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带着幸运在外面玩了一会儿,宾客陆续在宴会厅落座。他们也跟随大家入席。
安小月环顾一圈,才看到花兰和褚霄已经找地方坐好。
看他们交谈的模样,应该是褚霄认识的人。
花兰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看过来时,两人微微一笑。
花兰摇头手指地表示:他的朋友,我们坐这里了。
安小月比个“oK”的手势,结束无声交流。
安佳人找来温水,给幸运兑奶粉。
幸运也饿了,自己躺在婴儿车里,抱着奶瓶,小嘴巴“咕噜咕噜”地喝着,一双小腿蹬啊蹬,甚是满足。
没一会儿,那一双腿就安静了。
奶瓶还含在嘴里,幸运却已经睡着。
同桌的宾客表扬道:“小娃娃,真乖,一点不闹人,吃了就睡。”
安小月和傅盛炀笑笑,并未接话。
别人夸奖外孙,管对方是谁了,冷仕则都高兴。
“是啊,都是他们夫妻俩教子有方,尤其是孩子爸爸付出最多。”
“呦,爸爸带娃,这可是少见。”
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聊起各自的乖孙,管对方什么身份,都能聊到一处去。
一对新人,在双方家长的带领下,一起向他们这桌走来。
趁着大人之间寒暄的功夫,钟玲喜悄悄告诉安小月。
“除夕的时候,你不是给我出了招吗?”
安小月心虚地垂眸,轻轻“嗯”一声,等着钟玲喜的下文。
“我什么都按她的要求做,不仅谢谢她的付出,还夸她。她对我的关注,确实降低了不少。”
“那就好。”安小月低声回应。
“迫不及待和你说,等你放寒假,甄真杀青,我们再约。”
“好啊。”
小姐妹俩说着悄悄话,面上欢喜不已。
“嗯嗯~”站在玲喜身边的周老师忽然清了清嗓子。
小姐妹俩吓得心都漏跳一拍。
一看是周老师,两人相互拍拍对方的胸口。
没事,没事。
这差不多算是当着人家的面蛐蛐去,周老师突然出声,两人能不紧张吗?
不过周老师提醒归提醒,那眼神,可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呀。
孩子们做得不好的地方,她会提醒,但改不改,就是孩子们的事情了。
玲喜也是她和老钟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他们当父母的都没有拘着她。
嫁了人,那更是不能够!
婚宴结束,冷仕则带着家人和主家告辞。
送冷仕则、安佳人回冷家,傅盛炀夫妇才回傅园。
一进不知春,傅盛炀就把幸运交给秋姐。
“今天下午,我有工作要处理,劳烦你费心。”
傅盛炀对谁都冷冰冰的,礼貌又带着距离感,秋姐已经习惯他的处事方式。
“好的,先生。”
崔妈在一边等着,神色焦急。
傅盛炀终于问她,“人在哪里?”
“福伯担心放他在会客厅,会被老爷知道,就请他去水榭居等候。”
作为傅园的内外管家,福伯和崔妈一直鞠躬尽瘁,凡事想得面面俱到,为他们省了不少心。
傅盛炀目露欣赏,“得空的时候,悄悄把海棠楼收拾出来。”
海棠楼是已故小姐傅晚棠出嫁前居住的地方。
现在江开少爷出事,先生让她打扫海棠楼。
什么用意,不用明说,崔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好,我先收拾干净、通风。”
崔妈应下,便离开。
安小月站在一边,默默地听着。
盛炀都安排好了,她抬脚欲走。
一步刚迈出去,手腕微凉,被傅盛炀的大手握住。
“不是说好帮帮我的,宝贝老婆去哪里?”
“啊?”
他刚才说帮的意思,不是帮他瞒着家里人吗?
她谁都没有说啊。
“我一点都不想给江开收拾烂摊子,但是又不得不收拾,宝贝老婆陪着我的话,我的心情会好一点。”
傅盛炀说得可怜。
却正合她意。
安小月握住他的手,“好啊,我陪你一起。”
傅盛炀抬手,宠溺地在她鼻尖轻轻一刮。
“谢谢宝贝老婆,还好有你。”
夫妇两人回到搬离半年之久的水榭居,溪流依然潺潺,渐渐抚平烦躁的心。
即使只有一个佣人站在一边伺候,律师也没有闲着。
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律师立即放下笔记本电脑。
他起身站直,恭敬问好,“傅先生、傅太太,下午好。”
傅盛炀做了个请的手势,携手安小月,纷纷坐下。
等夫妇两人落座,律师才坐回原处。
“说说你调查到的具体情况。”大家的时间都宝贵,傅盛炀开门见山。
“由于监狱监控系统维修,所有的信息,只能从各自的口供得知。”
安小月正襟危坐,心中却知,这件事并不简单。
监狱的监控系统维修,这是多高的机密,怎么会让犯人知道?
“最先出手的人,是即将行刑的死刑犯。帮凶之中,有人是江勉之生前的政敌。案件中,有诸多疑点。即将行刑之人,为何会接触到江开?江开在监狱中,是否长期遭受霸凌,江勉之的政敌是否利用职务之便操控这一次的暴行......”
江开是自掘坟墓,黄毒都沾,才会进去。
江勉之不仅保不住这个儿子,事业正直上升期的他,也被双开。
江勉之这一生,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安小月回忆往事,心中没什么感觉。
她喝着佣人泡好的红茶,中午的饭菜油盐重,正好解解腻。
傅盛炀言简意赅,“江开现在什么情况?”
“监狱的医务室处理不了,直接拨打的急救电话,按照你的指示,已经安排去龙金医院。刚收到的消息是,还在手术台上,多科室联合抢救。”
律师推推鼻梁上的银框眼睛,目光如炬。
“肠子被掏出来,没有及时就医,已经坏死,需要在腹部造瘘,长期使用造口袋。至于骨折,医生说是被人暴力导致的,即使后期恢复不错,两条腿的长度没有办法一致,走路时一高一低。生殖功能被破坏,失去生育能力。身上被衣物遮挡的地方,新旧淤青都有。”
“监狱那边什么态度?”
傅盛炀脸色并不好,开口的声音冷戾,给人无形的压力。
终于说到重点上,再有经验的律师,面对上位者如大山迫近的威压,还是会慌张。
律师双手在膝盖裤子上摩擦,以保持手心干爽。
“监狱的意思是,江开现在的情况,他们没有办法接收,只要我们提条件,他们都配合。”
安小月闻言,心中不免冷笑。
这些人,分明就是在拿江开试探傅家。
说是他们提什么条件,都答应。
这不是处理事情,这是在逃避责任。
江开在监狱出事,他们才是最该拿出解决方案的人。
江开是犯人,他们一句接收不了,便不让他继续服刑。
对那些因江开而家破人亡的人,公道何在?
江开一出事,第一时间联系傅盛炀。
这要不是冲着傅家来的,谁信?
这些人,心思也忒多。
盛炀不上班,他们就以为长丰集团要垮了?
当初肝病医院、卫生医疗系统的清扫行动,也才过去一年多,那些人就忘记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