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的追忆第九章「天慧,开眼」:
眼前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他再有丝毫的犹豫。幽绿色的巨蛇仍立于那仿若流质的阴影之中,而他自己则已经身负重伤。
不远处的实验室门口,失去意识的华正倒在那里。
如果放任这条巨蛇在基地中肆意妄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此而死。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在这里阻止她,阻止这场禁忌的灾难……苏这样对自己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
巨蛇发出了尖锐而又刺耳的笑声。
那是梅比乌斯的声音,但声音里却已经没有了梅比乌斯的意识。
在那里的,就只是只眼神空洞、 失去理智、只会遵循着本能将一切都吞噬殆尽的崩坏兽。
「因果转轮」的领域还未完全失效。要想阻止梅比乌斯,就必须要比先前更深地潜入她的精神空间,直接链接进她的无意识之中。
他必须彻底解放摩瑜利的枷锁﹣﹣那些苏一直以来有意压制的部分。潜藏在这之中的危险,他心知肚明。
但现状,没有给他第二种选择。
苏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
………
………
意识在坠落,坠落,坠落到无底深渊。无限的刹那轮回,让时间的感知失去作用,在永恒的劫难之后,又倏然消失。
他看见了。
眼前是一片散发着瘴气的沼泽。沼泽中心的枯树上,被枯枝环绕的梅比乌斯低垂着头,毫无生气。
“这就是……梅比乌斯的无意识心象空间?”身着白色实验服的梅比乌斯,看起来要比现在年长许多,手上也没有那些怪异的纹路。苏毫无来由地确信,这就是在接受超变手术前,尚是人类的梅比乌斯﹣﹣尽管他在现实中从未遇到过。
苏跃入了沼泽中,艰难地摸索着前进。无数片段与悲鸣顺着碰触到的黑泥涌进他的脑中。窥探他人的秘密并非苏的本意,若非情况紧急,他也不会在未征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入侵他人的意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准则。尽管被梅比乌斯嘲笑了无数次不懂变通,他依然遵守着自己的底线。
………
………
………
苏终于接近了那棵枯树,沼泽中的黑泥也已快要将他淹没。
他费力地举起手臂,抓住了梅比乌斯的衣角……那个瞬间,一声清浅的笑,一个熟悉的短发身影,涌入了他的脑海。
“.…克莱茵?梅比乌斯,你果然…”
内心深处最为珍贵之物﹣这就是,枯树的根源。
黑暗从四边八方涌来,将他缠绕、吞没、撕扯、送往无名的深渊。
必须得在这里阻止她..必须在自己的力量耗尽之前抑制住梅比乌斯……必须想想法…必须…
--影。
像是细线断掉的、微不可闻的声音,在苏的耳边无限放大。
是啊,对融合战士而言,那是多么自然,多么简单就能跨出的一步啊。
简单到必须要用自己全部的理智和人性作为枷锁才能将其抑止,简单到 .……只要有一点点的疏漏,一点点的契机,就会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抓住那种力量。
去跨出那无论如何都不应跨出的,禁忌的一步。
--人为崩落。
而后,他沉入了那片泥沼之中。
苏最后的记忆,是巨蛇的尖啸,翠绿的落羽,与一声清澈的鸟鸣。
【崩坏3-符华看着屏幕中的记录,她立马就想起这是哪件事:“这记录的是第一研究所事故。事故的本质就是梅比乌斯进行了人为崩落,变成了崩坏兽。”】
【崩坏3-樱接话道:“第一个赶到的是苏。因为苏当时离梅比乌斯的研究所最近,第二个是华,第三个是我。”】
【崩坏3-芽衣询问道:“这上面的资料...就是你当时不愿意说的事?”】
【崩坏3-樱微微颔首:“是的。解放超变手术的禁制,舍弃为人之身,将自己与崩坏兽同化——这是苏给人为崩落下的定义。苏认为人为崩落是融合战士绝不能跨越的界限,是一种道德层面的约束。”】
【崩坏3-芽衣瞬间就凭借克莱因他知道了这件事发生的大概时间:“从文献来看,这件事情的起因...应该也是因为克莱茵吧?”】
【崩坏3-符华也透露了当时的一些具体情况:“在第十律者之前,融合战士们基本上都不会使用人为崩落的形态进行战斗。但这之后...使得融合战士不得不放弃这根底线。”】
【崩坏3-梅比乌斯很是随意的说:“但我可不这样觉得~人为崩落在我看来...只是解放更强力量的手段~”】
【崩坏3-芽衣指着屏幕中梅比乌斯失控的记载:“可是从描述来看...事实好像并非如此,不然你也不会失去理智了。苏的那招「因果转轮」,我也听说过。”】
【崩坏3-幽兰黛尔:“我亲身感受过这招。当时我在苏的领域里对他进行攻击,那些攻击被全部弹回到我自己身上,最后甚至口吐鲜血。”】
【崩坏3-苏的声音从屏幕中传了出来:“梅比乌斯也没能破掉这一招...直到华听到警报声赶了过来。意外的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衡...”】
【崩坏3-樱解释了之后发生的事:“我赶到第一研究所时,蛇和孔雀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孔雀已经倒下,蛇也只是强弩之末。”】
【原神-派蒙嘟着嘴说:“我还以为...孔雀能凭借血脉压制打败蛇呢...”】
【原神-空解释道:“但毕竟崩坏兽不是动物。”】
觉者的追忆·其八:
往事乐土的休息室内。芽衣站在展示台前,指尖轻触着那枚即将熄灭的火种,将其投入苏面前的气皿中。随着一阵微光流转,苏的记忆体逐渐在氤氲雾气中显现。
芽衣注意到苏手臂上若隐若现的伤痕外面还缠着绷带,那道泛着淡淡荧光的伤口在意识构成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我注意到……你身上似乎还留有某种尚未愈合的伤口,可是……”
她环顾四周,休息室内其他英桀的记忆体投影正泛着稳定的光芒:“在意识构成的空间中,这也是有可能存在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