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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闪过,破败的墙壁、掉漆的木桌映入眼帘——我真的回溯回来了。

我悬在半空中,默默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小苏攥着衣角、涨红着脸的窘迫模样,让我瞬间共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手足无措的午后。

之后的日子里,小苏每次出门玩耍或是独自待着,我都不远不近地陪着她。

直到看见她被几个高年级的孩子抢了,蹲在墙角哭得肩膀发抖。

我再也忍不住现身,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帮她擦掉眼泪,还拉着她的手去找那几个孩子“示威”。

小苏抬头看我时,眼里没有丝毫惊讶,反倒亮晶晶的,笑得格外开心,好像早就知道我会一直在。

偶尔我会主动和她说话,小苏也愿意把心里话都讲给我听,不管是学校的趣事还是心里的委屈,都一股脑地倒出来。

我从不觉厌烦,反而满心欣慰。

从前的我从不会对陌生人敞开心扉,小苏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这样信任我。

我知道她缺爱、缺陪伴,便拼尽全力对她好,把前世没得到的温暖,都悄悄补给她。

可在外人眼里,小苏却成了“总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孩子。

一次陪小苏回幼儿园,我无意间抬头望向二楼,那里空空荡荡,没有熟悉的身影。

之前梦境里叶润总莫名其妙出现,此刻却没了踪迹,我想不通缘由,索性抛到脑后。

小苏交朋友时,我始终隐在一旁,没有干预。

她还是认识了薛娇娇,但这次没有深交,只是普通同学。

小苏心里清楚该怎么选,比当年的我清醒多了。

后来苏盈盈找上门,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小苏红着眼眶却没哭,终究是破防了。

我咬咬牙没插手,这是她的家事,得让她自己学着面对。

某天我突然隐匿起来,却意外发现叶润似乎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系统明明说过,只有小苏能看见我,这让我满心疑惑。

几番试探后,我终于确定:

她是叶润,又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顾夜怀世界里的叶润,她是前世的叶润。

那原本的叶润去哪了?

系统也给不出答案,我猜或许是死亡让她无法出现。

可薛娇娇不也在前世离世了吗?

她却能回来,为什么偏偏是叶润不一样?

我抓着头发想了半天,越想越乱,索性放弃——或许这是桩特殊的机缘,也未可知。

没过多久,小苏就识破了我的身份。

碍于时间限制,我索性坦白了一切。

听完我的话,小苏笑着牵住我的手,我看着她眼里的光,也跟着笑了。

从那以后,我便不再现身,只静静隐在空气中,看着时光悄然流逝。

十几年过去,我独自飘荡在人间,累得快要失去意识。

直到一道白光闪过,小苏出现在我面前,破碎的记忆瞬间拼凑完整——回溯终于结束了。

可我该去哪里?

我茫然地站着,反复思考着重生回来的意义。

就在这时,眼前又是一片白光,再次睁眼时,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我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全身缠满绷带——原来,我回到了最初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

忽然就想通了,答案或许没那么重要。无论是回溯时的观察者,还是此刻的亲历者,本质上都是我自己。

这一路,我已经改变了很多。

既然回来了,自然不能再让那些恶人安安稳稳地享受生活。

就当是一场平行时空的旅行吧,还好,系统一直都在。

这么算下来,我真的不亏。

我想动用系统里的丹药加快恢复,却被冰冷的机械音拒绝了:

“宿主身体过弱,无法承受丹药威力。”

我愣了愣,随即苦笑。

也对,从前常年营养不良,总犯低血糖,明明吃不胖却见了肉就恶心,这副身子骨确实禁不起折腾。

不能速好,只能让那几个恶人多逍遥几天。

我安下心来养伤,可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脚,突然犯了难:

这样怎么上厕所?

念头刚落,护士就推门进来,说车祸主安排了护工阿姨全程照料。

一想到要让陌生阿姨帮忙脱裤子,我脸颊发烫,羞得不行。

可一想到未来三个月都要这样,我瞬间心如死灰。

转机出现在一次走廊散步时,我竟碰到了叶润。

她笑着朝我走来,眉眼间的模样熟悉得让我恍惚,仿佛那个陪我走过回溯时光的她,就站在眼前。

可我清楚,她不是,我大概是魔怔了。

更意外的是,叶润直接把我接回了家。这做事风格,倒真像她会做的事。

我暗下决心,等身体好了,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我试着提醒她:

“我这次车祸,可能和你姐姐叶润润有关。”

她却一脸笃定地摇头:

“我和她关系很好,她不可能害我。”

我没再多说——是啊,叶润向来通透,若真是叶润润做的,她早该察觉了。

只是夜里独处时,我总会想起回溯时的那个她,思念像潮水般涌来。

可那都过去了,我们不会再见面,她不过是我“时空旅行”中遇到的一个行人罢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叶润竟拿着电脑文件来找我,说是收集到了陷害她的证据。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我心头一暖。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总能在关键时刻给我惊喜。

身体稍好后,我总想着推轮椅出去“放风”,想故意暴露行踪,引那些恶人找上门,也好一网打尽。

可身体实在不争气,每次刚坐起来就头晕,我也不敢让叶润知道我的心思。

叶润每天都会给我带一束新鲜的花,插在病房的玻璃瓶里,娇艳的花瓣映着她温柔的笑脸。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暖暖的,突然有些不舍得把她卷入危险中了,可我又说不清这份情愫从何而来。

实在按捺不住,我趁没人时私自拆了石膏,用银针给自己针灸调理。

因为在那之前她也用针灸治疗,只希望快速恢复。

感觉力气恢复了些,便拄着拐杖偷偷出了门。

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苏芷萱没死,我回来了。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海边。咸湿的海风拂过脸颊,蔚蓝的海面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好久没见过这么美的海了。

我下意识地往海水里走,竟没察觉到冰凉的触感,直到两个帽子叔叔将我拉住,塞进车里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才放我离开。

刚出警局门,就被她紧紧抱进怀里。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还有话语里难掩的紧张。

她越来越像记忆里的那个她了,可我清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起“她”,明明从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我到底怎么了?

这样对现在的叶润太不公平,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终于,我再也撑不住了,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把一切都告诉了叶润。

我没敢说那是真实的经历,只谎称是一场漫长的梦。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怕从里面看到失望。

可预想中的失望没有来,叶润反而一脸欣喜地从盒子里拿出一串手链。

看到手链的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

那正是我在“梦境”里送给她的那串!

前前后后的碎片突然串联起来: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回溯时空,为什么和记忆里的人如此相似,又为什么会有这串手链……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别人”,只是在无形中改变了轨迹。

她就是叶润,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叶润。

我欣喜若狂,哪怕她没有那段记忆也没关系,只要知道她还在,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