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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问再次把逃跑的糖糖抓回来,“仕女阁当然不能关。可能因为仕女阁的顾客都是北川的达官贵人,受影响不大。都是你云姐在打理。

她在北川找了个学堂,把孩子送去读书。自己日常也住在北川。

说是尽量减少出入,省的再被人跟踪。”

“你哥本来一直在书局干活,也和晓云一样,很少回来。

谷里就我们这些人,整天劳作。

开荒的开荒,种地的种地。

累归累,平凡踏实。

也没什么危险。

就是可惜六月中旬一场暴风雨把咱房子弄倒了。

其实也算好事。因为打雷把县令劈死了!”

沈清棠:“???”

“县令被劈死?”

“是呀!”李素问对县令显然没什么好感,提起他没有半分同情,“那天又是打雷又是打闪,还伴着狂风暴雨。

咱们谷里蔬菜大棚都被刮的摇摇晃晃。

我和你爹、郑老伯还有谷里其他人都忙着去加固大棚。

忙活半天,不等喘口气,房子就那么突然塌了。

说也奇怪,咱家房子前脚倒,后脚风雨就停了。”

“风雨一停,你二哥就赶回了谷里。他说县令被劈死了。

身体就在县衙,劈的焦黑。”

沈清棠把果果先把抱上.床,背对李素问喂奶,轻拍果果的背。

坐在床边的李素问也把糖糖抱在怀里,在她背上轻拍,试图哄睡,“后来我们就忙着盖房子。想着倒了就倒了吧!之前的房子只想着咱们一家四口住,盖的很小。

如今家里人口多,干脆盖个四合院。

起地基的时候,还多留出来一块空地。等你和你哥结婚,后头或者旁边加个跨院就行。”

沈清棠果果哄睡,又从李素问手里接过糖糖,换了一侧喂奶,哄睡。

闻言笑着接了句,“娘,你这是从心里不打算回京城了啊?”

连她跟二哥的婚房都考虑到。

李素问摆摆手,“不想回。去年还心心念念着想回的。在这里住的越久越不想回。京城有什么好?

整天勾心斗角活的太累。

在这里种种庄稼,养养家禽,日子比在京城快活的多。

本来还心疼你哥那一肚子学问埋没。如今他当了一地父母官,也算得偿所愿。”

沈清棠把熟睡的糖糖摆到果果旁边,给他们盖好被子,拢了拢自己的衣衫,转身把头枕在李素问腿上,静静听她说。

李素问胳膊搭在沈清棠肩膀上,像方才拍糖糖一样在沈清棠背上轻拍,“本来县令这事跟你哥没啥关系。咱们是流放的罪人,连科举都不让考,怎么会让当官。

你哥没想过,我和你爹更没想过。

再说,前头还有你大伯呢!

王员外倒台以后,县令成了真正的父母官。

你大伯和大伯娘可是耀武扬威了好一阵儿。

有次还特意到咱家铺子前显摆。”

李素问提起大伯一家就想翻白眼,干脆换了话题,“县令本扬言要好好整顿北川。

可惜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光见吆喝不见动弹 。

也就是针对咱们家做的比较明显。

至于是县令的意思还是你大伯的意思不得而知。”

“咱们盖房子需要瓦片,你哥进城采买时被书局东家叫了去。说是清柯的信被寄到了书局。

你哥还以为是你的信,匆匆赶去书局。

没想到是宁王府的文书。

文书藏在普通信封里,完全看不出来。

就问你哥愿不愿意当不见光的县令。”

“什么叫不见光的县令?”沈清棠抬头问。

“宁王说流放犯不能为官,他也不能跟朝廷作对,但是你哥可以当师爷或者其他什么差事。不管你哥当什么,都握有县令实权,只是对外不能说县令。

还会安排两个县丞来辅佐你哥。”

“你们怎么确定是宁王府的文书?就不怕是陷阱?”

李素问在沈清棠额角轻点,“你父亲还不至于认不出皇家的徽记。纵使没见过宁王,也能认识宁王府的徽记。

你二哥谨慎,还把一角的印章撕下来拿给书局东家看。见多识广的书局东家也证实,那就是宁王的私印。”

沈清棠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二哥不是个冒失的人,不会因为宁王府的一封文书就去当无名县令。”

这不像她二哥行事作风。

更不像季宴时的作风。

她对清醒的季宴时算不上熟悉,但 ,季宴时跟“莽撞”二字可没什么关系。

以她对季宴时浅显的了解和对二哥深刻的了解。

一定是季宴时给了二哥无法拒绝的条件。

李素问不太懂政事,摇头,“没听你二哥说。反正他跟你父亲商量了下,两个人就定下来了。你二哥说,等秋收完,咱们还继续开果蔬超市。

其实他最近很少回谷里,一直都在衙门忙。

是听说你要回来,才特意回谷里等的。

不知道你到底哪天回来,一连四五天都是早出晚归的……”

李素问絮絮叨叨的说着。

似乎想把沈清棠缺失的这三个月给补上。

可惜沈清棠舟车劳顿,很快进入梦乡。

李素问把沈清棠的头轻轻放回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心疼低喃:“这孩子!累的晚饭都顾不上吃。”

***

早晨,沈清棠是被吵醒的。

她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这么热闹的早晨。

一大早,就听见院子外叽叽喳喳的问好声。

“铁蛋娘,吃饭没?”

“吃了。正打算去地里,你呢?”

“还没吃,家里灶上烧着火。当家的说村里要开会,要不知道开什么会还没回来呢!”

“……”

沈清棠:“……”

这回真是农村的感觉了,烟火味十足。

她睁开眼,两个孩子已经不在床上。

穿好衣服,拿着自制的牙膏和牙刷到院子里洗脸刷牙。

如今的新房间,进出院子都有单独的门。

院子比以前大了许多,四周的篱笆也改成了泥墙。

房间和院子中间的小露台变成贯穿式连廊。

有点像现代楼房的开放式阳台。

阳台靠近东正房的位置摆着桌椅板凳。

李素问和沈清柯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喂鸡蛋羹。

李素问只象征性的问了沈清棠一句:“醒了?”就埋头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