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乐安目不转睛地盯着洛云宜看,真是个好运的家伙,洛云宜才是那个在家里待着都会被好事找到的人。
这种运气,真是叫人羡慕啊。
幸亏洛云宜是个低调的,也就尹乐安不放心她才时时叫人关注着。
一般人也不会知道洛云宜在舒家的影响力有多大。
外人只知道舒家的几个儿郎有本事,却没注意到他们身后的洛云宜。
嗯,是个聪明的老乡。
“说点正经的,今天之所以专门过来一趟,也是因为我马上就要回京了,再见可就是明年了,提前告诉你,免得你去找我找不到人。”
洛云宜已经恢复冷静:“没事我找你做什么?我可是在守孝啊,就算你在镇上住着,我也不会去你那儿找你的。”
守孝嘛,规矩大。
洛云宜怕自己忘了规矩,可是时常对自己耳提面命,就怕被人抓了把柄。
小心驶得万年船。
尹乐安挑眉:“行吧,我就顺口一说,反正你是最守规矩的。”
洛云宜朝她扔了一块桂花糕:“别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
“大胆,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尹乐安吓唬她,顺手就把接住的桂花糕咬了一口。
“这个好吃,改天我让府上的厨娘过来学习学习,做的那些点心要么甜的齁人,要么没滋没味,一点灵性都没有。”
“跟我炫耀呢,御厨做的东西你还嫌弃,就在我面前说说得了,别出去说,小心被人背地里扎小人。”
尹乐安耸肩,看吧,说真话都没人信。
郡主府里的厨娘确实是师承御厨,自己也在皇宫里当过差,可是谁规定御厨就一定做菜好吃呢?
尹乐安自己那个朝代饮食文化断代,没吃过什么好吃的。
可是洛云宜生活的那个时代应该有不少美食,就算只会吃不会做,光是提点几句,点拨一二,厨娘们动动脑筋,多试验几次,就能做出很美味的食物。
这古代的厨子不排除有做菜好吃的,但是做菜也得创新啊,总是吃差不多的食物,是会腻的好不。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只有你在我面前说过这话,要是我哪一日耳朵发烫,指定是你在背后念叨我,等着我回来收拾你吧。”
“你不讲理,我不跟你说话了。”洛云宜气呼呼,起身就走,完全不给尹乐安面子。
出了书房,洛云宜去找何氏,叫她去准备东西。
每年都会有这么一遭。
明明尹乐安也不不是当初那个没吃过好东西的小姑娘,但是她就是喜欢从洛云宜这儿打劫各种关于吃的食物,连食材都不放过。
三两次之后,洛云宜也不用她开口,每年在尹乐安回京之前,就会安排人给她准备几大箱子食材。
让她带着在路上吃。
何氏对这些流程很熟悉,今年给尹乐安准备的东西本来也差不多齐全了,再去清点一遍,装到箱子里就行。
安排好事情,洛云宜转身回去找尹乐安,书房里早就空无一人了。
最后在洛云宜的床上找到她,尹乐安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缓地睡着了。
让底下伺候的人注意着不要发出大动静,洛云宜自己也缓缓退出房间,让尹乐安好好休息。
这是尹乐安又一个怪癖,每次来她家都是早上就来,来了说会儿话就要去休息。
有客房不住,总是霸占她的房间。
好在尹乐安来的频率也不高,有时十天半月过来一趟,有时候月余才空的出时间。
要是天天如此,洛云宜肯定不会这么纵着她。
房间被人占着,真正的主人只能在外面活动,拿着工具一点点把贝壳打磨,最后可以做成好看的风铃。
廊下这会儿就挂了几个,每一个款式都不一样,大小也不一样。
风动摇曳,风铃发出的声音也不相同,像是大自然吹出的一曲合奏。
这些贝壳是舒宴犹送过来的。
而千里迢迢把贝壳带回来的人却不是他。
说来也是一段奇妙的经历。
舒宴犹想起那个几年前赌博赌到妻离子亡,家都散了的同窗。
当年樊学文过来跟他辞行时,舒宴犹心软,还是给了他一点银钱。
后来樊学文一走就是三年,期间连封信都没有,樊家父母从一开始的淡定到后来的牵挂担心,舒宴犹都看在眼里。
在樊学文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隔三差五地就会差人过去看望樊家父母,在生活上对他们也多有照顾。
三年后樊学文归家,一身的珠光宝气,瞧着像是发了财。
樊家父母当即抱着儿子又哭又喊,骂他是个心狠的,出去那么久,连封信都不带回来。
樊学文沉默着让父母发泄了这些年心里的担忧。
一家人团聚过后,樊学文才准备了厚礼,过来向舒宴犹道谢。
那时舒宴犹才知道樊学文这几年也没有他表面上那么风光。
当初樊学文离家,不想在父老乡亲看他不成器的目光下生活,也是真的想外出谋个好营生,能出人头地最好。
不能出人头地,至少在外地没人知道她的过去,不用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没想到才出门没多久,樊学文就吃了‘不懂人心险恶’的亏。
被人用迷药迷倒了,差点被人卖去黑窑里做苦力。
也不知道那伙人的目的地在哪里,他们醒来的时候是在狭小的船舱里。
樊学文是跟着几个人一起抱着木板跳海,精疲力竭之前才幸运地登上了一座小岛。
小岛上面积不知道多少,但和周围其它几个岛屿相比,它的面积确实不算很大。
但是这座岛上物产十分地丰富。
土地肥沃到随便撒点种子都能有好收成。
岛上还有野牛,猎杀一头牛都够吃很久。
可是这么得天独厚的地方,这里的原住民却十分地懒散,完全没有家乡那些农人那么勤劳。
就算如此,他们也不缺吃穿。
可是樊学文的目标可不是只想要不愁吃穿。
站在岛上,樊学文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本来也不着急找寻离开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