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情眼睛一亮:“姐夫…你吩咐!”
“返回临淄后,你和虞子期配合,负责一样东西的安全。”
孟安低声道,“盗跖正在琅琊搜寻孔氏铸造新币的母范和关键书信,那是钉死孔氏的最终证据。一旦得手,会由专人秘密送往临淄。”
“此物关乎全局,不容有失!你的任务,便是在东西抵达后,与虞子期一同,确保其绝对安全,直至我动用之时!”
这个任务,既重要,又相对具体,不需要白无情去做太复杂的谋划,正适合他。
感受到孟安的信任,白无情胸中热血沸腾。
他抱拳郑重道:“无情领命!必以性命护得证据周全!绝不再出纰漏!”
孟安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黑暗的大海深处。
…
巡视完巨舰,孟安一行返回临淄。
刚回到宅邸,却见前厅气氛有些微妙。田薇正在厅中等候,似乎有急事商议。
而奉命在宅内“活动”但不得外出的白无情,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频繁来找孟安的“田小姐”。
田薇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曲裾,略施粉黛,因为心中有事,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色,却更显得我见犹怜。
白无情年纪尚轻,对男女之情虽未开窍,但本能地觉得这女子长得太过惹眼,又总是来找姐夫,心中便有些莫名的警惕和不喜。
又想起在太原时,隐约听人议论过齐地女子多狡黠,尤其是这些豪强之女,最善利用姿色。
田薇见到孟安回来,连忙起身行礼:“公子。”
她看到孟安身后的白无情,见其气度不凡,眼神锐利,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被白无情误解了。
他见这女子不仅长得“不安于室”,还敢“明目张胆”地打量自己(他认为是打量姐夫),一股无名火起,加上少年人的口无遮拦,竟脱口而出,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厅中几人听见:
“哼,浪蹄子!”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田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娇躯微颤,难以置信地看向白无情,眼中瞬间盈满了怒意。
她身为田氏嫡女,自幼聪慧,掌管部分家族生意,何曾受过如此当面羞辱?
孟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喝道:“白无情!放肆!立刻向田小姐道歉!”
虞子期和周围的护卫也都被白无情这突如其来的混账话惊呆了。
白无情见姐夫发怒,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少年人的倔强让他梗着脖子,嘟囔道:“我说错了吗?她明明和王家公子有婚约,还整天来找姐夫你……”
“住口!”
孟安真是被这混小子气得不轻,上前一步,目光冰冷如刀,“难道我做什么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田小姐与我乃是正事合作,岂容你在此污言秽语?立刻!道歉!”
感受到孟安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白无情终于怕了。
也知道自己确实理亏,不情不愿地对着田薇拱了拱手,声音含糊:“对……对不住。”
田薇对着孟安微微一福,声音带着平淡:“田公子,既然您有客,薇……薇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孟安回应,掩面快步离去,那背影充满了难堪。
“你……”
孟安指着白无情,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好不容易与田薇建立起合作关系,正需要田氏内部的支持,被白无情这么一闹,关系瞬间降至冰点。
“滚回你的房间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孟安怒斥道。
白无情也知道闯了祸,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
田薇受辱离去,心中悲愤交加。她虽对那桩与王恪的婚事并无好感,但毕竟是父母之命,也是家族维系与郡守关系的重要纽带。
如今被一个陌生少年如此羞辱,她如何能不委屈,如何不愤怒?
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田薇回到府中不久。
郡守府竟然派人送来了一封信——是王恪的退婚书!
信中,王恪语气倨傲,指责田薇行为不检,与来历不明的男子过往甚密,有损闺誉,他王家门风严谨,无法接受这样的儿媳,故此退婚。
这封退婚书,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田薇将自己关在房中,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
她不仅遭受了无端的羞辱,连名义上的未婚夫也如此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
虽然她并不喜欢王恪,但被如此羞辱性地退婚,对于任何一个女子,尤其是她这样的世家女而言。
都是奇耻大辱!
田儋闻讯,也是又惊又怒。
他本就对田薇与那关中公子的合作之事心存疑虑,如今又闹出退婚风波,更是觉得颜面扫地,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田薇身上,严令她立刻与孟安断绝合作。
田薇身处内外交困之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
孟安很快得知了王恪退婚的消息。
他立刻意识到,这背后恐怕不只是王恪个人的冲动,很可能有王仰的默许。
甚至是孔氏在背后推波助澜,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孤立田薇,破坏他与田氏的合作。
“好一招釜底抽薪!”
孟安冷笑。
但他并未慌乱。
他亲自修书一封,命人秘密送至田薇手中。
信中,他首先为白无情的无礼行为郑重道歉,并说明已严加惩处。
接着,他并未过多安慰,而是冷静地分析了当前局势。
指出王恪退婚看似是羞辱,实则可能是有着更深次的原因。
最后,他再次强调合作的事情,并表示,若田薇愿意继续信任他,他们双方仍然可以合作。
只不过,这封信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