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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浓稠的墨汁,缓缓浸染着广袤的西方大地。

凛冽的风裹挟着细沙,无情地拍打着唐军的营帐,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吴天岩伫立在主帅营帐外,望着那摇曳不定的烛光,心中满是敬重。

营帐内,裴行俭正在做最后的部署,这位声名赫赫的老将,此刻肩负着整个西征大军的命运。

十年前的场景,如同泛黄的画卷,在吴天岩的脑海中徐徐展开。

那时的他,怀着满腔热血与憧憬,踏入了繁华的长安。

在一次朝会中,他第一次见到了裴行俭。

彼时的裴行俭,已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其威名远扬,震慑四方。

吴天岩站在人群之中,远远的望着裴行俭,心中满是敬畏。

凌烟阁的功臣们,在他心中一直是遥不可及的传说,那些波澜壮阔的故事,仿佛只存在于话本之中。

而裴行俭,这位与凌烟阁功臣们同处一个时代的人物,此刻却真实地站在他的眼前,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折服的气度。

时光流转,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如今,他与裴行俭一同西征,身份虽有不同,但肩上都扛着开疆拓土的重任。

百姓口中传颂的“大唐二柱裴李”,说的便是裴行俭与李敬玄,这二人是大唐如今的中流砥柱。

深吸一口气,吴天岩掀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去。

营帐内,裴行俭正俯身看着摊开在案几上的羊皮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标记和符号,记录着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与地形状况。

几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裴行俭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粗糙的帐幕上。

“老将军,”吴天岩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此番若回长安,怕是陛下免不得责罚与你。”

他知道,此次西征,朝廷对攻克这君士坦丁堡寄予了厚望,而裴行俭决定退兵,无疑是违背了朝廷的意愿。

裴行俭缓缓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疲惫却温和的笑意。

他摆了摆手,示意吴天岩坐下,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沧桑:“小吴啊,我老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征了,你还年轻,不过是刚过而立之年。”

他的目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遥远的长安,看到了自己曾经征战过的无数疆场,“我啊,没多少年头可活了,官职对于我来说,无足轻重。”

“此番不强攻,无非是求得心安。”

裴行俭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眼神中满是无奈,“带着我大唐这么多孩子赴死,我死之后,有何面目,下去见太宗皇帝与高皇帝。”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战场上那些年轻士兵的面孔,他们有的还是稚气未脱的少年,却为了大唐的荣耀,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如今却永远地留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吴天岩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意。

他明白,裴行俭做出退兵的决定,需要多大的担当。

在这权力与责任的天平上,裴行俭选择了守护生命,选择了无愧于心。

“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

裴行俭继续说道,“这次虽然你带来了充足的炮弹,但是这君士坦丁堡我看过。”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折君士坦丁堡的位置,“易守难攻,我们的火炮,可以轰开他们的城墙,但是,抵御外敌,靠的从来就不是武器装备。”

裴行俭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他的眼神中透着追忆的光芒:“不然当年,我大唐这么穷,为何还是威服四海?靠的,是人心!”

他的声音坚定,“他们西方,人心齐聚,想征服他们,一年时间,远远不够。”

“而且,如此多青壮的伤亡,日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战争的残酷不仅在于当下的伤亡,更在于对国家未来发展的影响。

大量青壮的逝去,会给大唐的经济、生产带来巨大的冲击。

而且,这个错总有人要背的,但背的人,绝不能是陛下。

说到这里,裴行俭站起身,缓缓走到吴天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吴天岩听到裴行俭的话,默不作声。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老人的决定,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裴行俭能够平安度过此次危机。

第二日清晨,大营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裴行俭身着铠甲,站在高台上,望着眼前二十万疲惫却坚毅的将士。

这些跟随他一路西征的士兵,如今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个骨灰盒,那里面装着他们逝去的袍泽。那些曾经一起训练、一起战斗、一起欢笑的战友,如今却阴阳两隔。

“兄弟们,”裴行俭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上回荡,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回家!”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许多士兵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此次西征,他们跨越万里,历经无数血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如今,终于能踏上归途,虽然是带着遗憾,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裴行俭率领着这支残部缓缓离开营地,马蹄声沉重而缓慢。

吴天岩站在营地门口,看着裴行俭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自己见裴老将军的最后一面了。

裴行俭带着军队离开后不久,一百五十万生力军抵达前线。

这庞大的兵力,给了联军巨大的压力。一时间,整个战场的局势发生了巨大转变。

这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在唐军强大的攻势面前,似乎也不再坚不可摧。

别说是一个折君士坦丁堡,就是十个,也拦不住唐军进攻的步伐。

君士坦丁堡城中,联军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唐军,心中充满绝望。

哪怕他们的皇帝亲自登上城墙,鼓舞士气,与士兵们并肩作战,也难以抵挡这势不可挡的攻势。

城中弥漫着恐惧与不安的气息,百姓们哭声震天,

而在遥远的长安,裴行俭班师回朝的消息早已传入皇宫。

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以李敬玄为首的一派官员则深知裴行俭的为人,明白他退兵必有苦衷,纷纷为他求情。

而一派官员,认为裴行俭擅自退兵,有损大唐威严,应当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