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上了马车，郁怡歆微笑着看向封修然。
“现在四皇子的案子交由三司会审，正是太子党和四皇子党一起发力的时候。三皇子只需配合好太子就行了，所以我也就没那么忙了。”
封修然笑道，顺手拉过郁怡歆的手，十指摩挲着把玩。
“以后小心着些玉淑那个色丫头，她男女通吃的。”
郁怡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封修然倒是对玉淑郡主了解的很。
她看着封修然那张俊美的脸，忽然想起了某个传言，顿时眼中露出好奇之色问他：“我听说，她和你关系不错？”
封修然一时还没察觉郁怡歆的目的，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道：“毕竟是自小便认识，那丫头虽然性格怪了些，但却是个会玩的，经常能想出一些稀奇又有趣的点子来。”
“哦，是吗？我听说，她好像很喜欢你，有一段时间，她还对外放话，要嫁给你呢，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郁怡歆微微眯起了眼睛，唇边的笑意凉凉。
封修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他立刻手上一紧，将握在手中的那只手握了更紧了些，嘴上则是连连否认：“绝无此事儿！那些都是那些好事者胡乱传的。就玉淑郡主那样的癖好，我可不敢招惹，玉淑也不是那种能够安心嫁人的。依我看，那丫头将来怕是不会嫁人，只会养一院子的侍妾和男宠。”
不得不说，封修然又说对了。
上一世，玉淑郡主可不就养了许多年轻貌美的丫头小厮吗？
名为下人，实际上外面的人可都传那些丫头小厮都是玉淑郡主蓄养的侍妾和男宠。
毕竟，谁家的丫头小厮一个个都堪称绝色？
最重要的是，有人见到过玉淑郡主和她的丫头小厮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其中的猫腻。
也正是因为如此，玉淑郡主也是御史们经常弹劾的对象，但凡哪位御史大人的业绩不太好，就会把她拉出来参上一参。
要不是她身份足够高，关系足够硬，还有一张足够厚的脸皮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怕是早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想着前世肆意而活的玉淑郡主，郁怡歆忽然对她生出了几分敬意。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能有玉淑郡主这样的异类，她觉得也挺好。
当然，前提是玉淑郡主不要来骚扰她们夫妇。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郁怡歆替玉淑郡主说话。
封修然认同地点了点头。
若非如此，他也不放心让郁怡歆去参加玉淑郡主的茶会。
“我看她今天请的客人，似乎和以往不同，是今天的茶会有什么不同吗？”
“我今天是第一次参加她的茶会，不过听说她以前的茶会请的大都是未婚的小姐公子们，今天来的却多是各家的夫人。茶会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她很是夸了夸几位皇子。”
“哦？她把几位皇子都夸了？”
封修然颇为好奇。
郁怡歆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她夸太子谦让，夸四皇子有胆识，夸三皇子稳重。”
太子谦让？
分明是无能，才让四皇子压的喘不过气来。
四皇子有胆识？
应该是胆大妄为才对吧？他要不是胆子太大，也做不出那么多杀头的事儿来。
只有三皇子的稳重，听着倒是名副其实。
这位皇子一直以来都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他做事稳妥很少犯错，与太子和四皇子一对比，一下就显得这位往日看着平庸的皇子才是最靠谱的那个。
封修然顿时笑了出来。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今日的茶会之后，无论是三皇子还是那些参加了茶会的人家，都会记她一份情的。”
郁怡歆听出了一些什么，不禁认真地看着封修然：“三皇子已经做好了准备？有把握吗？毕竟，陛下还在。”
听到提到皇帝，封修然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他轻扯唇角，凉凉地道：“他在不在不重要，只要他想护着四皇子，三皇子的局就是无解的。”
他把郁怡歆揽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摩挲。
“除掉四皇子的机会不多，错过了这次，太子恐怕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更何况，皇帝越是护着四皇子，太子便越是不安，越是怀疑。人在惶恐不安的时候，是极容易受人蛊惑做出一些冲动的决定的。”
他没有说的太具体。
郁怡歆也没有问。
但是她却知道太子只会是三皇子的一把刀。
接下来的日子里，封修然便整天待在府里陪着郁怡歆。
朝堂之上，则是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震动。
四皇子的罪证实在太充足了，铁的让皇帝都没办法替他翻案。
尤其是随着案件的审理和调查，其中牵扯出来的大批官员，那些有能力有关系的，在想尽办法洗清自己身上的罪责。
那些与四皇子关系密切的，或者没什么能力又没什么后台的，自然便逃不了罪责，有些倒霉的，还要替别人背锅。
郁怡歆稍稍关注了一下，很不幸，郁鼎正好就是那个倒霉的。
他把女儿嫁给了四皇子，虽然只是个侍妾而已，可是郁家却是非常高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郁家背后站着四皇子一样。
再加上郁鼎能够升职，也是四皇子帮的忙，所以郁鼎不可辩驳地成了四皇子的铁杆！
没有人愿意帮他，反而只要是可以，别人都想尽办法地将自己的过错推到郁鼎身上。
所以郁鼎下狱了，没过多久，便被判了斩首。
郁家被抄了，郁老夫人在知道郁鼎被判斩首之刑的时候就晕倒了再没醒来。
郁泾和郁清二人被判了流放，娄夫人病倒，在娄尚书的四处活动之下，她以养病的名义被送到了一个庄子上。
至于娄语薇，苏家同样受到了四皇子的牵连，下场并没比郁家好上多少，苏世同样被判了流放，郁语薇不离不弃，跟着苏世一起去了。
只有郁兰泽这位四皇子的宠妾，自四皇子府被封那天起，就再没人见过她。
得知了郁家的下场，郁怡歆心情很平静。
这一切她早有预料不是吗？
甚至，这其中她还让人出力推了一把。
她觉得她应该高兴，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高兴。
当然，她也不会伤心难过，她就是觉得，压在心中的那口气，好像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