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慌忙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出迎,景和帝就进了门。
“子瑾,朕不请自来,可否讨杯寿酒喝?”
云靖拱手叩拜:“荣幸之至,臣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人跪在萧璋和云靖身后,山呼万岁。
“都平身吧。”景和帝扶起云靖,握着他的手笑道:“朕祝子瑾平安喜乐,福泽绵长。”
云靖被景和帝干枯的手指一抓,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再次跪下道:“臣何德何能,竟劳皇上亲临……”
景和帝笑道:“你们在一起欢聚,朕羡慕啊!
璋儿,快扶你姑父起来。
昭昭那丫头呢?
丫头!”
“哎!”云昭应声上前,笑道:“臣女在这儿呢!”
景和帝抬起手,云昭立刻伸手扶住,“皇上,臣女扶您。”
景和帝笑着往里走,声音微微有些喘:“好丫头,给朕添副碗筷,璋儿经常夸你做的菜好吃,都把朕说馋了。
今儿你下厨没,哪道菜是你做的?”
云昭扶着景和帝坐下,“这些都是动过的,怎么能给您吃呢,臣女马上就去做新菜。”
景和帝笑道:“没关系,朕吃了一辈子剩菜了,还在乎这一顿?
只当众爱卿替朕试菜了。
爱卿,都坐。”
云昭心正想说什么,萧璋已递了筷子,碗碟也换了新的,然后又拿了双筷子开始给景和帝布菜。
“父皇,您尝尝看,看儿臣说的是否属实。”
景和帝立刻尝了一口,赞道:“果然够鲜,这就是佛跳墙吧!”
“正是,先前食材不足,好久没吃过这道菜了。”萧璋指着前面的几道菜:“这道、这道,这道,还有这道,也是姐姐做的。”
景和帝连吃了几口,笑着对云昭道:“丫头,等朕的寿辰之日,这几道菜再给朕做一次。”
“哪用等到皇上寿辰。”云昭笑道:“这菜耗时比较长,现做是来不及了,明日,明日臣女就去给皇上做。”
景和帝摆手:“不用,等朕寿辰那天。
上次你提的建议,都被采用了,放手去做你的事,朕等着你的作坊在大燕遍地开花。”
云昭欠身施礼:“臣女定不负皇上的厚望。”
景和帝跟众人共饮了杯酒,展鹏等人就想找借口告辞。
景和帝道:“各位爱卿,朕此次前来,是为了子瑾的婚事。”
忙着告辞的众人瞬间石化,萧璋又惊又喜:“父皇是说……,亲自给姑父、姑姑主婚?”
景和帝笑道:“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萧璋激动跪下:“多谢父皇。”
云靖拉着泪流不止的沈青萝走到厅中跪下,郑重叩首:“谢皇上隆恩。”
云昭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立刻着人布置喜堂。
红烛香案摆好,景和帝亲自主婚,云靖在众亲友的见证下拜了天地。
礼成,景和帝唤了声:“畅儿!”
云畅应声走到堂前跪下:“臣在。”
“好好孝敬你父亲母亲,好好过日子,这是为子之责,也是康宁的心愿。”
云畅潸然泪下,叩首道:“臣知晓,臣遵命。”
景和帝招了招手,云畅膝行上前,景和帝摸了摸云畅的头,温声道:“以后跟在朕身边,当个侍郎吧!”
侍郎是天子近臣,是贵族子弟趋之若鹜的职位,云靖立即跪倒谢恩,展鹏等人围过来道贺。
片刻后,萧璋随景和帝回宫,众人闹了一会儿散去,都不忍心过多打扰这对新人。
红烛帐暖,这对蹉跎半生的有情人终于成了夫妻。
云畅次日请安,称沈青萝为母亲,执礼甚恭,此后母慈子孝,一直到沈青萝寿终。
云昭当着御厨的面做了佛跳墙,并把流程和要点说了一遍,景和帝边吃边道:“这次不抵数,等朕的寿辰,你还得做一次。”云昭笑着应下。
十一月十九,景和帝寿辰那日,萧璋早早就来接云昭,两人在御膳房待了大半天,给景和帝做了一桌菜,萧璋还亲手给景和帝做的碗寿面。
景和帝大悦,赏赐了云昭许多礼物,说希望明年还能吃到两人一起做的寿面。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陶坊、染坊、药坊、画坊相继开张,张图的医馆开业,赵恒编写的西游记大卖,顾允之娶展鹏之女为妻,双喜去了国子监读书。
朝堂上,原丞相被罢免抄家,夏承继任丞相一职,四皇子告病不朝,七皇子被申饬,十皇子生母被罚入冷宫,八皇子负责各国的贸易事宜,政绩斐然,朝里朝外又赢得一波声望。
七月中,东宫。
萧璋听说云昭来了,大喜,放下手中的政务,疾步迎了出去,等把人迎进屋,嘴角还不自觉往上扬着。
“姐姐怎么有空过来了?
是不是知道我几次扑了空,心里正郁闷,特意过来哄我。”
云昭嗔道:“你都多大了还让哄。”
萧璋笑道:“我多久没见到姐姐了,都快郁闷死了。”
“是你每次都挑我不在时去的好不好,还每次待那么一小会儿,没等我回家呢,你就急匆匆走了。”
“分明是姐姐太忙,姑父都回家了,姐姐还不肯回来。”
“分明是你更忙。”云昭望着他:“你摸摸你脸上还有肉不?
都饿瘦了。”
萧璋捏了捏自己的脸,笑道:“好吧,我承认,最近是没好好吃饭。
现在的奏折都是我先批阅,然后父皇在检阅,每个折子都得仔细斟酌,大事还得召集大臣反复商讨,真的很毫精力。”
“那也得好好吃饭呀!”云昭道:“事多就分给有能力的人去做,别一个人硬抗。”
萧璋剥了一个荔枝递到云昭嘴边,笑道:“我现在还在学习阶段,处理起来难免吃力些,过些时候就好了。
等闲了,我非得去姐姐的几个坊转转,还要姐姐亲自领我去。
听说萧钰那小子经常缠着你,我都快嫉妒死了。”
云昭咽下嘴里的果肉,把核吐进手里,另一个剥好的荔枝又递了过来,云昭用另一只手接过,抬眸道:“沐沐,我今儿过来是跟你告辞的。”
“告辞?”萧璋的手顿了一下,接过云昭手里的核丢到渣蒌里,用帕子给她擦手,“告什么辞呀?”
“我想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