箭,脱离舰队,驶向港口。

艇上士卒挺立如松,高举着象征大夏使节身份的旌节和卢之焕的官衔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几乎在舰队出现的同一时间,对马岛最高处的烽燧已然升起了告警的狼烟。

府中城内,宗家当代家主,对马守宗义成,正与家老们商议着近期海上事务,闻讯立刻登上城楼远眺。

当他看到那支队形严整、帆樯如林,尤其是那面从未见过的赤底金龙旗时,心中猛地一沉。

作为常年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的地头蛇,他的消息并不闭塞。

南面传来的消息碎片拼凑出一个令人心惊的事实:一个名为“大夏”的新帝国已然崛起,其势如日中天,连昔日横行南洋、船坚炮利的荷兰人与葡萄牙人都被其雷霆手段打得或臣服或远遁,海疆为之肃清!

“是大夏的舰队!”,宗义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大夏的赫赫兵威,虽远隔重洋,却已如雷贯耳。

那是一个与暮气沉沉的大明截然不同的、充满侵略性和绝对力量的庞然大物。

很快,消息就传了回来,在知道这是大夏巡海使、大夏将军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敌人,如果能够通商反而是好事。

“快!立刻派出最好的引水船,以最高礼节,迎接大夏将军入港!所有岸上人员列队以示恭敬!”,宗义成迅速下令,语气急促。

他深知,面对这样的力量,任何不敬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赖以生存的左右逢源之术,需要极致的谨慎。

很快,数艘装饰着宗家纹章的船只驶出港口,恭敬地引领着大夏舰队缓缓驶入严原港。

岸上,宗义成亲自率领麾下所有有头有脸的家臣、武士,身着最为正式的礼服,列队恭迎。

他们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敬畏地打量着那几艘越来越近的巨舰——黝黑的船体,侧舷那一排排令人心悸的炮窗,以及甲板上那些站得笔挺、盔明甲亮、眼神冷漠如冰的大夏水兵。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随着舰队的靠近而弥漫开来。

旗舰稳稳靠岸,跳板放下。卢之焕并未即刻下船,而是先在船舷出现。

他依旧身着那身笔挺的戎装,披风垂落,目光平静地扫过码头上躬身迎候的宗家众人,那眼神,仿佛雄鹰俯瞰地面的群雀。

宗义成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以最为谦卑的姿态,用熟练的汉语高声道:“下国小臣,对马守宗义成,恭迎大夏上国天使,卢将军阁下驾临!将军虎威远播,小岛蓬荜生辉!”。

卢之焕这才迈步,沉稳地走下跳板,靴子踏在木质码头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并未立刻寒暄,而是再次环视四周,将港口的布局、宗家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石般的质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宗守不必多礼,本将奉吾皇陛下之命,巡阅海疆,宣示德威,途经宝地,稍作停靠,惊扰之处,还望海涵”。

他的话语看似客气,但那“巡阅海疆,宣示德威”八字,却重若千钧,明确无误地宣告了大夏对此片海域的潜在主权和影响力。

宗义成及身后家臣的头垂得更低了,连声称“不敢”。

“听闻贵邦素来与高丽、乃至中原旧朝颇有往来”,卢之焕话锋微转,看似随意,实则锋芒暗藏,“如今乾坤更迭,大夏承天命而立,统御四海”。

“过往种种,吾皇陛下或可不究,然自今日始,这海上的规矩,当以我大夏为准绳,宗守以为如何?”。

宗义成心头巨震,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承认大夏的宗主地位,遵守大夏定下的新秩序,否则,那些被“打灭”的荷兰人、葡萄牙人就是前车之鉴。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躬身应道:“上国皇帝陛下威加四海,德被苍生,所立规矩,自是金科玉律!下国小邦,唯上国马首是瞻,绝不敢有违!”。

卢之焕微微颔首,对宗义成的识时务表示认可,但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如此甚好,具体事宜,容后再议。宗守,请前面带路吧”。

“是!是!将军阁下,请!”,宗义成侧身引路,姿态放得极低。

卢之焕迈步前行,大夏卫队紧随其后,甲胄铿锵,步伐统一,那股凛然不可犯的天朝威仪,压得整个码头鸦雀无声。

宗家众人如同最恭顺的仆从,簇拥着这位代表着新兴帝国意志的将军,走向府中城。

这一刻,对马岛数百年来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已被这支来自大夏的舰队,以绝对的力量,彻底打破。

宗义成几乎是躬着身子,以一种近乎引路的仆从姿态,将卢之焕及其主要随员迎向府中城的天守阁。

通往城主的道路两旁,所有宗家的武士、足轻乃至仆役,皆按照严格的等级秩序,跪伏于地,额头紧贴地面或手背,不敢有丝毫仰视。

整个过程中,除了卢之焕等人沉稳的脚步声和甲叶轻微的摩擦声,竟无一丝杂音,那种森严的等级制度和面对绝对强者时的敬畏,已刻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