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港口空地上的纲手和自来也,秦羽那双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一丝警惕与疑惑掠过心头。
前不久在木叶经历那般对峙,这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刻追来,意图难明,秦羽正欲开口询问,却被纲手抢先一步。
“喂!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纲手大步流星地走上前,脸上带着一种与现场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略显豪迈的笑容,不由分说地伸出手,重重地拍在秦羽的肩膀上,那力道之大,饶是秦羽体质强悍,也忍不住暗暗呲牙,感觉骨头都在抗议。
“放心,我和这个老色鬼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纲手声音洪亮,仿佛要让全场都听清楚。
“就是听说你这地方搞得不错,过来串个门,做做客,怎么,不欢迎我们?”
纲手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自来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秦羽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肩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目光却转向了一旁的自来也。
自来也虽然脸上也挂着看似轻松的笑容,但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审视与戒备。
察觉到秦羽的目光,自来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变得认真了几分,他坦率地迎上秦羽的视线,声音沉稳。
“不错,我承认,我对你依旧抱有怀疑。”
自来也直言不讳的说着。
“脑海中那些‘记忆’并非轻易就能抹去。但是……”
随即自来也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身旁的纲手。
“比起我个人的这点疑虑,我更愿意相信这个笨女人用拳头和性命担保的话。她既然说你不是敌人,说那些记忆是假的,那我……选择相信她的判断。”
闻言,秦羽眉头微微挑了挑,目光带着一丝复杂看向纲手,他没想到,在木叶那般境地下,纲手竟然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以自身信誉为他作保。
“如果只是来做客,我自然欢迎。”
秦羽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不过,如你们所见,我现在有些‘家务事’需要先处理一下。”
说完,秦羽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对面那群依旧手持兵刃、但气势已然不如之前凌厉的玄组织成员身上。
感受到秦羽的目光扫来,宇智波鼬、止水、鹰小队众人以及其他成员,大多微微垂下了眼眸,或是移开了视线。他们兴师动众而来,与其说是真的要围攻秦羽,不如说是一种积压的愤怒与委屈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如今,既有大蛇丸和阿玛多这两位科研权威从技术和原理上给出了解释,又有白、君麻吕、小南等核心成员坚定不移地站在秦羽一边,他们心中的怀疑和愤怒,其实已然消散了大半……剩下的,或许只是一些拉不下脸面的尴尬。
秦羽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了然,他本就不是喜欢多作解释的人,见状便微微点了点头,正准备挥手遣散众人,让大家各自回去……
“嗖!嗖!”
又是两道身影,带着一股蛮横而邪异的气息,如同炮弹般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场中,激得尘土飞扬!
来人之一,留着银灰色背头,脸上带着狂热的、近乎癫狞的笑容,身上只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裤子,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肌肉和无数诡异的黑色纹身,手中扛着一柄巨大而狰狞的三月镰!正是邪神信徒……飞段!
另一人,则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作战背心,面容阴沉,绿色的眼眸中只有对金钱的冷漠与算计,正是与金钱共生的……角都!
飞段一落地,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就贪婪地扫过全场,见一众玄组织成员还手持苦无对着秦羽,他顿时发出了兴奋无比的狂笑。
“哈哈哈哈!邪神大人终于听到我的祈祷了吗?!这群该死的叛乱者!竟敢对老大不敬!正好!把你们都献祭给伟大的邪神大人!用你们的鲜血来取悦祂!!”
狂笑声中,他挥舞着那柄血腥的三月镰,周身爆发出浓郁的杀气,作势就要冲向站在最前面的宇智波鼬等人!
而角都则默默脱掉了身上的黑色背心,露出同样布满缝合痕迹的精壮上身,他背后的四只地怨虞面具怪物离体而出,发出“嘶嘶”的怪响,绿色的眼眸锁定了目标。语气冰冷,毫无感情地计算着。
“叛乱者,清除,可获得优质心脏补充库存,同时,基地日常资源消耗可减少百分之二十一点三……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眼看着这两个煞星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现场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
秦羽眼见角都和飞段这架势,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额角仿佛有黑线滑落,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被艾达“全能”篡改了现实、大多数昔日同伴都对自己产生怀疑的世界里,这两个当初被他半是威胁、半是利诱才从晓组织挖来的奇葩,居然反而成了对自己忠诚度最高的家伙?这简直……荒谬中透着一丝滑稽。
“够了!”
就在飞段的三月镰即将挥出,角都的地怨虞即将扑上的瞬间,一声清冷的低喝响起,与此同时。
“咻咻咻!”
无数由白色纸张凝聚而成的、尖锐无比的巨大纸质尖锥,如同疾风骤雨般从天而降,精准无比地插在飞段和角都前进的路径上,形成了一道密集的屏障,阻挡住了他们的去势!
小南的身影缓缓从空中飘落,站在纸质尖锥之上,天使般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无奈,她看着下方蠢蠢欲动的两人,叹了口气。
“飞段,角都,住手!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大家的记忆被篡改了,现在误会已经解除,并非叛乱。”
听到小南的解释,飞段挥舞三月镰的动作顿住了,他歪着头,脸上露出了极度无趣和失望的表情。
“哈?不打了吗?切!真没劲!邪神大人白期待了!”
说着飞段悻悻地收起武器,嘴里不满地嘀咕着,走到一旁,对着海边一块巨大的礁石发泄般地猛砍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献给邪神……”之类的疯话。
角都则是沉默地看了看小南,又看了看对面那些虽然收起武器但依旧有些尴尬的同伴,最后目光复杂地瞥了秦羽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四只地怨虞收回体内,重新穿上了那件黑色背心,然后才用他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语调说了一句。
“既然不打,那我回去了,财务部的账目还没和卡多核对完,耽误了时间就是耽误了金钱。”
说完,角都竟真的毫不犹豫,转身化作一道黑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港口区的建筑群中,仿佛刚才那杀气腾腾的模样从未出现过。
看着这两个活宝一来一去,秦羽感觉自己的头疼都快犯了,他揉了揉眉心,总算,眼前的麻烦算是暂时解决了。
深吸一口气,秦羽再次将目光转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纲手和自来也。
“现在,麻烦解决了。”
“做客的话,我很欢迎。基地里有专门的接待区,风景不错,美酒也有。”
秦羽的语气很随意,但接下来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但是,不要跟我提任何关于回木叶的事情,那是你们的木叶,不是我的。从一开始,我前往木叶,就是因为鸣人在那里。我答应接任那个第八代火影的位置,也仅仅是因为鸣人需要我!”
说着秦羽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如今,鸣人不在了……木叶于我,便再无任何瓜葛。即便未来木叶再次面临袭击、乃至更甚的毁灭危机,我也绝不会再踏足半步,更不会出手相助。”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磐石,重重砸在纲手和自来也的心头。两人的面色瞬间一苦,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与沉重。他们匆匆赶来,除了想和秦羽解释误会之外,内心深处最重要的目的之一,确实是希望能劝说秦羽回去。木叶经此变故,顶尖战力损失惨重,又失去了秦羽这样强大的存在,未来局势堪忧……然而,秦羽的态度如此决绝,直接将这条路彻底堵死。
见纲手和自来也沉默不语,秦羽也无心再多言,他微微耸了耸肩,用一种近乎公式化的语气。
“那么,欢迎木叶五代目火影纲手大人,以及木叶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大人,前来玄组织岛屿基地做客。”
说完,他不再理会二人,转身对着白、君麻吕等人示意了一下,便率先朝着岛屿内部,那座规模宏大的基地城镇走去。
日向雏田、博人等人见此连忙跟上,一众玄组织成员见秦羽离开,也纷纷收起兵刃,各自散去,只是离开时,不少人看向昔日同伴的目光中,还带着些许残留的尴尬与歉意。
纲手和自来也站在原地,看着秦羽决绝离去的背影,再次无奈地对视一眼。
“走吧,老色鬼。”
纲手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疲惫。
“既然来了,就多待一段时间吧。劝他回去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闻言自来也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格外深邃。
“也好,我倒是对这个地方,挺感兴趣的。”
说完两人不再犹豫,迈开脚步,跟上了前方队伍的尾巴,融入了这座充满生机的岛屿。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自秦羽带着众人重返波之国岛屿基地,转眼已过去一年光阴。
这一年里,失去了鸣人的伤痛依旧深埋在心底,但生活总要继续。
秦羽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两件事上。
其一,是几乎每日不辍地前往基地深处,那间由重重封印术式和水晶构筑的密室,密室中,两具保存完好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透明冰封棺敦中的正是漩涡玖辛奈,以及波风水门的尸体。秦羽会在那里静静地待上一会儿,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父母沉睡般的面容,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慰藉,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愧疚与思念。
其二,便是教导下一代……漩涡博人、宇智波佐良娜、巳月、墨玄、光斗以及向日葵,秦羽的“教导”方式简单而粗暴……实战!美其名曰挖掘潜力、熟悉生死搏杀,实则就是单方面的“虐菜”。
几乎每一天,训练场上都会响起少年少女们被揍得哭爹喊娘的哀嚎,结束时无一不是鼻青脸肿、满身伤痕地蹒跚回家。
当然,唯一的例外是向日葵,秦羽对这个心思纯净、格外依赖和理解自己的侄女,几乎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教导时轻声细语,生怕吓到她,所谓的“对战”更是变成了不轻不重的弹脑门,惹得博人经常酸溜溜地抱怨伯父偏心。
见秦羽对教学有些兴趣,白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在她的提议和奔走下,一座完全中立、面向所有适龄者招生的忍者学院,在岛屿基地的中心区域拔地而起。
秦羽在白的强烈推搡下,被迫成为了这所“玄之里中立忍者学院”的第一任校长。
而大蛇丸对教育……或者说研究培养幼苗颇有兴趣,担任了理论顾问和禁术选修的导师;
君麻吕负责体术教导,
小南负责忍具投掷和战术理论,甚至连飞段这个疯子都在白的注视下担任起了一名意志形的导师,虽然每节课都会把上课的孩子吓的哇哇大哭。
当然,那些闲得发慌的鹰小队成员也无一幸免,水月教水遁,重吾教自然能量的理论,香磷教医疗忍术和感知……虽然他们总是嘴上念叨着压榨,实则也是乐在其中。
在角都和卡多不遗余力的商业宣传和资金支持下,这所师资力量堪称“豪华”且背景神秘强大的中立忍者学院,迅速吸引了来自忍界各地、不少小国乃至一些流浪忍族的目光,纷纷将子弟送来求学。学院的建立,极大地推动了玄组织岛屿基地以及整个波之国的繁荣与发展,人口流入,商业兴盛。看着账本上日益增长的数字,角都和卡多几乎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一日,阳光明媚,海风徐徐。
在学院后山的专属训练场上,秦羽照常对博人、墨玄等几人进行着单方面的碾压式“教导”。
“太慢了!博人,你的螺旋丸变化还是太死板!”
“墨玄,对自然能量的感知要融入本能!要由心体会!不是让你变成石头!我和白那么聪明!你怎么就这么笨!”
“佐良娜,写轮眼的洞察不是用来看我有多帅的!预判!预判懂吗?!”
秦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几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穿梭,随手格挡、反击,每一次轻描淡写的出手都让少年少女们手忙脚乱,惨叫连连。
只有向日葵坐在场边的大石头上,晃着小脚丫,笑嘻嘻地看着哥哥姐姐们被伯父“教育”。
然而,就在秦羽一记手刀即将劈在博人后颈,结束今日的“课程”时……
“轰!!!”
一声剧烈的、仿佛金属扭曲断裂的巨响从天空传来!
众人骇然抬头,只见一个残破不堪、浑身冒着黑烟与电火花的银灰色人形机甲,如同折翼的鸟儿般,拖着长长的黑烟轨迹,从高空中歪歪扭扭地急速坠落,最终“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了训练场边缘的空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
机甲表面的涂装早已剥落,露出下面扭曲的金属骨架和断裂的线路,多处装甲不翼而飞,一条机械臂仅靠几根线缆连着,无力地耷拉着。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其胸口位置,那个原本应该稳定散发着湛蓝色光芒的方舟反应炉,此刻光芒极其黯淡,并且在一闪、一闪,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秦羽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正是他当年离开基地前往木叶前,从系统兑换出来,交由人工智能贾维斯控制的‘mark II’!
他一个闪身来到残破的机甲旁,蹲下身,手指触碰到冰冷而滚烫的金属外壳,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mark II’头盔眼部摄像头的光芒微弱地闪烁了几下,内部扬声器传出了贾维斯那原本沉稳、此刻却充满了杂音和断断续续的电子合成音。
“主……人……岛屿……外……遭遇……未知……入侵……敌人……强……请求……援……”
话音未落,‘mark II’胸口的方舟反应炉猛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嗤”的一声,光芒彻底熄灭。贾维斯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训练场上巴刹时陷入一片死寂。
博人等人也围了过来,看着地上这具凄惨的机甲,脸上充满了震惊与茫然。
秦羽缓缓站起身,望着岛屿之外那无垠的、此刻却仿佛隐藏着无尽危机的大海,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贾维斯操控的‘mark II’拥有怎样的战力,他不清楚,但绝对不会比普通上忍弱,但能将它伤到如此程度,甚至让贾维斯只能传回残缺的警告信息……
来自岛屿之外的入侵者……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