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情谊不知道能否长久,眼下有另外一件大事发生。
当今突然薨了,举国震惊。
因为对方的年纪甚至比洛云宜还小一些,年前洛云宜面见的时候,当今面色红润,完全不像是身体有问题的模样。
消息是尹乐安让人送过来的,消息送达的时候,尹乐安已经收拾行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了。
尹乐安给他们传递消息,当然也不只是单纯地告知,薄薄的一张信纸上,没头没尾地只写了让舒宴犹做好准备。
一个君王没了,代表着新君即将上位。
舒宴犹若是有心做出一番事业,眼下就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舒宴犹也很快反应过来。
新君继位,一般情况都会开恩科,也就是说,不用等三年一次,今年就有科举。
舒宴犹已经是举人身份,若是想再进一步,只用参加明年的春闱。
不过也确实要提前准备,毕竟从这里到京城,路上就需要不少时间。
斟酌良久,舒宴犹还是决定把握这次机会。
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科举,意义十分地不同,不管能不能中,能结交些新朋友,对他也很有助益。
而另一边,尹乐安带着人紧赶慢赶回到京城,也只来得及参加新皇的登基仪式。
已逝的老皇帝是被人下毒毒死的,但对外的口径是突发急症。
因为下毒的人是贵妃的儿子,父子相残,说出去也不好听,只能封了知情人的口,把真相掩盖。
不过下毒的凶手却是难逃一死的,甚至贵妃的娘家,都被新皇示意臣子揭发罪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老皇帝去的突然,新皇是从太子的身份继位,名正言顺,倒也没有出现很大的乱子。
但朝中的大臣,在皇子们渐渐长大后,早就分了几派,所以新皇也是真的缺人。
那些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势必是要慢慢被边缘化。
所以新皇继位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开恩科。
舒宴犹在收到确定的消息之后,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入京。
此行同去的就只有舒宴犹、时方二人,早前计划的一家人去京城过年也暂时搁置了。
毕竟新帝上位,朝廷的风向还不是很明朗,这时候还是避避风头,别去搅和其中为好。
老皇帝去世的消息,其实也没给大家带来很大变化。
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
直到次年,某一天,腰上挎着刀,绑着红绸子的一队官兵敲锣打鼓地出现在村口。
大家才知道舒宴犹此次榜上有名,考中了进士。
虽然不是前三名,但是也是实打实的进士。
原以为舒宴犹会留在京城等着授官,没曾想报喜的官兵离开没几天,舒宴犹就已经回来了。
舒宴犹跪在洛云宜面前:“娘,儿子辜负您的期望,怕是这辈子都无缘做官了。”
一屋子的人,舒宴犹就这么跪在她面前,洛云宜心累。
但也只能先让大家出去,只留下舒宴犹在这里说话。
大家都听话地起身,就时方没有动静。
甚至在大家都退出屋子后,他也利落地掀起衣摆,和舒宴犹并排跪着。
“当不当官也不是,但是原因你总得说清楚,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确定榜上有名之后,京中就有媒人过来探听我的口风,但是儿子早就心有所属,拒绝了婚事,怕是也得罪了那人。”
舒宴犹已经有两个孩子,但是他不为生计发愁,常年养尊处优,十分地显年轻。
再说新帝登基后,对尹乐安照样宽厚,洛云宜和尹乐安交好,有人打舒宴犹婚事的主意,也不奇怪。
媒人到他面前来点明了就是说亲,对方身份还不低,也是一位郡主,只是没有尹乐安那么得宠。
不过那位郡主的外祖家手握兵权,在朝中也是实权人物。
舒宴犹拒绝了这桩婚事,在外人看来,是很不明智的决定。
洛云宜问他:“那你后悔拒绝吗?”
舒宴犹摇头:“从未后悔,我此生,只想和时方共度余生。”
时方感动地也不顾洛云宜还在面前,伸手就握住了舒宴犹的手。
“不后悔就好,那你还跪着干嘛,赶紧起来吧,跪着好看吗?”
舒宴犹却没有起身,他还有话要说:“我拒绝了媒人的说亲,后来那家又派人来问原因,我再三拒绝,管事的倒是没有在婚事上纠缠,但是也放了话,说是会盯着我,这辈子若是我生了二心,怕是会来捣乱。”
洛云宜心里有些生气,不管两人最后能不能天长地久地走下去,那也是他们的家事,对方有些僭越了。
但是面上洛云宜没有表现出来:“不必太放在心上,先下去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从京城回来,那么远的路程,想来也乏了。
她洛云宜不惹事,但是遇到事了,也不会不战而退。
威胁舒宴犹?真当她是软柿子啊。
等两人离开 洛云宜也回了房间,开始在自己的空间里找东西。
她回现代那次,买物资的时候也顺带着买了很多书。
但是她无意过多改变历史进程,所以那些书大多都是挑感兴趣的自己读一读。
现在有人都开始盯着他们家,随时可能使坏,洛云宜觉得还是得有一些过硬的资本。
反正不能被动挨打。
要让敌人忌惮,不敢朝他们伸爪子。
好在洛云宜买的书又多又杂,还真有一些能派上用场。
默默安排下去,洛云宜准备等拿出实物再说话。
等真正出了孝期。
第二日就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先生说了,今日宜嫁娶。
舒宴犹请了家里的亲戚和他交好的友人来家里吃席。
第一次毫无遮掩地在众人的目光下,和时方十指相扣地出现,两人都穿着一身红袍,金丝玉带,华美异常。
大家来之前就接到舒宴犹的帖子,知道是喜帖,但是却不知道舒宴犹什么时候动的心思。
为了今天的喜宴,舒宴犹做了很多准备。
三书六礼,没有在人前宣扬,但是他都一一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