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坊连忙凑到段二爷耳朵边。
“二爷,没有看见木川先生。”
“哦,进屋说话。”
在段家的大堂里,整齐地排列了数十把红木椅子,靠近中堂有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案,上面铺了红布。
显得鲜艳夺目。
红布上放了一个木质托盘,托盘里有一卷文书,还有一块金色的牌子。
段家的老少,都站在大堂边上,随着段二爷就座,其他人也陆续来到椅子前,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只剩了段三娘站在中间。
当然,她的左边还站了木头脸,右边则站了宋辰,身后还有三娘的护卫队长。
这是林丰临走时交代好的,段二爷狡诈,段三娘入府,不容有失。
这三个人必须随时随地贴身保护。
因为林丰没有感受到其他修者的气息,那段三娘身边有木头脸和宋辰,一般武林高手便很难拿得下他们。
自从进了自家院子,段二爷的脸上便没有了笑容,阴沉着脸,木然坐在主座上,不说话。
陆坊则站在他身侧,扫视着段家众人。
沉默半晌,段二爷才开口说话。
“今日,我段恩纪决定将段家所有生意,都交给段景秋打理,这个段家的总掌柜从此之后,便是段景秋,各位可有什么话说”
十几个段家人都沉默着。
正当段二爷要宣布时,有人站了起来。
“爹,我不同意。”
众人都转头去看,见是段家的长子,段二爷的大儿子段明理。
段二爷情绪没有波动,只是动了动嘴唇,蹦出一个字。
“说。”
“爹,各位叔叔伯伯,段家有长子,亦有二弟三弟,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三娘做段家的总掌柜,这还有规矩吗”
段家有人大声道:“明理,让你管,你也得有那本事啊。”
“就算我没那本事,不是还有叔叔,伯伯,弟弟,难道他们都没那本事”
段明理知道自己的缺点,也不往外摘。
又有人说:“我就觉得三娘行,交给别人,别都给败尽了。”
“你怎么就知道别人不行”
“你行也没见你赚回点银子来。”
“我没赚回银子,难道你赚回来了”
“你就知道吃喝嫖赌,正事是半点也不会干。”
“你放屁,老子怎么就不干正事了”
“哎,说起正事,这三娘不是被马匪绑票了吗”
“对啊,回来了这不是。”
“那可是马匪,花多少钱赎回来的”
“没花钱吧,自己回来的好像是。”
“嘿嘿,马匪没花钱”
“三娘可是洛城第一美...”
“你的意思是...”
“...”
见段二爷不说话,大堂内立刻吵吵起来,还有议论纷纷,还有互相开始骂街的。
整个大堂乱成了一团。
段景秋安静地站着,并不争辩。
当时林丰对陆坊说的话,她都听在耳朵里。
反正段家这个总掌柜不交给自己,后面她爹无法跟木川交代,自己多费唇舌无益。
至于自己的清白,是没法辩解的,越描越黑,还不如任他们胡说,到时自己掌握了生意大权再说其他。
段二爷皱眉看着吵成一团的大堂,突然爆喝一声。
“都住口!”
见大堂内安静下来,诸人都被镇住。
“我意已决,今后都须好好配合三娘,希望段家再创辉煌,来人,取我印信过来。”
有人快步走过来,从书案上托起木盘,来到段二爷跟前。
段二爷阴沉着脸:“段景秋,上前接印信。”
段景秋心中一喜,看来木川的威力,让自己的老爹都害怕了。
她刚要举步上前,就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
“且慢,恩纪啊,今儿可不是个好日子,明儿再说吧。”
整个大堂顿时寂静,众人都沉默不语。
段景秋也听出来,这是自己的爷爷,几乎隐在后院,多年不露面了。
但他的威望,无人能撼动,身为段家的族长,说话还是很有权威的。
段二爷转身隔空躬身。
“是,恩纪明白。”
说完,转身冲段景秋摆摆手。
“你且先回屋吧,此事明日再说。”
尽管段景秋很失望,可也没办法,老爷子出声了,虽然只闻其声未见其面,却是一言九鼎,不容段家任何人质疑。
林丰已经越过洛城高大的城墙,来到旷野上。
他在城内四处躲藏,却最终没能躲开身后修者的追踪。
就好像对方有卫星定位一般,不论自己藏得有多隐秘,就在很短的时间内,精准地寻到他的位置。
无奈,林丰只得跟对方拼速度和耐力,越城而出。
谁知,自己的速度和耐力也拼不过人家,那半空中的一袭黑袍,飘飘荡荡,越追越近,根本无法摆脱。
最后,两人在洛城之南的永定河边上,停住了追逃的脚步。
林丰也早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一个快要入土的干瘦老头,满脸重叠的松弛皮肤,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
而鬼卷真吾则老神在在地柱了拐杖,站在距离林丰不足五丈之处,努力睁开一丝缝隙,盯着林丰仔细打量。
“呵呵,小伙子,如此年纪,竟然有此功力,修炼不易,老朽劝你一句,老实交出宝贝,或可放你一马。”
林丰跑得有些气喘,见这老头神情安然,大气都没有,感觉自己差了人家不少。
今天的事,有点玄。
“不知老丈想要啥宝贝”
鬼卷真吾嘿嘿笑起来。
“小子,无念流门的东西,你也敢据为己有,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么,嘿嘿嘿...”
林丰立刻明白,这个老家伙是循着自己身上的宝贝追过来的,原来是感应到了宝物的气息。
可是,断剑跟自己一个心意,怎么会让老头感受到的呢
无念流门的东西,应该是黑田志说的无念流星。
难道,会在自己身上
没感觉啊。
“老丈,在下身上除了这柄断了的宝剑外,别无他物,这个你应该看得出来。”
到了他们这个层级,意识扫描下,任何藏在身上的东西,都遮掩不过去。
鬼卷真吾也很奇怪,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确实只有一柄残破的断剑,再就是身上的衣服。
无念流门的无念流星呢
可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无念流星的气息,就在此人身上。
“小子,鹤田蝶可是被你杀了”
林丰摇头:“鹤田蝶是谁,我没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