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润扶着苏芷萱,嘴角带着无奈的笑:
“哎呀!好啦好啦,这才几个月,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苏芷萱却一把按住他的手,眉头紧锁:
“不行,这个是我们第一个宝宝。”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如果你没有偷偷的来,又怎么会怀上呢!生孩子是很危险的事情。”
叶润的眼神闪了闪,声音放柔:
“我想要,我想我们两个孩子长什么样子,你难道不想看看吗?”
苏芷萱抿了抿唇,像是被说服了:“我知道…”
两人慢慢走到一处广场。
苏芷萱刚让叶润坐下,目光便被广场中心吸引——一个中年男人正耐心地教一群孩子打拳。
她的眼睛骤然睁大,整个人僵在原地。
“阿萱?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叶润疑惑地抬头。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一位故人。”苏芷萱的声音很轻。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叶润起身,拉着她走近。
她们在人群外安静地看着。
当中年男人转身的那一刻,苏芷萱的脸上同时涌上喜悦与震惊。
那男人似乎也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训练结束,他对孩子们说:“今天先练到这里,都回去吧。”
男人正要离开,苏芷萱忽然开口:“等一下。”
男人回头,淡淡道:“有什么事吗?”
“师傅?”
中年男人摇头:“姑娘或许认错人了,我这一生从来没有收过徒弟。”
苏芷萱怔住,脑海中闪过师傅曾说过的话——“有缘自会相见。”
可再一次见面,他却不认识自己。
“师傅,这是您教我的咏春拳。”
她恭敬抱拳,随即起手,动作干脆利落。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静静看着。
等她收拳时,他忽然鼓掌:
“我不是你的师傅,而且你竟然会已经失传已久的咏春拳,少年出英雄啊!”
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许你认错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苏芷萱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再次抱拳:“谢谢您。”
离开时,叶润忍不住问:“他是你那边的师傅吗?”
“是吧!很重要。”苏芷萱的声音很轻。
两人慢慢走下楼梯,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一黑一白。
苏芷萱不由自主地抬头,与他们对视了三秒,才各自移开目光继续前行。
身后传来男声:“你认识?”
女声回答:“不认识,但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或许吧。”那声音清冷。
叶润这才低声道:
“没想到竟然能遇到顾夜怀与柳如烟。”
她侧头看向苏芷萱,“看来只有我有记忆,你说呢?”
“嗯…相见不相识,没想到还能遇到对方,毕竟在这里,我的印象中是没有这号人的。”
苏芷萱若有所思。
叶润的内心独白
大家好,我是叶润。
我的爱人是苏芷萱,我们经历了很多,能走到现在很不容易。
我很小的时候就关注她,或许从小就喜欢她,可她却像个榆木疙瘩,不懂我的心,却总处处让着我、哄着我。
我很开心,也很吃醋——她的目光总是落在别人身上。
我只想拥有她,这是不公平的,可我还是把这份心情藏了起来。
当她想撮合我和顾夜怀时,我哭笑不得。
庆幸她不知我的心,也庆幸她没对谁动过感情。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友谊,可时间久了,她和别人亲近时,我会吃醋,会心情不好。
直到某个夜晚,我在墙角听到她的倾诉,才知道她的家庭并不完美,她也有脆弱和流泪的一面。
当我看到她满身是伤、昏迷不醒时,我几乎想冲破那堵墙,但我忍住了——我怕她害怕。
我以为可以永远埋藏秘密,可她变了,有时贴近我,有时又疏离我。
我很混乱。
她说自己失忆了,我沉默了——不知道也好。
直到她说:“如果我是男的,就会娶你。”
我愣住了。
虽然她说是玩笑,但我的心还是被触动了。
我求了护身符,希望她平安,哪怕代价是我受伤。
顾夜怀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为了让她离开我,说了很多绝情的话。
可当我看到她留下的瓶瓶罐罐,才知道是那些小东西救了我。
再见到她时,她衣衫残破、浑身是血,我再也忍不住了。
当日记本被放到她面前,她没有厌恶,可我来不及告白——她为了保护我,昏迷不醒。
而我因护身符的副作用痛苦身亡。
当记忆重现,我还活着,她也在。我发誓这一次绝不让她出事。
可她不知道我的心意,还离开了我。我还是去找她,不管天涯海角。
直到误会解开,我们在山顶拥抱,我才知道——她的心早就属于我。
后来我们出国结婚,有了第一个孩子。
我想让孩子姓苏,她不同意,直到我说要再生一个,她才妥协。
女儿很活泼,像极了她。
几个月后,她消失又回来,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姓叶。
她说不想让我孤单,不能让我父亲断了后。
我知道,她总是这样为我考虑,从不让我担心。
我们的故事里有外人的不满,但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
大家好,我是苏语嫣,家里的老三。
从我记事起,身体就像个小药罐子,毛病不断。
小时候贪玩,大拇指的指甲盖整个掀掉了。
疼得我眼泪直打转,可半个月后就长回来了。
那时不懂事,只觉得自己很勇敢。
脖子上总是贴着黑黑的药膏,散发出一股怪味。
别人问起,我就装作不在意。
身上还会长莫名的红点点,痒得难受。后来才知道那叫扁平疣,折磨了我十几年。
虽然最后治好了,却留下了很多疤,尤其是眼睛周围和脖子上。
我想,大概以后没人会喜欢我了。
小时候,我最喜欢跟二姐对着干。
心里总有个不服气的念头:
为什么我不能当老二?
二姐那么胆小,一点担当都没有。
我会故意捉弄她,甚至把她关在门外,任凭她怎么喊我都假装听不见。
等我懂事了,才明白自己有多过分。
每次想起,都后悔不已。
作为老幺,家里人都很宠我,但面对父亲,我总是紧张得说不出话。
父亲最喜欢的是二姐,可二姐自己却不知道。
直到父亲开始给二姐介绍相亲对象,我心里很难受——为什么总是他们那一辈的人?
二姐难道不配和同龄人谈恋爱吗?
高中后,二姐上了大学,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知道,那段阴影一直折磨着她。
而我,因为外貌的原因,在学校里总是被排挤。
一次家长会,我以为又会是空荡荡的座位。
直到那天,同学们突然惊呼,我抬头一看——是二姐来了。
她素颜,很瘦,却站得很直,很好看。
同学们羡慕我有个学习好的大姐和长得好看的二姐,可只有我知道,这背后的痛苦。
妈妈从小用打压的方式督促我们学习。
大姐成绩好,不需要操心;
二姐天赋不足却很努力,每次进步。
换来的却是“你怎么这么没用”。
有一次,我和二姐吵架,她气得差点晕倒。
直到初中,妈妈又开始对我施压,二姐冲出来替我挡下了所有责骂,可妈妈依旧喋喋不休。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被打压,二姐就是如此。
她没能考上高中。
十六岁那年,妈妈开始催她结婚,让她别读书了。
我很心疼,无法帮助她,只能更加努力学习。
我考上了星华高中,而当二姐拿到大学通知书时,全家都震惊了。
可父母不让她去,因为太远。
同年,他们又给二姐介绍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混社会男人。
二姐终于受不了,离家出走,从此很少回来。
除了我的家长会。
直到有一次,她没来,父母也没来。
我很伤心,直到老师叫我出去。
我以为是家里来人了,可等来的却是二姐出事的消息。
当我看到她骨瘦如柴地躺在床上,仿佛已经没有呼吸时,我不敢相信那是我的二姐。
这些年来,我竟没有好好看过她。
她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
我痛恨那个亲戚——她竟然放火烧伤了二姐。
赔偿金一分不留地给了我们,想让家里重建。
几个月后,奇迹发生了——聋了十几年的妈妈突然能听到声音了!
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身体检查一切健康。
家里重新盖了房子,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
十八岁,我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那天,二姐回来了,还带着叶姐姐。
我隐约觉得她们之间不一般,却不敢多想。
直到高考结束,我才知道二姐和叶姐姐在一起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她们不仅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我从未喜欢过谁,也没人喜欢过我。
直到脸上的疤痕消失,开始有人追求我,但我拒绝了——他们只是为了我的外貌。
我的人生或许会找个人结婚,或许不会。
毕竟,结婚不只是人生的全部。
没关系,反正我有两个姐姐保护我,而二姐永远是那个会为我挺身而出的人。
对不起,二姐。
小时候不懂事,伤害了你。
你是我一辈子的二姐,有你在,我很幸福。
………
大家好,我是苏璃月。
苏芷萱是我的妹妹。
在我最初的印象里,她很张扬,活泼、开朗,又带着点可爱。
只是,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娘胎里带的病。
她刚出生的时候只有三四斤,我比她大四岁。
每次放学回家,我第一个抱的就是她。
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轻得像羽毛。
我上学早,成绩也好。
六年级那年,她刚上一年级。
那时的我总是匆匆回家,又匆匆离开,在家的时间少得可怜。
家里两个妹妹,都很听我的话。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萱那股张扬没了。
活泼、开朗也像是被谁悄悄收走了。是的,全都没了。
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一定很不好。
也许是尝到了教育的严苛,也许是学习的苦。
阿萱在学习上天赋不算好,可她很努力,我一直很看好她。
家里只有一部手机,三个人轮流用。
我却总能一眼分辨出哪条消息是阿萱发的——因为她很乖,总喜欢在每句话后面加一个颜文字。
这样,我就知道,那是她。
其实阿萱很聪明,只是家里的教育方式总是打压。
我常常劝她别往心里去,可她还是听进去了。
我知道为什么——那是父母说的话,怎么能不听?
可真正受苦的,却是她自己。
每次阿萱和小妹吵架,她的脸色都会变得很差,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她的身体不好,真的不能动气。
直到有一天,阿萱突然离家出走。
母亲把消息告诉我时,我完全不能理解——那个一向乖巧的阿萱,怎么会这么叛逆?
我没有去了解前因后果,就开始怒喝她。
她哭了,哭得很委屈,还说我不理解她。
那一刻,我有点震惊。
我向她保证,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可父亲还是做了同样的事。
阿萱不再信任我了。
是啊,我不常回家,父亲该做的事,还是会做。
当我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我甚至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我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爱笑、张扬的女孩,会沦落到这般模样?
当她告诉我,她喜欢女孩子时,我没有反驳,反而很支持。
我是她的姐姐,如果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那还谈什么好姐姐?
直到再次看到她的笑容,我知道——我做对了。
同时,我也有自己的爱人。
他家是独生子,公公婆婆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幸福。
当得知阿萱也有了孩子时,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不管过程多么曲折,只要结局是美满的,那就足够了。
我那爱面子的父亲,如今早已没有面子可要了。
我常常想——面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和生命比起来,面子重要吗?
和阿萱的快乐比起来,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人,总要学会往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