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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农村人,心眼都实诚,热情,一瞅老八家着火了,不用招呼,各自从家里扛着大桶小桶,端着水盆,往院子里的水缸、井里舀水,“啪嗒啪嗒”往着火的房子上浇。

火苗子刚开始窜得挺猛,这会儿让大伙这么一顿猛浇,眼看就快灭了,只剩下几缕小青烟,裹着烧焦的木头味往天上飘。

可再瞅瞅那房子,早就烧得鸡毛不剩了——屋顶塌了,墙也倒了,木头架子烧得黢黑,一根根歪歪扭扭地搭着,啥值钱玩意儿都没剩下。

老八疯了似的往废墟跟前冲,被旁边的村民死死拽住。

有好心的村民从自家拿来一件大衣,盖在了从废墟里抬出来的人身上——那是老八他妈。

至于烧得啥样,谁也不敢细说,只能默默叹着气,拍着老八的后背劝他节哀。

老八挣开村民的手,“噗通”一声跪倒在大衣跟前,手哆嗦着想去掀,却半天没敢动,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听得人心里发酸。

就在这时候,救火队的人也赶来了。

几个人背着灭火器,围着烧塌的房子转了一圈,其中一个人掏出本子和笔,假装正经地问了几句情况,在本子上胡乱记了记,也没说啥实质话话。

后来定下的结论是:老八他妈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把旁边的柴火垛引着了,火又顺着柴火垛烧到了屋里的柴火堆,最后才把房子给烧起来的。

虽说老八他妈死在了炕上,这事儿看着就有疑点,但村民们都知道,他妈身体一直不好,常年下不来炕,大概率是着火的时候没察觉,或者被烟呛得没力气动弹,最后在床上被活活熏死了,所以死在炕上也说得通。

可咱东北有句老话,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事儿还真就让一个人给看着了关键一幕。谁呢?就是老八的妹妹小燕子。

那天小燕子没在家,跑到后山采野花去了,想摘点好看的给妈妈解闷。

等他抱着一捧野花兴冲冲往家跑,刚到院子门口,就瞅见屋里不对劲——妈躺在炕上,眼睛翻着白,一动不动。

紧接着,他就看见村长赵刚从屋里走出来,伸手摸了摸妈的鼻子,然后站在炕边自言自语。

那话听得小燕子浑身发颤:“我操他妈的,不能这么寸吧?这么不经折腾,这他妈几下子就死了?”

小燕子当时才多大点孩子,吓得浑身冰凉,眼泪唰地就下来了,顺着脸往下淌,嘴唇都让他自己咬出了血,却不敢吱一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太清楚赵刚是啥人了——在这十里八乡,早就恶名远扬,心狠手辣,啥缺德事儿都干得出来,要是让他发现自己看见了这一幕,指定活不过今天。

小燕子这孩子别看年纪小,心思却挺细,也够机灵。

他屏住呼吸,悄摸地从院子的墙根底下绕出去,想赶紧去找哥哥们。

可跑到院门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挡院门的那根顶门棍,“嘎巴”一声,棍子掉在地上,还撞到了旁边的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屋里的赵刚听见外面有动静,立马喊了一嗓子:“谁啊?”

紧接着就从屋里撵了出来,在院子里里外外瞅了个遍,却没看见半个人影——小燕子早就猫着腰,顺着墙根跑没影了。

当天晚上,小燕子找到老八和黄大彪,一见到他俩,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老八的胳膊,连哭带嚎,把白天看见的、听见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那哭声里,满是害怕和悲愤,听得黄大彪和老八俩人心头发紧,眼睛里瞬间就冒出了火光。

老八那牙咬得嘎嘎响,腮帮子鼓溜着,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妈的,这口气能咽下去?他转身就奔着自家厨房去,伸手就把那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抄了起来,刀把上还沾着点上次杀猪的血渍。

旁边的黄大彪一瞅,眼瞅着老八动了真格的,一弯腰就拽起墙根儿立着的一把镰刀,镰刀刃儿闪着寒光,嘴里还嚷嚷着:“走走走!咱这就去找姓赵的算账!”

俩人刚迈过门槛子,就被一个人硬生生拦住了。

这拦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八他亲舅——他妈的,亲弟弟的小舅子,可不就是亲舅嘛!他老舅家在松原,一听着自己亲姐姐没了的信儿,连夜就赶过来奔丧了。

老舅毕竟岁数大了,经的事儿也多,一看老八这架势,手里还攥着杀猪刀,脸当时就沉下来了:“老八!你给我站住!”

老八红着眼睛,使劲挣了挣胳膊:“舅!你拦我干啥?我他妈今天非得宰了赵顺那个王八犊子不可!”

“你可别瞎整啊!”老舅使劲按着他的手腕子,语气又急又沉,“你个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敢拿着刀去报仇?你俩这一去,能不能打过人家先另说,万一仇没报成,再让人给收拾了,你妈在底下能闭眼吗?”

“那我妈就白死啦?”老八嗓子都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憋着没掉下来,“我不能就这么算啦!”

“听舅的话!”老舅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你岁数小,你跟大彪俩加起来,也未必能支棱过赵顺那帮人;第二,咱得相信政府,这事儿该报官就报官,不能自己瞎来。”

就这么连劝带拦的,老舅硬是拉着老八,把这事儿报给了镇上的派出所。

可这世上的事儿,哪有那么简单?一个事儿接着一个事儿,全他妈凑到一块儿了。

赵顺能在这村子里当上村长,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都没倒牌子,那可不是白给的——他有个亲弟弟叫赵风,正好就在镇上这派出所当所长!一个镇子就这么一个派出所,你说他牛逼不牛逼?

所以,这事儿报上去之后,赵顺那边整得挺“明白”。

不在场的证据一大堆,还有好几个证人站出来说话。

赵顺在派出所里理直气壮,拍着胸脯说:“我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还是一村之长,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吗?你们可别听风就是雨!”

他还叫来了老刘、张老蔫这俩人,这俩货一口咬定,那天跟赵顺在一块儿商量村子下一步的发展规划,跟老八妈出事的时间段根本对不上。

最后还说:“那小丫头片子嘴上没毛,说话不牢,那么小,她的话能当证据吗?”

就这么一折腾,派出所那边压根就没受理这案子,更别说立案了。

老八从派出所出来,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回到家就开始沉默寡言,一天到晚一句话也不说。

他把家里的磨刀石搬到院子里,盘腿往地上一坐,拿起那把杀猪刀,“咔哧、咔哧、咔哧”地磨了起来。

磨刀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又沉闷又刺耳。

磨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老舅,开口道:“舅。”

老舅叹了口气:“咋的,老八?”

“舅,我想求你个事儿。”老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倔强。

老舅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是我亲外甥,跟我还说啥求不求的?有话你就说,能办的舅指定给你办。”

“你把小燕子领走吧,”

老八看了一眼屋里正在抹眼泪的妹妹,“以后你帮我照顾她,我老八这辈子,但凡有一天能混出个人样来,能报了我妈的仇,我指定给你养老送终,好好伺候你,报答你这份情。”

老舅眼眶一热,摆了摆手:“你这孩子,说的啥话!小燕子是我亲外甥女儿,你是我亲外甥,我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还提啥报答?我姐没了,姐夫又在大牢里蹲着,我不照顾你们俩,谁照顾?”

他顿了顿,又劝道:“老八,要不你也跟我回松原吧,在这儿待着,舅不放心。”

老八摇了摇头,手里的磨刀声又响了起来:“我不走!我妈的仇还没报,我能去哪儿?舅,我哪儿都不去,你就把小燕子领走就行。”

旁边的小燕子今年都八九岁了,从小就跟哥哥老八相依为命,兄妹俩感情非常好。

她一听哥哥要让自己跟老舅走,立马跑了过来,拽着老八的胳膊,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哥,我不跟舅走,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老八低头瞅着拽着自己胳膊的小燕子,心里头跟针扎似的疼,但脸上却硬邦邦的,一点柔和劲儿都没有。

“燕子,平时你跟哥撒娇、跟哥闹,哥都惯着你,咋折腾都行,”他声音发紧,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但现在这事儿不好使!听没听见?不好使!”

小燕子仰着小脸,眼泪挂在睫毛上,倔强地摇着头:“哥,我不走!”

“你咋就不明白呢?”

老八急得嗓子发哑,“咱妈让人给害死了,咱家的房子也烧得啥也不剩了,你跟我在这儿干啥?跟着我在家遭罪啊?不饿死你才怪!”

“饿死就饿死!”小燕子使劲攥着他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有你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吃的,你要是没吃的,咱俩就一块儿饿死,我不怕!”

“你这孩子咋这么拧呢!”老八皱着眉,语气更沉了,“燕子,你听哥的,跟舅走!听话!”

“哥,我都知道你要干啥!”小燕子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老八的手背上,“你不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去找赵顺报仇吗?哥,我不跟舅走,我留下陪你!我跟你一块儿,咱俩一起给妈报仇?小燕子不用你操心,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用不着你!”老八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硬得像石头,“听没听见?你必须跟咱舅走!剩下的事儿,哥自己办,不用你掺和!”

“我不懂!我就知道我不能丢下哥一个人!”小燕子又扑上来拽住他的衣角,死活不撒手。

老八看着妹妹这股子犟劲儿,心里又疼又急,他咬了咬牙,猛地从旁边抄起那把刚磨好的杀猪刀,反手就往自己的肩膀上扎了下去——“噗呲”一声,刀刃扎进肉里,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顺着胳膊往下淌。

“哥!你干啥呀哥!”小燕子吓得脸都白了,尖叫着想去捂他的伤口,眼泪掉得更凶了。

老八忍着肩膀上的剧痛,眼神死死盯着小燕子,声音带着狠劲儿:“燕子,我再问你一遍,你走不走?”

小燕子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着牙摇头:“我不……”

“你要不走,今天我就死在你跟前!”老八把刀又往肉里送了送,疼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你走不走?”

“我走!我走!哥我走还不行吗!”小燕子再也扛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松开了拽着他衣角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老八他舅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小燕子!慢点跑!别摔着!”

老八冲着老舅的背影喊了一声:“舅,不用管我了!你带着小燕子好好过日子,别让她受委屈!”

当小燕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口的时候,老八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掉眼泪,第一次是前两天妈没的时候,心疼得喘不过气;这一次,是看着自己最亲的妹妹离开,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剜走了一块肉。

以前热热闹闹的家,现在烧得只剩残垣断壁,到处都是黑黢黢的焦木,连个能坐的干净地方都没有。

妈没了,妹妹也被自己逼走了,整个院子里就剩他一个人,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八往地上一坐,沾满血的手使劲往地上抓,泥土混着血渍抠进指甲缝里,连地上的土块都快被他抠碎了。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淌血,钻心的疼,但这点疼跟心里的疼比起来,根本不算啥。

这种滋味,有几个人能真正明白呢?他才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本该在爹妈跟前撒娇、上学堂念书的年纪,却要扛起报仇的重担,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这副模样。

就在老八蹲在地上攥着血手发呆的时候,院门口“吱呀”一声,有人推门闯了进来,踩着地上的碎砖烂瓦,“哐哐”往屋里走。

老八抬头一瞅,不是别人,正是黄大彪——彪哥!

“我操,老八!你这胳膊咋整的?”

黄大彪一进门就瞅着他肩膀上还在淌血的伤口,“咋还见红了呢?让人给干啦?”

“没,我自己插的。”老八低头抹了把脸,把眼泪擦干,声音还是闷闷的。

“自己插的?你虎啊!”黄大彪两步蹿到他跟前,伸手想碰又不敢碰,“那小燕子呢?刚才还跟你在一块儿哭呢,咋没影了?”

“跟我老舅走了。”老八顿了顿,抬头看着黄大彪,“彪子,你也回镇上吧,别在这儿跟着我掺和了。我家这事儿太乱,麻烦太多,别连累你。”

“你他妈说啥屁话呐!”

黄大彪当场就急了,一脚踹在旁边的碎木头堆上,“咱俩啥关系?那是一个头磕在土地庙地上的把兄弟!当初拜把子的时候,土地爷都给咱俩做证了,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他妈忘啦?”

他指着老八的鼻子:“把兄弟是啥意思?比亲哥亲兄弟都得亲!你心里那点心思,我能没数吗?不就是想替你妈报仇,干死赵顺那个狗娘养的吗?”

老八盯着黄大彪,眼神里的狠劲又冒了出来,他攥紧了手里的杀猪刀:“彪哥,我跟你说,我的仇可不是打折他个胳膊腿就完事儿的——我得整死他,必须整死他!”

“操,不就是整死他吗?多大点事儿!”黄大彪一拍胸脯,嗓门更亮了,“我跟你一块儿干!咱俩当初说过的话,能不算数吗?你忘了,我没忘!”

“彪哥……!

别鸡巴废话了,”

老八站起身,肩膀上的伤口扯得生疼,他却跟没感觉似的。

“咱俩整他!”

“那必须的!”黄大彪咧嘴一笑,转身把扛在肩上的破黄书包往屋里一拽,“你看这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

老八探头一瞅:“啥玩意儿?”

书包一打开,里面装着四五个罐头瓶子,一个个擦得还挺干净。

那年代,谁家吃完罐头都舍不得把瓶子扔了,那可是好东西——能装水、能冲茶,平时过日子离不了。

但这罐头瓶子是生玻璃做的,不能倒太开的热水,一凉一热骤变,指定得炸。

老八拿起一个罐头瓶子,刚拧开盖子,就闻着一股酒味儿。

“嘿嘿,对了!”黄大彪拍了下手,眼里闪着狠光,“咱妈不是让赵顺给烧死的吗?那咱就以牙还牙,把这狗日的活活烧死!让他也尝尝被火烤的滋味!”

“必须烧死他!”老八把罐头瓶子往桌上一墩,眼里的血丝都冒出来了。

这俩小子,都是说干就干的性子,雷厉风行,决定了的事儿,就没有拖泥带水的。

从这天起,别的啥活儿都不干了,地里的庄稼、家里的杂事,全他妈扔到一边,天天就琢磨着怎么干掉赵顺。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赵顺做梦也没想到,俩半大孩子,已经把他给盯上了,就等着找个机会下手了。

果然,没几天,机会就来了。

这天晚上,赵顺在老王家喝得醉醺醺的,披着一件迪卡料子的上衣,嘴里叼着根卷好的小烟卷,晃晃荡荡地从老王家出来。

老王在后面跟着,一个劲儿地嘱咐:“村长,你慢点走!路上黑,小心点!”

赵顺摆了摆手,舌头都有点打卷:“没事儿,小意思……你求我的那事儿,我回头给你办了,放心吧!”

“那太谢谢村长啦!我送你回去吧?”老王还想往前凑。

“操,不用!”赵刚一甩胳膊,不耐烦地说,“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走!回去吧,别跟着了!”

说完,他一转身,摇摇晃晃地往自己家走。今儿个他心情是真不错,老王家为了办事,还给他塞了一条红盒的大生产烟——那年代,能整条拿烟送礼,可是相当有面儿的事儿,贤赵顺这个美,嘴里还哼哼着小曲,脚步都飘了。

赵顺晃晃悠悠蹭到自家门口,嘴里还哼哼着跑调的小曲——今儿个老王家办事,烟也收了,酒也喝透了,心里敞亮。

巧了,今天他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家里空落落的,门上挂着把铁将军,锁得死死。

他醉醺醺地伸手掏兜摸钥匙,手指头软乎乎的没个准头,“吧嗒”一声,一串钥匙直接掉地上了。

“哎我操!”赵顺骂了句,弯腰伸手去捡,刚抬脑袋,“我操”,魂儿差点没吓飞——跟前儿不知啥时候戳着个人!

他眯着醉眼使劲一瞅,不是别人,正是老八!

“他妈了个巴子的,你这小逼崽子!”

赵顺捂着胸口,酒劲醒了大半,“他妈…大半夜不睡觉,搁我家门口杵着当阎王爷啊?想吓死人咋的!”

老八站在那儿没动,眼神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碴子,泛着能杀人的光。

月光洒在他脸上,脸色青沉沉,透着股子戾气。

“我问你,我妈是不是你烧死的?”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字字都在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八你可别他妈瞎咧咧!”

赵顺挺直腰杆,摆起村长的谱,“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当初派出所处理这事儿,你不也在那儿看着呢吗?得相信警察,人家办事绝对公平公正!那天晚上我压根就没在现场,人家都给证实了的!”

他往前凑了两步,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拍了拍老八的胳膊,被老八一把甩开:“你别听村里那些人瞎逼逼、嚼舌根!你咱打小就认识,多少年的老邻居了,我啥人你不清楚?我能干出那伤天害理的事儿?我是那种人吗?赶紧回家睡觉去,在这儿吓我一跳!”

“你他妈在这忽悠我呢?”老八死死盯着他,眼里的火越来越烈,拳头攥得嘎嘎响,“你以为我能信你这屁话?”

“操,小逼崽子,我是不是给你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