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客栈的大门。
那扇厚实的木门，连同门框一起。
被撞得粉碎。
木屑纷飞。
巫契奇的身体去势不减。
直接飞到了大街上。
在大街的青石路面上滚了十几圈。
一直滚到对面的墙根底下。
才像条死狗一样停了下来。
噗！
一口鲜血喷出。
混杂着十几颗碎裂的牙齿。
半张脸。
已经彻底塌陷下去了。
肿得像个烂猪头。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睁都睁不开。
死寂。
又是死寂。
但这一次的死寂。
和刚才完全不同。
刚才是因为恐惧。
而现在。
是因为惊骇。
彻底的惊骇。
客栈里的掌柜。
此时手里的算盘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
但他毫无察觉。
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个大洞。
又看了看站在大堂中央，保持着挥手姿势的少年。
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的娘咧……”
“这是在做梦吧？”
“那可是巫契奇啊……”
“一巴掌……就一巴掌？”
那些原本以为林凡要下跪的食客们。
此时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张着嘴。
发不出声音。
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那个少年。
不仅没跪。
反而一巴掌把巫圣山的人给扇飞了？
而且是那种毫无悬念的碾压。
就像是大人打小孩一样。
不。
比那还轻松。
就像是拍死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少年是哪个隐世老怪物的传人？”
“太残暴了……”
“这下事闹大了。”
有人震惊。
有人恐惧。
也有人暗暗叫好。
平时被巫圣山欺压惯了，看到巫契奇吃瘪，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但更多的。
是对那个少年实力的敬畏。
太强了。
这种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巫契奇趴在地上。
脑瓜子嗡嗡的。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我被打了？
我被那个看不起眼的小子打了？
这怎么可能！
我是天师三境啊！
我是巫圣山的天才啊！
他怎么可能一巴掌就把我扇飞了？
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凭什么？
这不合理！
就算是同境界，哪怕他是天师三境巅峰。
也不可能这么碾压自己啊！
难道他是天师四境？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么年轻的天师四境，整个道门历史上有几个？
就算有，那也是传说中的人物。
怎么可能让自己碰上？
一定是偷袭！
对！
这卑鄙的小子偷袭我！
趁我没防备！
巫契奇心中怒火滔天。
那是羞辱感转化成的愤怒。
那是尊严被践踏的疯狂。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想要杀回去。
想要把那个小子碎尸万段。
“我要杀了你……”
“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含糊不清的咒骂声从那张烂嘴里挤出来。
然而。
还没等他爬起来。
一道阴影笼罩了他。
那个少年。
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
站在他面前。
背着光。
看不清表情。
只有那双眼睛。
冷漠。
冰寒。
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没有杀气。
却比任何杀气都让人胆寒。
林凡低头看着脚下的“烂猪头”。
心里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
这就是巫圣山的天才？
就这？
还不如之前那个狼妖扛揍。
不过。
既然是巫圣山的人。
那就和张作森脱不了干系。
既然和张作森有关系。
那就……
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
“这就是巫圣山的威望？”
林凡淡淡地开口。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条大街。
“看来。”
“也不过如此。”
这不仅是打巫契奇的脸。
这是在打整个巫圣山的脸。
周围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
听到这话，一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狂！
太狂了！
这是要和巫圣山不死不休啊！
巫契奇听到这话。
气得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浑身发抖。
“你……你死定了……”
“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林凡嘴角微微勾起。
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是吗？”
“正好。”
“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们。”
说完。
林凡抬起脚。
看似随意地踩在了巫契奇的手掌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长空。
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一脚。”
“是替刚才被你吓到的掌柜的踩的。”
林凡的声音依然平静。
脚下微微用力。
研磨。
碾压。
“啊啊啊！放手！放手啊！”
巫契奇痛得眼泪鼻涕横流。
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但他昏不过去。
因为林凡控制着力道。
既让他痛不欲生。
又让他保持着清醒。
这是惩罚。
也是立威。
“你刚才说，让我磕头？”
林凡移开脚。
又踩在了他的另一只手上。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
“啊——！！！”
惨叫声更加凄厉了。
“还说让我叫爷爷？”
林凡面无表情。
“看来你这嘴，确实挺欠的。”
客栈里。
掌柜的看着这一幕。
眼泪都要下来了。
感动啊。
这少年。
居然说是替自己出气。
虽然知道这只是个借口。
但这份情，他领了。
以后这少年要是再来住店。
终身免费！
绝对的！
周围的人群里。
也不乏有血性汉子。
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大快人心。
平日里巫圣山的人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早就惹得天怒人怨了。
今天终于有人敢站出来收拾他们了。
哪怕这少年以后会被报复。
但此刻。
他是英雄。
“好！”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
稀稀拉拉的叫好声响了起来。
林凡没有理会周围的声音。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巫契奇身上。
“告诉我。”
“张作森是不是在你巫圣山？”
林凡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刺骨。
没有了刚才的玩味。
只有赤裸裸的杀意。
这才是他的目的。
打人只是顺手。
找人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