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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执念司 > 第8章 【织怨蛊】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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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敏的下葬最后结束的非常草率。

中途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寨头松岩非常恼火,最终是越敏的父亲再三向他赔不是,越敏的舅舅、叔叔都聚集在一起,低声向着寨头说了些什么,最后松岩便挥了挥手,示意赶紧把尸体下葬了就算了。

越娜后半程终于安静下来,母亲牢牢拽住她的手臂,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得罪寨头的话来。但是越娜已经得到了白瑜的示意,所以不会再闹下去,她知道白瑜已经有了计划,她只要静静的等着,看那些人得到报应就好!

越敏的棺木被埋进后山,未出嫁的女人进不了苗寨的宗族墓地,只是在旁边一块乱葬岗上草草埋了,男人们像是送瘟神一样把她送走了便不再搭理,只有越娜和越母准备了香烛和贡品,还把墓碑前后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松岩临走时,还当众叮嘱了越父,要他管好自家的女人,要“安分”,不要让越娜再出来闹事,影响了接下来的鼓藏节。

越父连连点头,哪敢忤逆半句寨头的意思。

越娜只是扁着嘴不出声,心里却狠狠地想:你们这群混蛋,一个都跑不掉!

早晚阿姐把你们都杀了!

都杀了!

松岩的警告或许只对越家父母有用,他们严厉地看管了越娜,让她不准出门,只在房间里待着,越娜看起来似乎也已经安分守下来,晚上早早就上床睡觉,也再不提关于阿姐的任何事情了。

但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恐惧和怀疑在每个人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飞快的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而更诡异的事情,当天晚上就发生了。

第一夜或许只是个开始。

出事的是寨子西边那家人,这家人算是富裕些的,在院子里养了三只羊。

原本三只羊都温顺平和,可那天晚上,天刚全黑下来,羊圈里的羊突然如同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惊动,骤然狂躁不安起来。

羊们眼睛通红,用头拼命撞着羊圈的木栏,发出凄厉的叫声。

很快就惊动了家里的男人,他下楼查看时,一只羊突然扑通就倒在了地上,走近了能看到它嘴里已经开始吐白沫了,四肢抽搐着,哀嚎声逐渐低下来。

他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另外两只羊也跟着扑通扑通两声,直挺挺摔在了地上,更吓人的是,在羊的脖子上,贴着最纤细的那一圈白色绒毛上,竟然浮现出一道道细细的、如同被丝线勒过一样的血痕!

寨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秘密,第二天清晨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寨子。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冲撞了山神,有人说是越敏的冤魂在作祟,也有人说是寨子里本来就不太平,还有人建议让阿娅婆上门去去邪祟。

宋岩赶紧派人去那家把三只羊带走烧了,对外只说是“染了瘟疫”,更不许寨子里的人私下议论。

可第二天,又出事了。

寨子里有一户酿酒极好的人家,姓卢,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酿酒为生的,这天正是他们家中新一批酿的米酒开封的日子,颜色清亮醇厚的米酒在酒缸当中散发着馨香醉人的味道,这批酒是为鼓藏节特意准备的。

松岩很满意地点点头,卢家的米酒向来滋味纯正,每年都是用来做鼓藏节祭酒的。

可就当卢家人很开心地准备将新开的米酒用竹制的酒桶装起来时,突然站在酒缸旁边的卢家媳妇莫名尖叫起来,一缸原本清亮醇香的米酒,没来由酒冒起了青色的泡沫,酒水浑浊起来,还散发出让人厌恶的酸臭的气味。

闻起来像是腐烂的落叶,肉眼可见的,整整一缸子酒都变得浑浊不堪。

众人惊呆了。

卢家媳妇绝望地在酒缸旁边哭,卢家男人拼命向松岩解释,米酒刚才分明好好的。他们从没见过一缸原本清澈的米酒突然没来由变得浑浊,现在变成了这样,连松岩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假装镇定地吩咐,让他们找一缸差不多的其他酒来替代,绝对不能耽误鼓藏节的祭祀。

第三天白天倒是风平浪静,可入夜时分又出了岔子。

寨中有好几户人家有新生儿,有刚出生一两个月的,也有八九个月的,他们好像是一起被什么东西吓着了,突然在夜里爆发出尖锐的哭喊,无论大人们怎么哄都没用。

小一点的只是哭,最大的那个哭着哭着还突然停下来,用力挥动着手脚指着窗外的方向。

他的父母随着方向看去,赫然看到窗户上贴着个狰狞的人脸!

他们被吓了一跳,回了神再想去看,却发现窗户上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

怪事就这样接二连三,连带着寨里私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越敏的死引来了这一切,她死得冤枉,于是变成了鬼回来报复。

可到底是谁害了她呢?

寨子里的恐慌氛围越来越浓,松岩也听到了风声和议论,他当然不会承认越敏的死有问题,只能严厉的下令让众人不要私下议论关于越敏的事情。

而越敏的父母在她下葬之后第三天的夜里,也悄悄在自家院子里点了堆火,把越敏生前已经完成和没有完成的绣品都抱了出来准备烧掉。

因为绣品也出了问题。

火光当中,一块靛蓝色的苗锦正被火舌渐渐吞噬。

越娜躲在房间里,稍稍推开窗户缝隙往外看。

她记得那块苗锦样子越敏已经绣了快半年,眼看就要完成了,上面绣的应该是“蝶绕杜鹃”,是温暖和煦的场景。

可此刻摊开在火光当中的并不是秀美的蝴蝶,盛放的杜鹃,而是诡异的一只有着尖锐如同镰刀般翅膀的蝴蝶,停落在有暗红色纹路花瓣的杜鹃花上,那朵花颜色如同新鲜的血……

越敏的父亲脸色惨白,颤抖着用一根木棍把绣品使劲扔进火里怼。

火焰腾一下窜起,当中传来一阵类似女子哭泣的呜咽声,这一下把面容苍老的父母亲吓得瑟瑟发抖,母亲拼命合着手四处拜求:“越敏,求求你了,不要再闹了!”

“我们多烧纸钱给你好不好!”

“你安息吧,不要再想着报仇了!”

凭什么呢?

越娜的手握紧了窗棱,狠狠地想,凭什么阿姐不能报仇?她明明就死得冤枉!

火光当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是干枯如同什么野兽爪子的模样,狠狠地朝着火边的越父伸去!

越父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直接拖进了火堆里!

他在火中惨叫,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被越母搀扶着远离火堆,可脸上和手上都已经被灼烧出了黑色的痕迹。

白瑜暂时没有理会这来自越敏怨气的报复,而是直接去了寨中如今的禁地。

——那棵生长着古树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