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愣,反应过来后左脚踩上梁惊澜右脚尖,气死。
人家温研是外派镀金。
你瞎掺和啥?
在京城,天子脚下,惦记你兵权的人起码能稍稍按耐住点,不至于得寸进尺。
你外派了,在穷咔咔,刺客能把你扎成筛子。
再说,这无理的要求,皇帝要是同意,他分分钟把脑袋砍了给你当蹴鞠踢。
先生眼睛眨到抽搐,无奈的是,梁惊澜好像个瞎子。
皇帝眼神在梁惊澜身上转了几圈,最后停在温研身上:“温爱卿,你怎么说?”
温研眼神微敛,弯腰躬身:“皇上决定便好。”
皇帝看一眼淡然的温研,同意了。
先生:!!!!不是?
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是皇上,那是侯爷?你放侯爷出京?
众臣有想劝的,还没出口便被那些幸灾乐祸的堵住了。
“皇上圣明,梁侯武艺高强,沙柳县的海盗肯定不是侯爷的对手。”
“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我等佩服温侍郎,佩服梁侯。”
面上有多正经,心底就有多狂喜。
哈哈哈!
不费吹灰之力,干掉两个!
三皇子一党对视一眼,笑着错开眼。
简直意外之喜。
先生下朝回府,气得将笏板一扔,掉地上了,又心疼得捡起来,回头一看梁惊澜,在发呆?
非常大声:“梁惊澜!”
梁惊澜回神:“舅舅?”
先生真是要气死了,见外甥不时往身后瞟,顿时没好气道:“行了,别看了,元君还没回。”
“哦。”
他应了声,继续发呆。
先生见他情绪不对,想起最近朝中事务繁忙,已经好久没关心过他了,连他近况都不知道,心里过意不去。
又见他眉头皱得紧紧的,恐是有什么难事,顿时更是愧疚,自己这个舅舅当得太不称职了。
语气松了一点点,“惊澜,你和我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难事?不知道研研生气的原因算么?
算吧。
梁惊澜痛快点头:“是。”
果真有困难!
先生眼中懊悔更盛,他应该多关注外甥的,当即便开口:“说与我听听,我看看能不能解决。”
梁惊澜颇为认真:“元君兄刚刚瞪了我一眼,好像生气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先生的关心石化在脸上。
你……说什么?
他尽量组织语言:“所以说,你刚刚纠结了一路不是纠结皇上会不会起疑心,也不是担心小命丢在沙柳县,更不是担心你舅舅我一个人在朝中和老狐狸们周旋危不危险……而是……”
“而是担心,你元君兄是不是生你气了?”
梁惊澜见先生好像快升天了,神补刀:“这很难理解么?”
先生失语,良久憋出个微笑:“你最好早点走。”
梁惊澜:“舅舅为何盼着我早走?”
先生木着脸:“因为我心累。”
“心累,那舅舅多休息。”
“嗯。”
梁惊澜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温研赤红色衣角,当即转身凑到温研身边:“元君,你刚刚可是不开心?”
温研偏头看他:“没有啊。”
“那可是我做错事了?”
温研无奈,正想说些什么,他头低低的,脖颈凑到温研手边,满心满眼只她一人。
心又软了半分。
顺他意,冰冷的指尖贴了贴他脖颈,语调温柔:“没有,侯爷很棒。什么时候都很棒。”
罢了,爱撒娇而已,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着,温研眼睛弯了弯,轻吐出一个字:“乖。”
梁惊澜眼眸颤了颤,不吭声了,心脏小鹿一样鼓跳,脸红脖子也红。
先生优雅翻白眼。
真不想承认眼前这人是他外甥。
温研安抚完梁惊澜后才得空和先生商议,确定好接下来打算后才又收拾行李,等待外派文书。
先前几批外派官员已经出京,最后一批在三日后,虽然时间赶,但因为都在计划里,倒也不至于忙乱。
令温研意外的是,最不舍的人居然是皇帝。
他便装送温研一行人到城门,特意交代道:“爱卿记得常给朕写信。”
“好,风大,皇上就送到这里吧。”
皇帝点头,不舍地看温研走远。
梁惊澜这回没有选择当个马夫,而是和温研一同乘坐马车去往沙柳县。
他爱惨了温研软绵绵倚着她的样子,没了平日见外人的端方疏离感,更亲昵。
他霸道圈上她的腰,见她只轻扫他一眼,没拒绝,于是更加得寸进尺,控制着力度将人整个搂住。
时时刻刻想贴贴。
温研格外纵容,无论是玩她手指还是将脸埋在她脖颈,都只是淡笑,好像怎样都不会生气。
梁惊澜只觉得浑身上下酥麻到骨子里,这样的赶路他想再来无数次。
抵达沙柳县,县丞等候多时,见到一行人后眼神立马锁定了中间清瘦儒雅的俊人,这位应该是他的上官没错了。
清冷矜贵的气质做不得假。
他兀自感叹,京城的风水真是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