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细针密密麻麻的往她的心脏上扎，特别是那句‘不该爱上她’。
她缓缓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邮箱里依旧空空如也。
国内的烂摊子、楚枫的伤疤、自己原本坚定决心，却被楚枫的几句狠话强而一举戳中变得摇摆，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手机震动，秦嫣然看到还是楚枫，颤抖着手接听。
这会那边似乎冷静了，声音异常冷漠平静。
“项目我接，你发的合同，我的律师看过了，条款没问题。” 他顿了顿，补充道，“钱最近几天会打到秦氏的账上，盛昭会跟进后续。”
他同意了？
秦嫣然猛地屏住呼吸，窗外的霓虹似乎瞬间晃花了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听筒里的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想分手，想退婚，都随你。”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你……” 秦嫣然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眼眶莫名发烫。
她无数次在深夜里设想过这一刻，设想他会继续争执、会继续挽留，却从没想过他会如此干脆地松口。
可此刻，她却半点喜悦也没有，心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楚枫似乎察觉到她的沉默，低声补了一句，尾音里藏着极淡的自嘲。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
秦嫣然指尖冰凉，张了张嘴，却没有承认。
是啊，这就是她想要的，她想回国专心搞事业。
能早日把母亲留下的产业从秦家脱离出来，能摆脱这段让她疲惫的关系，也能让自己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可为什么她好想哭。
楚枫没有等到回答，终究还是舍不得逼她，狠下心结束这场让两人都难堪的对话。
“没别的事，我先挂了。”说完，楚枫胸腔憋的发疼，没忍住咳了几声。
“等等，楚枫。你…… 身体还好吗？”
“嗯，好着呢。”
楚枫刚说完，秦嫣然就听到电话那头突然传来说话声。
“医院的白人饭你吃不惯，我让你妹带点粥过来…… ”
听筒里萧承的动静让秦嫣然的心猛地一揪：“你在哪？”
“医院。”
医院这边楚枫靠在病床上，心底一股无名火烧得发慌，他越想越觉得讽刺。
这女人把他甩了，才想起关心他的伤。
怎么不等他死了再问？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听筒里突然响起尖锐的忙音。
靠！
可真够绝情的！
这哪是甩了他，分明是卯足了劲，狠狠一脚把他踹开。
楚枫攥着手机，手背青筋都鼓了起来。
喉咙里憋着句脏话，翻来覆去还是忍住了。
他呵了一声，盯着屏幕上 “通话结束” 四个字，好半天才扯出个笑，比哭还难看。
萧承双手抱臂，懒懒坐在床边，瞥了眼窗缝这副德行，嗤笑一声。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贱得慌！刚才不还咳的喘大气吗，怎跟秦嫣然打个电话，就好了？合着那半死不活的样儿是演给我看的？”
“你上辈子是哑巴吗？”
楚枫脸色一沉，随手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抬手揉着眉心。
“嫌我烦？你要不是我大舅哥，我懒得管。”萧承瞥了眼楚枫紧绷的脸，继续道：“听我的，下次再给她打电话，你就往惨了说。疼是真疼，伤也是真伤，装什么逼，你得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