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跳动的数字戛然停止,电梯门缓缓打开,一阵风自她身侧掠过,天旋地转间,一只拖鞋伴着惊呼声啪嗒一声掉在电梯里,而另一只则掉在电梯门口的地毯上。
抵着男人坚硬如铁般的肩膀的腹部隐隐作痛,她挣扎着捶打着男人沿廊走去的腿,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她不断踢蹬着的两脚被一股带着热量的力道钳住,发烫的指腹在她脚心打转。
房门关上的一瞬,她被放在冰冷的大理石长桌上,紧接着,攻城略地般的吻铺天盖地砸下,挣扎间,扣住她后颈的手的力道逐渐加重。
窗外雨声渐密,滚烫抵上脚心的一瞬,她抗拒的缩回脚,但很快又被拽回去,掌心的温度慢慢渗进脚踝,指腹碾磨着她的踝骨。
屋内温度节节攀升,粗重的呼吸中夹着隐忍的呻吟。烟味袭来,那只有力的大手再次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别开的脸掰正压下,目光触及之时,一阵恶心直冲上喉,她抑制不住的干呕出声,紧闭上眼。
也是在这时,火辣般的灼痛自脚侧蔓延开来,男人恶劣隐忍的声音同时在耳畔响起,伴着声低笑。
她闻之色变,扬手一耳光扇去,他抬起另一只手扣住,埋首于她颈间......
雨点劈里啪啦的砸在卧室的落地窗上,她坐在床边,男人单膝跪地,托起她的脚,用毛巾擦去不断滑落的水珠。
“苏越泽,”她盯着他垂下掩住眼眸的长睫,讽道:“你可真大方。”
男人抬眸望进她眼里,微扬的嘴角勾起,轻飘飘地说道:“只是用脚而已。”
他话音刚落,一只拿着黑色板擦的巨手蛮横地探进了她的脑袋,一帧一帧的将其想要抹去的擦掉,一些稀碎的画面悉悉索索的往下掉,一缕残存微弱未被控制的意识在下面拼了命的游来荡去的接。
同时,一道低沉温柔的嗓音试图将一些不属于它的记忆灌输进来:
“你父亲温博辉迷恋网络赌球欠下两千多万,因无力偿还几次自杀未遂卖了你小弟温礼笙后又欲将你送与债主抵债,
“你不愿委身于那秃头老男人,便约一直对你死缠烂打的苏越泽到酒店跪求他帮忙,却在债务还清之后反悔伙同温书柠韩云芩再次约苏越泽到酒店以强奸罪为名向其勒索十万并逼其答应同你分手。
“钱到手后却又因你弟温礼旭聚众吸毒找上苏越泽求他帮忙,深爱着你的苏越泽不计前嫌又一次帮了你,你感动不已答应同他复合,却又在你父亲喝下农药死后再次反悔想要逃离他。
“因此,他不得不将你囚在身边,而你几次逃跑未遂割腕自杀.....”
而那缕残存且已累的半死不活的意识不得不放弃接那些还在悉悉索索往下掉的稀碎画面去抵挡、去驱逐。
“怎么样?”门刚一打开,往里进的许嘉与便迫不及待地的问道。
邓译关上门,转身跟上,“还在里头。”
彼时已是深夜。
环抱双臂在客厅来回踱步的苏越泽,在又一次经过单人沙发时停了下来,倚着靠背点了支烟。
“这都快零点了。”许嘉与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蹲在一边抽烟,“他给他媳妇儿催,也就四五个小时。”
话落,传来开门声,苏越泽揿灭烟站起,许嘉与跟着揿灭烟站起,看着沿过道走来满脸疲惫的男人,问,“成了吗?”
男人没理会,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紧闭双眼,缓慢调整呼吸。这场耗费近十个钟的催眠抽走了他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他此刻就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开口说话。
一旁的邓译给他倒了杯水。他接过一口气喝下大半,捧着杯,缓缓转头,朝许嘉与点了下头,而后一脸挫败地看向苏越泽摇了摇头。
温莞宜凌晨一点多醒来,头昏脑涨,浑身疲倦乏力,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饥饿感拧着肚子咕咕叫。
“白槐...白槐?”她一连轻唤几声都没人应,遂撑坐起身靠着床头,伸手摸索着墙上的面板将灯打开,
一转头就见沙发上坐着个人,顿时吓得惊叫出声,瞪着男人那似要吃人的眼神,抚着胸口骂道:“你有病吧苏越泽!”
苏越泽一言不发的扔下手中转玩着的烟盒站起身,几大步走到床边,单膝跪着床沿,俯身拽开被子将人抱起,大步朝房门走去。
温莞宜怕摔,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也是饿的厉害没什么力气,加上她就算挣扎也是白费力气,便由他抱着出了房间。
穿过客厅,拐入餐厅,苏越泽用脚拨开张餐椅,把她放下,“坐着,别动。”说罢,转身进了厨房。
没一会的功夫,端出来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放她面前,“吃吧。”说着,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
温莞宜看了他眼,没说话,两手捧起面端近些,抓起筷子埋头吃起来。
苏越泽忽问,“好吃吗?”
温莞宜当没听见,咽下嘴里的牛肉,拿勺子舀了勺面汤喝着。
苏越泽又说,“白槐给你买了冰粉和冰淇淋,在冰箱。”
温莞宜闻言顿了下,轻“哦”一声,继续舀汤喝。
夹面时,几滴汤汁溅到了脸,她放下筷子欲伸手抽纸,“哗啦”一声,一只手伸到她脸边就要给她擦。她偏头避开,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巾,“我自己来。”
苏越泽缩回僵在半空的手坐下,环抱双臂往后靠去,翘起一只腿,看着擦脸的她,于心里轻嗤一声。
吃完面,洗净碗,温莞宜打开冰箱,拿出冰淇淋三口解决掉,端出桂花酒酿冰粉,边吃边走出厨房回房。
盘腿坐在矮几前,欣赏着自己插的花,锥筒树皮纹透明玻璃花瓶里插着几支绿光玫瑰和紫罗兰以及满天星。
苏越泽坐在阳台外的藤椅上,吹着冷风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指间的烟,漆黑眸底翻涌着的情绪不明。
“对她好,也不见得领情!”他喃喃着,眸底深了几分,狠狠将烟摁灭在烟灰缸,起身进屋。
推开房门,就见女孩歪坐在矮几前,一手托腮,一手摆弄着花瓶里的花。
在她的记忆里,
那是她跟学了一下午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