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无咎不带搭理他一下的。
“小雪,你怎么过来了?”这事楼无咎都没告诉他大哥,他大哥要是知道他没赢肯定会嘲笑他。
更别说当事人来了,坐在病床上有点难为情。
乌童雪已经淡定下来,“我来探病。”
“你们两个这是……”疑惑地分别看了两人,“其他人知道吗?”
脑袋来回转动,脑后的小揪揪跟着晃动,干净白皙的脸颊写满好奇。
打架把自己打进医院,真是出息了。
这下楼无咎和萧静寒都不说话了。
但后续已经让人去安排了,这件事不会传出去。
乌童雪把果篮放在他们中间的那张柜子上,他原本准备了两个果篮,这下好了,省了一个,他自己带回去吃。
谈不拢的问题就不谈了,就让他们待一起吧,他们喜欢的话。
“你的伤严重吗?医生说要养多久?”他问楼无咎。
楼无咎偏过头去,“……半个月。”
他们两个精神一个比一个好,看来这点伤影响不到他们。
也确实都是皮外伤。
乌童雪穿了米白色高领毛衣,搭配白色绒裤和黑色马丁靴,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暖阳。
他坐在白色椅子上,双腿交叠,视线在他们俩身上扫过。
发圈上的小吊坠随着动作晃荡。
有点无奈,但又生不起气来,不过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为什么打架?”
这件事吧,两人都不好说。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俩互相挑衅的结果。
楼无咎淡定地给出一个回答:“我看他不顺眼。”
萧静寒握拳抵唇轻咳两声,清清嗓子,低垂眉眼,“楼少可能嫌我碍着眼了。”
楼无咎冷冷盯住他。
面色不善。
萧静寒侧了侧身,当做没看见,还是那副做派。
楼无咎直接下床,走到乌童雪身边,在两人的目光下弯腰,在乌童雪脸上亲了一下。
抬眼睨着萧静寒,“我亲我男朋友,你看什么?”
萧静寒放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暗暗咬牙。
乌童雪缓缓眨了眨眼,抬头看见的是楼无咎的下巴,锋利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
病服没好好扣紧,一弯腰领口就荡开,垂眼就能看到里面。
楼无咎又没伤到脚,就站在乌童雪身边,姿态亲密。
萧静寒被刺激到了。
一个枕头精准砸向楼无咎,用了十成力。
楼无咎反应迅速,声音低沉冰寒,眼中是凛冽冷光,“你找死。”
枕头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乌童雪从美色中晃神,气氛已经一触即发。
萧静寒冷笑,“手滑。”
真当他是死人吗。
楼无咎一步步走过去,压迫感极强,活动着手腕。
萧静寒余光注意着乌童雪的动作,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依旧对楼无咎态度恶劣。
乌童雪站起来,把地上的枕头捡起。
拍拍灰,放在椅子上。
一点也不着急,“需要我现在叫医生过来给你们候着吗?”
要是打起来了,医生就是现成的,马上就能上去治疗。
剑拔弩张的气氛平静一些。
“楼无咎,受伤了就好好躺着。”
乌童雪过去把他拉在病床上坐下,“好好养伤。”
又看向萧静寒:“你也好好休养。”
不偏不倚。
楼无咎攥住他的手腕,缓缓抬头,划过一抹受伤,“小雪。”
从身份上,他们是情侣关系,所以他接受不了这份端水操作。
乌童雪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也不舒服。
要不都刀了吧,刀了也能收集碎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消散。
头一次体会到修罗场的艰难,果然渣男不好当。
楼无咎先一步开口:“小雪,你去医生那里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在找借口暂时把他支出去。
乌童雪皱了皱眉,“好,我去问问。”
出去后,他没去找医生,反而就在外面的座椅上坐下。
不管之后如何,现在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乌童雪反思了一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萧静寒那边……断掉吧。
楼无咎的助理也在外面候着,偶尔会看他一眼。
乌童雪撞见他的眼神,那里面写满了佩服。
作为二十四小时待命的生活助理,他很清楚事情的经过。
楼少竟然容忍他和别人暧昧。
乌童雪默默转过头去,看来自己在别人眼里真的很渣了。
他出息了,竟然有当渣男的一天。
把助理叫过来,问他:“医生说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助理恭敬回答,说法保守:“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说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很快就能出院。”
这个范围就很广,可以随时出院,也可以长久住院。
乌童雪就坐在外面听里面的动静,怕他们又打起来。
里面的两人没打起来。
楼无咎在盯着萧静寒看,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起先萧静寒还能忍住,后面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冷着脸问:“你做什么?”
楼无咎眯了眯眼,脑中思绪飞转。
乌童雪不是一个花心的人,甚至为人偏传统保守,心软又善良。
他不可能会做出出轨的事。
“他对我们的态度很像。”楼无咎淡淡道。
萧静寒没理解,“你什么意思?”
楼无咎自顾自说道:“他很心软,但很有原则,你觉得他这样的人会出轨吗?背着伴侣搞暧昧?”
萧静寒心一下冷静下来,继续听他说。
“我追他只花了一个星期,他的性子慢热,不是这么热情的人,可他很快就答应了我的交往。”
“纵容。”
“他一开始就对我有一种特别的纵容。”楼无咎眼底黑沉如墨,声线诡谲,“你也感受到了吧?”
萧静寒也开始生出猜测,心中跟堵了团棉花一样,一时说不出话来。
空气突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楼无咎看向门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瑰丽至极的笑,舔了舔唇,声音轻而缓,腔调独特:“你不觉得我们有些相像吗?”
“你说,他喜欢的到底是谁?”
这话如钟鼓敲击在耳膜上,萧静寒骤然瞳孔猛地一缩。
他和楼无咎面貌不同,但有些角度格外神似。
室内空气顿时比墓里还要冷清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