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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洲远不知道这老小子眼珠子乱转在想些什么,他也没兴趣去猜。

只蹙眉开口:“许县令,现在,我再问你一句,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他语气不善,显然是耐心将要耗尽。

出乎他意料的是,许之言竟点了点头道:“确实是缺乏些关键证据。”

说着他转身对身边的衙役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大牢,将张金虎给放了!好生安抚,解释清楚这是误会!”

他又对另一名衙役道:“传本官命令,即日起,不得再无故骚扰揽月阁生意!”

衙役们面面相觑,虽不明所以,但见县令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忙应声而去。

顾洲远狐疑看着许之言前倨后恭的模样,虽然不解,却也懒得与他计较。

“这是京中给顾爵爷的书信。”许之言将信匣中的那两封信递给了顾洲远。

顾洲远面带疑惑伸手接过,对许之言道:“既然如此,本爵告辞,希望许大人能一直如现在这般……‘依法办事’。”

说完,他不再多看许之言一眼,带着熊二等人转身离去。

看着顾洲远离去的背影,许之言目光闪烁。

“奉旨入京……救治太后……生擒右王……”他喃喃自语。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顾洲远。

此子能力超群,手段莫测,似乎在京中还有帮手。

“罢了……暂且避其锋芒。”许之言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此番不过是权宜之计,待他入了京城,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陛下心思深沉,岂会因一时之功便全然信任?且看他能否治好太后,再看朝廷后续封赏如何。”

他打定主意,明面上暂时不再与顾洲远冲突,但暗中收集“证据”的事情却不能停。

他要等待,等待京城的风向最终明朗。

若顾洲远圣眷不衰,那么一切所谓罪证都没用了。

若顾洲远在京城失势……那便是他许之言“拨乱反正”之时!

顾洲远在县衙门口没等多久,便看到张金虎在一名衙役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张金虎虽然衣衫有些褶皱,面色略显疲惫,但精神头还好,身上也无明显伤痕,显然在狱中并未受什么苦楚。

“爵爷!”张金虎见到顾洲远,快走几步上前,激动地抱拳行礼,“给您添麻烦了!”

顾洲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打量了一下:“没事就好,许之言没为难你吧?”

“没有,就是翻来覆去问些鸡毛蒜皮的事,想套话,我咬死了咱们洪兴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张金虎咧嘴一笑,带着几分江湖人的硬气,“我知道许大人想找爵爷您的茬,我张金虎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巴严实!”

顾洲远点点头:“辛苦了,走,先去揽月阁。”

一行人来到淮青河畔的揽月阁画舫。

此时尚未到营业的黄金时段,画舫上显得有些冷清。

但当门口的龟公看到顾洲远和张金虎一同出现时,顿时爆发出惊喜的欢呼。

“爵爷!是爵爷回来了!”

静姐带着一群女子快步迎了出来。

见到顾洲远,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如释重负。

“爵爷,您可算回来了!”静姐眼圈微微发红,这些日子顶着官府的骚扰压力,还要稳住阁里上下的人心,她着实不易。

“张爷,您也出来了?”

“爵爷您没事吧?北边那么乱……”沈圆圆关切地打量着顾洲远。

“爵爷,您不在,县衙老是来找麻烦,姐妹们都快吓死了!”小翠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顾洲远笑着他摆了摆手,安抚道:“没事了,许县令那边暂时不会再来了,让大家担心了。”

众人闻言,更是欢喜,七嘴八舌地问起北边的情况和救出张金虎的经过。

顾洲远简单说了几句,便道:“给我找个安静的房间,我有些事要处理。”

静姐连忙引着顾洲远来到画舫顶层最雅致僻静的一个房间,又奉上香茗点心,这才带着众人退下,只留顾洲远一人在内。

房间内安静下来,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河面。

顾洲远坐在窗边,从怀中取出那两封来自京城的信。

他看着信封上的字迹,一封清秀灵动,一封沉稳厚重,力透纸背。

他先拆开了赵云澜的信。

信纸上是熟悉的娟秀字迹,但笔画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写信之人心情极不平静。

“顾公子洲远亲启:”

“京城一别,倏忽经年……”

“……”

看了一段,顾洲远嘴角微微勾起,想到之前跟这位气质高华的五公主相处的时光,确实挺让人怀念的。

但接下来的内容,让他的笑容瞬间收敛。

“然此番修书,实因有十万火急之事相求,冒昧之处,万望海涵。”

“……”

字迹在这里有些许晕染,似是泪痕。

“……然母后性命垂危,澜别无他法,只能厚颜相求……”

“……”

“……京城虽险,澜愿与公子并肩同行。盼复。”

“ 赵云澜 泣笔”

信不长,但字字泣血,情真意切。

他仿佛看到了赵云澜娇俏的面庞满是愁绪,她此时一定是焦灼、无助,愧疚……

顾洲远放下信纸,沉默了片刻。

他能感受到赵云澜写下这封信时的纠结。

太后是她的生母,感情自然深厚。

而京城对于自己,在明白人看来如同龙潭虎穴。

她此举,等于是在用两人之间那点情分押注,赌她母后能否康愈,赌他顾洲远的身家性命。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拿起了苏文渊的信。

与赵云澜的信不同,苏文渊的信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充满了政治上的老辣与审慎。

“顾小友见字如晤:”

“……”

“情势危急,书不尽言,万望慎之!速之!”

“ 镜德手书。”

苏文渊的信,将利害关系剖析得清清楚楚。

去,是危机,也是转机,是避免最坏情况的唯一选择。

不去,则再无转圜余地,皇帝很可能不再容忍。

两封信,一封动之以情,一封晓之以理,一封恳切哀求,一封冷静分析。

但指向的都是同一个目的:让他去一趟京城。

顾洲远将两封信并排放在桌上,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河水,目光深邃。

京城,终究是躲不开了。

什么政敌攻讦,皇帝猜忌他都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赵云澜在绝望中向他求援,他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观。

就如他因为侯岳的一封信,拉上人马去淮江郡一般无二。

这是一场不得不赴的鸿门宴。

“也罢,”顾洲远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一直被动等着终究不是回事儿,我就去这龙潭虎穴走一遭。”

“看看这大乾的京城,究竟是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