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乔纳森、乔瑟夫、西撒、莉莎莉莎。
波纹战士就来了五个人。
卡兹这边加上吸血鬼，数量起码有一千以上，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望不到尽头。
更衬得波纹战士们势单力薄。
但他们眼里毫无恐惧，站姿挺拔，就这么站到了数不尽的黑暗生物面前。
迪奥做了一个手势，放在身侧的手往下压了压，又握成拳头。
迪奥做得隐蔽，加上光线昏暗，很难看清。
但尤菲还是看见了。
这个手势的意思是——
别怕。
达利欧经常打人。
如果发出声音，会被打得更狠。
小小的尤菲和迪奥便发明了一套只属于他们的手势，在家中沉默地、隐蔽地交流。
这套手势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可尤菲还是立刻读懂了。
迪奥……
尤菲眼睛一酸，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两天受的委屈似乎都消散了。
莉莎莉莎从脖子取下艾哲红石吊坠，点燃火柴，放到吊坠旁。
火光映入吊坠，凝成刺眼的光柱射出，给泥地打出一个冒着烟的小坑。
因为之前的假红石事件，柱之男变得更谨慎了。
他们打量了吊坠好一会儿，又去摸了摸那个小坑，才点头。
“放心了吧？”莉莎莉莎把吊坠挂回脖子上，一脸坚毅，“这是关乎同伴、关乎荣耀、关乎过去所有波纹战士的灵魂的决斗，我们不会在这事上做手脚。”
卡兹冷笑，抓起篮子里的尤菲：“你们当然做不了手脚，这老鼠还在我们这里呢。”
瞬间，卡兹收获了波纹战士们愤怒的目光。
尤菲摇了摇尾巴，跟同伴示意她没事。
卡兹把尤菲放回篮子：“既然你们带来了真的艾哲红石，那我们也遵守约定……”
卡兹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些波纹战士，手一挥：“来决斗吧！”
瓦姆乌和艾西迪西站了出来。
瓦姆乌笑容满面：“二对二吗……这种形式的决斗还是第一次！真期待啊！”
艾西迪西指着对面：“乔瑟夫、莉莎莉莎，第一回合的对手是你们吧？赶紧出来！”
莉莎莉莎摇头：“我们这边第一回合的选手是乔瑟夫和西撒。”
瓦姆乌眉头紧皱：“决斗可不是游戏。”
艾西迪西双手抱胸：“一开始说好的不是这样！你这女人怕了不成？！”
莉莎莉莎看向卡兹：“一开始选定的人选是一对一的决斗里的，后面改成二对二之后，还没有重新选人。”
卡兹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可以。”
艾西迪西撇撇嘴：“切，你们不管换哪个都输定了！”
瓦姆乌掰了掰指关节：“西撒吗……真期待跟那小子再打一场。”
卡兹举起手：“去做好斗技场的准备！”
话音落下，吸血鬼点燃了斗技场中间的火堆。
柱子粗的火焰燃起，整个巨石圈都亮了起来。
吸血鬼齐齐欢呼起来，沙哑的嘶吼响彻云霄，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一轮的对手。
乔瑟夫和西撒的面不改色，同时迈开脚步，站了出来。
乔瑟夫穿着高领背心、夹克、皮靴，脖子上的黄绿条纹围巾随意地绕了一圈，便搭到了后背上。
帅气利落，又透着点桀骜不驯和散漫。
西撒身穿蓝色夹克，耳朵别了白羽毛装饰，额头绑了三角形花纹的头巾，两条带子垂落在背后，在寒风中摇晃着。
亮眼又华丽，跟他的泡泡一般。
西撒脸色红润，站姿平稳有力，看起来伤已经好了。
乔瑟夫仿佛感觉不到黑暗生物的敌意，笑嘻嘻地朝尤菲挥手：“你看好了，区区二对二，轻松拿下！我和西撒一起训练了一个月，可是超级有默契的，他一转头我就知道他看上了街上的哪个美女……”
西撒额头蹦出青筋，捶了乔瑟夫一下。
乔瑟夫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西撒注视着尤菲，绿眸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像夜晚刮起风暴的大海，汹涌异常却又晦暗不明。
西撒抿了抿唇，温柔一笑：“尤菲，我回去之后被迪奥的手下用治疗仪器和波纹紧急治疗过了，伤已经全好了。你不用担心，我肯定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加油！吱！”尤菲从篮子里站起身，用两只前爪像人一摆手。
乔瑟夫和西撒眼睛一亮，也朝尤菲挥手。
“好了，寒暄到此为止。”卡兹把尤菲按回篮子里，拎着她走进斗技场。
波纹战士和黑暗生物也跟上，浩浩荡荡地走进去。
乔瑟夫甩着钢球热身，年轻的脸庞上是剑一般锐利的坚定和战意。
莉莎莉莎看了他好一会儿，走到他身旁：“乔瑟夫，让我告诉你那张照片的事情吧。”
乔瑟夫挠了挠后脑勺：“怎么突然要告诉我了？之前不是不想说吗？”
莉莎莉莎摇了摇头。
“我本来就打算在战斗开始之前告诉你。”
“五十年前，尤菲在一艘即将沉没的船上救下了一个女婴，那个婴儿就是我。”
乔瑟夫震惊了：“你竟然有五十岁？！”
乔瑟夫凑到莉莎莉莎跟前探头探脑，试图寻找人家脸上的皱纹。
莉莎莉莎推开乔瑟夫的脑袋：“我的身世跟你也有关系。”
乔瑟夫吃了一惊：“身世？”
莉莎莉莎缓缓开口，讲述了一个过去的故事。
因为石鬼面，莉莎莉莎失去了双亲，后来被潘德鲁顿家收养了。
但艾莉娜还有小孩要照顾，分身乏术。
恰好来英国讨伐尸生人的史特雷知道这事，便主动帮忙照顾莉莎莉莎。
可以说，莉莎莉莎是由史特雷抚养长大的。
教会莉莎莉莎波纹的，也是史特雷的。
将波纹战士世代守护的艾哲红石交给莉莎莉莎的，也是史特雷。
史特雷对莉莎莉莎来说，既是父亲也是师父。
意识到这件事，乔瑟夫眼里浮现出震惊和不知所措的难过。
莉莎莉莎摩挲着红石吊坠：“史特雷因为恐惧衰老而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我觉得非常遗憾。乔瑟夫，你把那个人打倒了，我的心情很复杂。”
莉莎莉莎的嗓音低沉下去：“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命运……”
莉莎莉莎把一本精装相册递给乔瑟夫。
乔瑟夫接过了相册。
这本相册，他在今天下午莉莎莉莎收拾行李的时候偶然看到了。
他注意到了里面的一张合照。
日期是1889年5月，也就是五十年前。
迪奥、乔纳森、艾莉娜、史比特瓦根、乔斯达夫妇、潘德鲁顿夫妇、史特雷全都在里面。
大家在奢华的大厅里或坐或站，紧紧挨在一起，哪怕是一向冷着脸的迪奥都带着笑容，氛围十分美好。
其中史特雷抱着一个婴儿，眼里透出一丝温柔。
除了婴儿，照片里的人乔瑟夫都认识。
这张照片出现在莉莎莉莎手里，似乎不太合理。
乔瑟夫这才发现，自己对莉莎莉莎的过去一无所知。
乔瑟夫去问了莉莎莉莎，但莉莎莉莎并没有告诉他答案。
直到现在，乔瑟夫才知道了真相。
怎么会这样。
我的心情好复杂。
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人际关系……
莉莎莉莎这个人，也背负有充满伤痛的人生。
乔瑟夫将相册紧紧抱了在怀里。
忽然。
地面震动起来，奇怪的轰隆声不断靠近。
莉莎莉莎皱起眉：“乔瑟夫，看来我们只能说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