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案件#】
【二十八岁女孩把自己的老公借给了好闺蜜,结果等她上门要老公时,闺蜜已经把孩子都生出来了,甚至还要将老公也占为己有。】
天幕上,一脸上被打上马赛克的女子开口,语气满是难以置信:
“她说要借我老公结个婚,就是让我跟我老公离婚,她跟我老公去领个结婚证,再把老公还给我。”
【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悄悄的偷。】
【光明正大的借,还是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一个主动借、一个答应借、另一个还愿意借,这三个人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二十八岁的田晓霞来自山西太原,半年前刚与丈夫邢大伟结婚。】
【2017年的一天下午,她突然接到好闺蜜张婷的电话,说有极重要的事商量,让她务必带上老公见一面。】
【挂断电话,晓霞立刻带着老公大伟,赶到张婷说的地方。】
【离得老远,张婷就激动地跑过来,说自家老房子终于要拆迁了,总算要迎来这泼天富贵。】
【可她眼下有个头疼事,拆迁款按人头分,她是独生女,父母几年前也离世了。】
画面中,标注着“张婷”的女子开口:“我一想,我家父母不在了,也没兄弟姐妹。”
“这么算下来,我太亏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男人结婚。”
“可你说,这男人哪是说找就能找的呀?”
【接着张婷对晓霞说,咱俩这么多年闺蜜,你无论如何得帮我这个忙,要不把你老公借我用用,等拆迁款下来,我就把你老公还你。】
【晓霞一听,小脑都快萎缩了,这叫什么事,听过借种的,没听说过借老公的,你找别人吧,我老公不借。】
画面里,模糊的男人旁打出“邢大伟”的字幕,他说道:
“张婷当时那话,把我也吓一跳,我还打趣,这是把我当物品往外借呢。”
【见夫妻俩都摇头,张婷立马打感情牌:“我要是能找到别人结婚,还会找你们帮忙吗?我一个人这么多年真不容易。要是能多拿点钱,这些年的苦也算没白受。”】
她还补充道:“这就是个假结婚,就领个证,又不是真让你老公和我过日子。”
“他真要和我过,我还不乐意呢。”
【见晓霞夫妻俩还是不动心,张婷直接亮王牌:“这事成了,拆迁款下来分你们十万。”】
【一听有钱拿,夫妻俩态度当场变了,这事最多几个月,到时候一切照旧,没损失还能拿十万。】
【第二天上午,夫妻俩乐呵呵地去民政局办了离婚,离婚协议约定,所有财产归晓霞。】
【转过身,大伟就和张婷领了结婚证。】
【起初晓霞还十分担心,好闺蜜会对自己的老公伸出毒手。】
【但在起初的一个月里,貌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反倒让晓霞有些内疚了。】
【闺蜜好心带自己发财,自己却小心眼怀疑人家,半夜睡醒晓霞都想抽自己两嘴巴。】
【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早了,五个月后,张婷拿到拆迁款,也如约转了10万给晓霞。】
【但晓霞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无数次提醒张婷该离婚了。】
【可张婷每次都找借口拖延,最后晓霞忍无可忍,把前夫和闺蜜约出来,打算聊聊离婚的事。】
田晓霞说道:“刚见面,我还没开口,她先哭了,然后说她怀孕了。”
【张婷说自己怀孕三个月了,又不忍心打掉孩子,不过放心,孩子不是你老公的。】
张婷解释:“那天我在ktv喝醉了,和一个刚认识的人发生了关系,现在那人找不着了。”
【张婷说因为找不到那人,担心孩子上不了户口,以后上学麻烦,希望晓霞看在多年闺蜜的份上再帮一次,等孩子上了户口,就和大伟离婚。】
【晓霞一听就急了,当初不是这么说的,谁家好人借老公还帮孩子落户。】
【张婷看这情况,又打感情牌,一把鼻涕一把泪恳求晓霞帮忙,再借她老公一段时间,还承诺补钱。】
【看在钱的份上,晓霞最终妥协了,张婷的孩子顺利出生了。】
【晓霞第一时间带上老公赶去祝贺,不料却当场破防了。】
田晓霞说:“我抱着孩子开玩笑,说长得真像你妈妈。张婷冷不丁来一句,男孩还是像他爸多一些,说完还看了我老公一眼。”
【这一眼让晓霞脑子飞速运转,她隐隐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子,于是下楼冷静。】
【等她回到门口,不小心听到了张婷和她老公的对话。】
田晓霞说:“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就记得张婷跟我老公说,这孩子是你的当然像你,这孩子是她和我老公生的,是真的。”
【晓霞一整个呆住了,借老公居然借出个孩子来,自己这个正牌妻子都还没怀上呢,这算怎么一回事?】
【晓霞推开房门,里面两人也愣住了,没想到好闺蜜接下来理直气壮地说了这番话。】
张婷说:“既然你听到了,就没必要瞒了,你和邢大伟已经离婚了,我和他有孩子了,还是合法登记的。”
田晓霞说:“当时我真的是……我说,邢大伟你真行,如你所愿,咱们完了。”
【听晓霞这么说,大伟立马跪地:“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清白的,就睡了一觉而已。”】
【事实上,他也是被蒙在鼓里。】
【原来从大学开始,张婷就暗恋大伟,可大伟心里只有晓霞,张婷这才想方设法接近晓霞成为闺蜜,就为了有一天能靠近大伟。】
【即便后来大伟和晓霞结婚,张婷也没放下暗恋,2017年老房子拆迁,让她等到了机会。】
【假结婚是她设的局,领拆迁款是假,把大伟骗成孩子亲爹才是真。】
【领证以后,张婷找尽借口约大伟吃饭。】
【起初大伟也是洁身自好,可招架不住张婷天天对他唇枪舌战,终究还是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邢大伟解释:“她说就想要个孩子,不用我负责,孩子一出生就离婚,不同意就告诉我老婆,我知道我老婆脾气,这事要是让她知道,我们就完了。”
【嘴上这么说,张婷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她觉得只要孩子生了,就能以此为条件,把大伟占为己有,成为他真正的老婆。】
【得知真相的晓霞当场气炸,当初就不该为了事万把老公借出去。】
【大伟也彻底乱了,拉着张婷就要去离婚。】
邢大伟说:“这个婚我肯定是得离,打官司也得离。”
张婷说:“这婚我肯定是不会离的,说成什么我也不会离。”
【根据法律规定,女方分娩后一年内,男方是不得提出离婚的。】
【也就是说,在孩子一岁以前,如果不是女方主动提出离婚,大伟就离不了婚。】
张婷还放话:“现在想离婚,得把我和孩子的抚养费算上,给我50万。”
【张婷说这话不是为了钱,是知道大伟拿不出,这样大伟就会放弃离婚的念头。】
【强扭的瓜不甜,但能吃。】
【可张婷低估了大伟离婚的决心,他真的四处借钱,凑够了50万。】
【这下张婷没招了,最终同意离婚。】
【她没要那50万,只求大伟多来看看孩子。】
【拿到离婚证的大伟,立刻去找晓霞商量复婚。】
【可此时晓霞心里已经有了隔阂,拒绝了复婚请求。】
【假离婚最终成了真离婚,最后张婷拿到双份拆迁款,还多了个孩子。】
【晓霞得到了离婚前的所有财产,外加张婷给的“老公租赁费”。】
【大伟则净身出户,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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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
〖太过于离谱,以至于听起来不像真的。〗
〖我刚开始以为是大伟和张婷设的局,但财产又全给了晓霞,张婷还补了十万。
我又以为是晓霞和大伟设的局,但看结果,好像也不是。〗
〖为什么不能是晓霞和张婷设的局呢?
她们是恋人,想要个孩子,晓霞不想生,于是两人搞出这么一个局,同时还把大伟净身出户了。〗
追评:《能为十万借老公给别人,婚前能有多少财产?》
追评:《哥们,你快写,我想看。》
追评:《书无店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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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乐年间。
大兴县。
半晌没人吱声。
离谱。
太离谱了。
离谱到让人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住在槐树胡同的王守田老汉先开了腔。
他咂摸了几下嘴,眯着眼,学着天幕评论区里常现的句调,慢悠悠道:“这怕是正应了后人那句俗话,‘因太过离奇,反倒像真的’。”
又是一阵沉默,只余远处走来的货郎摇铃的叮当声。
“后世的官府就不管管?”
挑着担子的货郎忍不住问,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
王守田瞥他一眼,反问道:“管?管哪一桩?”
“哪一件不合法度?”
他伸出三根枯瘦但手指干净的手指,一条条数落:
“那邢大伟与田晓霞和离,白纸黑字,官府用了印的,合法。”
“张婷与邢大伟成婚,明媒正……呃,正登记,合法。”
“邢大伟要与张婷离,田晓霞不肯再复合,也合法。”
“里头唯一可能沾点边的,就是张婷借着婚配之名,多分了笔拆迁款子。”
“可这事,说破大天,也是她与发放款项的衙门之间的纠葛。”
“依我看,后世律法必有明文,何种情形算人头,何种不算。”
“她既敢做,多半是钻了条文的空子,未必真犯了王法。”
“若真是重罪,岂会堂而皇之的讲出来,不打自招?”
旁边一个蹲着的年轻后生挠挠头,插嘴道:“老伯,您咋就断定是跟官府的钱财纠纷?”
“万一是跟哪个土财主家的纠葛呢?”
王守田嘿了一声,手指虚点后生。
“后世乃‘公有制’为主体!”
“你的房子和土地是你的,但又不是你的,你只拥有使用权,所有权是国家的。”
“占地皮、拆房子,能绕开官府?”
“就说咱们大明,你要扩宅院占了邻家的地,是不是也得经里甲、坊正,甚至县衙备案核准?”
后生想了想,点头:“那自然是要的,私下买卖田宅,也得有契书,过红契。”
“对啊!”王守田一拍大腿。
“再说钱财,后世银钱,多存于银行。”
“天幕早先提过,银行乃是国家所立!”
“钱从银行划出,银行由国家管,这不是官府的事,是谁的事?”
后生恍然大悟,长长“哦”了一声。
王守田总结道:“故此,单就天幕所言而论,还真就是那张婷丫头为情所迷,用后世的话说,叫‘恋爱上了头’,昏了心窍,使了这么个蹩脚法子。”
这时,一直静静听着、手里纳着鞋底的赵秀娥婆婆叹了口气,放下针线,感慨道:
“说到底,还是田晓霞姑娘最是命苦。”
“遇人不淑,闺蜜又是条毒蛇,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王守田却不以为然,嗤笑道:“平白得了十万钱!她苦个啥?”
赵秀娥抬眼瞪他:“王老头,你眼里就只剩下那几个铜子儿了?”
“夫妻情分,姐妹道义,在你这儿都称斤论两卖了?”
王守田也不恼,反而笑呵呵地反问:“那我换个说法,若是个汉子,为了十万钱,将自己婆娘‘借’给结义兄弟几个月,事后这汉子反被婆娘嫌弃。”
“你们觉得,这汉子可怜否?命苦否?”
“呸!该杀的腌臜货!”一个刚买了菜回来的妇人立刻啐道。
“这等行径,猪狗不如!”
另一个老成些的汉子点头补充:“按《大明律》,这等人,乡邻共击之,亦不为过。”
赵秀娥知道众人说的是正理,却仍不服王守田那套,驳道:“王青臀!你少在这里偷梁换柱!”
“那田晓霞是妇人,遇事思虑不周,一时贪利,与那主动卖妻求财的无耻之徒,岂能一概而论?”
她情急,把王守田幼时因顽皮被揍得屁股青紫而得的外号都喊了出来。
王守田老脸一红,周围传来几声闷笑。
他梗着脖子道:“赵缺齿!老夫就事论事,哪来的偷换?”
“意思便是这个意思!贪利而轻人伦,便是祸根!”
赵秀娥闻言更怒,呲牙道:“我缺哪颗齿?!”
“幼时换牙,你们这帮混小子乱叫便罢了,如今还敢胡说!”
她牙口其实齐整,就门牙旁一颗牙略有些歪,真称不上“缺齿”。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忙打圆场,问道:“如此说来,那张婷倒是可怜?”
“爱慕多年,用尽手段,甚至生下孩子,终究镜花水月,人财两空。”
“她可怜个屁!”王守田立刻啐道。
“心思歹毒,算计朋友夫君,拆人姻缘,落得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书生又问:“那邢大伟总归是可怜的吧?”
“两头落空,人财两失。”
赵秀娥冷哼一声,接口道:“他有甚可怜?”
“张婷是他同窗,对他有情,他能丝毫不知?”
“我看他是半推半就,将计就计!”
“想着既得了钱财,又白饶一场风流。”
“天下哪有这般便宜事!活该!”
书生苦笑:“照二老这般说,这三人竟无一个值得怜悯了?”
王守田捋须道:“都不可怜,也都可怜。”
“不过么,古人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赵秀娥不甘示弱,立刻接上:“老话也说了:可恨之人,亦有其可悲之苦!”
两个老人互不相让,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像两只斗气的鹌鹑。
正僵持间,两个小娃娃举着糖葫芦,一前一后从人缝里钻了进来。
男孩虎头虎脑,是王守田的孙子,小名铁蛋。
女孩扎着双丫髻,眼睛亮晶晶的,是赵秀娥的孙女,小名娟子。
铁蛋把糖葫芦递到爷爷嘴边:“爷爷,您吃一口,甜甜嘴,别跟赵奶奶吵啦。”
王守田就着孙子手咬了一颗山楂,含混道:“是爷爷要吵么?是你赵奶奶不讲道理!”
另一边,娟子也拽着奶奶的衣角,细声细气地劝:“奶奶,夫子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爷爷年纪大了,您让着他些嘛。”
赵秀娥被孙女逗得哭笑不得,轻轻拧了拧她的小脸。
“哼,人都说女大不中留,你这才几岁,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少跟那老王家的肥硕儿一起玩,有什么样的爷,就有什么样的孙!”
‘肥硕’一词用来形容人时,如果是书面语里,多是客观描述,形容一个人有点胖。
但如果直接说出来,那就是带点贬义的调侃。
类似今天说某个孩子:胖的像头猪。
王守田听了,却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
目光在娟子秀气的小脸和自家孙子之间打了个转,故意朗声道:
“娟子乖,爱吃甜的就多吃些!”
“爷爷不嫌弃孙媳妇是个‘缺齿’姑娘!”
言罢,不等赵秀娥反应过来。
他一把抱起尚在发愣的铁蛋,脚底抹油,“哧溜”一下钻进人群,眨眼不见了踪影。
赵秀娥愣了一瞬,随即气得跺脚,冲着王守田消失的方向扬声骂道:
“王匹夫!”
“老不修!”
“欺人太甚!”
“有本事你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