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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崇祯面色阴沉如水,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冷冷开口:“还有保宁府反贼妄图建国称王一事,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温体仁站在那里,听到这话,心中暗自腹诽,怎么看?哼,站着看躺着看,还能怎么看?

他悄悄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崇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如今正面战场明军一败涂地,皇帝就只知道天天为难他们。

保宁府已然完全占据四川,就连四川当地的异族都被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在这情形下,反贼称王建制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

朝廷如今兵力疲敝、财政空虚,哪还有余力再组织一次进攻?这不是去打仗,分明就是去送死!

更何况,四川地势险要,关山险隘都已被保宁府牢牢控制,现在是人家想出就出,朝廷的军队却连进去的门都摸不着。

“陛下!”,钱士升越众而出,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四川脱离朝廷掌控恐怕已是大势所趋,如今保宁府反贼气焰正盛,依臣之见,我们暂且不予理会,才是上策”。

崇祯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他心里早有盘算,只是这话若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那朝廷的颜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斟酌着措辞缓缓说道:“诸位爱卿觉得,保宁府的反贼可有可能接受招安?”。

温体仁不愧是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崇祯的心思。

皇帝这是想用朝廷的名义册封那反贼秦思源,哪怕封个夏王又如何,只要能维持住表面上的和平就好。

毕竟保宁府公然称王建制,这无疑是在分裂国家疆土,对朝廷的威望打击巨大。

可偏偏人家是靠着战场上的实力赢得这一切的,朝廷除了干瞪眼,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这个……这个嘛,倒也可以一试。”温体仁结结巴巴地回应道,“不过臣实在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他心里清楚,这招安之事,谈何容易?保宁府如今势头正猛,怎么可能轻易就范?

崇祯闻言,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温体仁的话,终止了这个话题。

他突然意识到,和这几个老谋深算的臣子讨论此事,实在是有些失策。他们一个个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未必会真心为朝廷分忧。

“行了,江南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吧”,崇祯神色疲惫,无力地挥了挥手,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心里明白,如今这大明江山,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而朝堂之上,人心各异,真正能为他排忧解难的人,又在哪里呢 ?

温体仁、钱士升等四人听闻崇祯这句话,顿时如获大赦,脸上虽还维持着臣子的恭谨,眼中却难掩喜色。

终于不用再在这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氛围里受煎熬,每多待一刻,都像是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他们赶忙整了整朝服,依照繁复的宫廷礼仪,恭恭敬敬地向崇祯行了大礼告退。退出大殿时,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出了大殿,温体仁长舒一口气,用衣袖轻轻拭去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与其他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匆匆离去。

待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殿之外,崇祯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四周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此刻在他眼中都成了虚幻的泡影。

他望着头顶那高悬的龙椅,眼神空洞而又深邃,像是在凝视着大明王朝那摇摇欲坠的未来。

良久,崇祯缓缓转身,对着一直静静候在一旁的王承恩,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把曹化淳找来”。

王承恩微微一怔,他跟随崇祯多年,深知皇上此举必然有着深意。

曹化淳掌管着东厂,在这风云变幻之际将他招来,想必是要对如今棘手的局势采取些非常手段了。

他不敢多问,忙应了一声“遵旨”,便快步离去,脚步声在寂静的长廊里渐行渐远。

崇祯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与不甘都踩进这冰冷的地砖之中。

他清楚,朝堂之上这些大臣们,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实则各怀鬼胎,面对保宁府反贼建国称王这般大事,他们畏首畏尾、推诿扯皮,根本指望不上。

如今也只有寄希望于东厂的情报网络和秘密手段,或许能从这看似无解的乱局中找到一丝转机。

不多时,一阵急促而又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曹化淳那身形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他疾步走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陛下,东厂督主曹化淳,奉旨觐见!”。

曹化淳跪在地上,殿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

崇祯并未让他起身,负手踱步,身影在昏暗光线中时隐时现,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曹化淳,你可知战国时,聂政刺韩傀之事?”。

曹化淳心中一凛,额头的汗珠滚落,瞬间明白了崇祯的弦外之音。

皇上这是在暗示他,对保宁府马上要建国称王的秦思源采取非常手段。

聂政受严仲子所托,孤身赴险刺杀韩相韩傀,以解其心头大患,如今崇祯提及此事,深意不言而喻。

“陛下,臣略知一二,聂政义薄云天,为报知遇之恩,舍生取义,其壮举青史留名”,曹化淳谨慎回应,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这寥寥数语被风声裹挟,泄露出去。

崇祯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无奈与狠厉:“聂政不过一介草莽,却能为他人排忧解难,成就非凡之事,今时今日,朕这朝堂之上,诸多大事却总难顺遂” 。

话语间,崇祯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射向曹化淳,像是要将他看穿。

曹化淳心中明白,皇上对朝堂大臣失望至极,才将这棘手之事暗指给自己。

保宁府反贼建国称王,公然分裂疆土,朝廷正面战场无力征讨,招安又无十足把握,如今也只剩暗杀这一条险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