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有东瀛人求见!”郑森的房间外,传来了施琅的传报声,虽然此时已经很晚了,但施琅知道他们家大都督应该还没有睡。
果真,就听到房内郑森低沉的声音响起:“这里王大帅才是主帅,让东瀛人去‘定远号’上去吧!”
“都督,来人正是从‘定远号’上过来的?”施琅又道。
沉默,死一般地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郑森道:“别让他进来,我出去。”
又是半天,才看到门打开,穿戴整齐的郑森打开房门看到来人正跪在地上,他只是轻轻瞄了岛津真二一眼便走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接着岛津真二也跟着一起来到了甲板上,继续往郑森面前一跪:“郑将军,你可一定要救救咱们啊,德川家光的部队已经要将萨摩、长州和土佐三藩给灭了!”
听到真二的话,郑森脸上并没有起太大的变化,这些消息他自然有途径去获知,只听他道:“那又关本督何事?”
“郑将军,王大帅正在休息,叶将军不让我去打搅他,现在我只能想到你了,将军体内也流着一半的东瀛血,可不能见死不救呀!”岛津真二一脸悲切地求着。
“放肆!”郑森还没怎么,一边的施琅首先怒了,当即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用这种口气和咱们都督讲话!”
岛津真二连忙扇起自己耳光,接连叫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但是郑将军,现在我们三藩只能想到你了呀!”
郑森背转过身,面朝着岸边沉吟道:“知道本督为什么要选在这甲板上和你见面吗?”
真二摇摇头,他当然不知道,其实对于他来说,在哪里见面都不重要。
“本督当然是不想让王大帅误会,你的请求我知道了,但是恕我无能为力,没有王大帅的命令,我福建水师不能动!”郑森斩钉截铁地说道。
“将军!”真二闻言满脸惊恐,情急之下,他竟一把抓住郑森的脚踝!
“你要干什么?”郑森一怒之下,立马抽出了随身佩剑,看样子就要一剑斩下去。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施琅拦住了他:“都督,息怒,此人是王大帅和东瀛人之间联系的中间人,杀不得!”
郑森这才一脚踢开真二,一脸嫌弃的骂道:“将他送回去,本督不想再看到他!”
施琅力气倒是大,一只手便能提着真二走到舷梯旁边将其扔下:“回去吧!”
真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向施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施琅却是朝他果断的挥了挥手:“走吧,我只负责替你通报,并不保证都督会答应你!”
原来真二上船时悄悄给施琅塞了一枚纯金打造的金叶子这才得到了一次通报的机会,在“定远号”上时,他也曾这么用操作过,但叶云鸟都没有鸟他。
“施琅,怎么什么人你都放进来了,还替他通报,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会先处罚你!”待施琅送走岛津真二后,郑森十分不悦地对他说道。
施琅闻言立即在郑森面前跪下,诚惶诚恐地解释道:“都督,是属下的错,下次若再犯甘愿受罚!”
但他话音一落,却又马上语气一转道:“不过都督,岛津真二刚才还有话没有说完,他说如果咱们能帮他们,事后可以在三藩的属地上任意地方划一个港口给咱们,也就是说我郑家商队再也不用在东瀛交商税了!”
郑家每年和东瀛做的生意都是以千万两白银计,所要交给东瀛的商税自然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真划一个港口给他们,那他们一年确实要省不少银子!
郑森是一个军人,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商人,要说他不心动,那当然是假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将真二再叫回来。
“住口!”但郑森终于是经受住了诱惑,他想起了之前的父亲,也是因为舍不得手上的一些利益而跟王尘作对,以至于现在被他自己的亲儿子给软禁了起来。
施琅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人,在另一个时空中,多次经历叛明降清,复又降清叛明,后因个人恩怨与郑成功闹翻,还将台湾的所有海防部署通盘告诉了满清,确实是一个充满争议之人。
当初王尘得知郑森掌权后,便想提醒他小心施琅这号人,但后来一想,现在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万一他们能够和睦相处呢,毕竟施琅的军事才能还是有的。
“都督,属下倒是觉得这一次是咱们成功摆脱镇国军的大好时机,若是能取得东瀛人的信任,甚至帮助萨摩藩夺取东瀛政权,那咱们完全可以凭全岛之力与王尘抗衡!”施琅直言劝谏道。
然而他这一番话显然是惹恼郑森了!
“放肆!你是都督还是我是都督,这种事情轮得到你来做主?”说到底,郑森也有一些刚愎自用,所以与另一个时空中一样,他们再一次因为各自的战略意图不合而发生了分歧。
“罢了,我看你也暂时没有心思再干这个副总兵了,暂且回去休息吧,天亮后就回厦门去!”郑森果真再一次撤掉了施琅的兵权!
“都督!”施琅果真情商不太高,这个时候郑森正在气头上,他居然还想试图劝说。
“退下!”郑森拂袖怒道,接着不再理会施琅,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船舱。
再说岛津真二回到“定远号”上后,不顾天还没亮,再次央求叶云去帮忙通报。
“你刚才去哪里了?”叶云假装愠怒的问他。
“没去哪里啊……”岛津真二心中慌乱,但还是强装镇静的摇头。
“你既然都去找郑都督了,还来找我家大帅干什么?”叶云显然是知道他去哪里了。
“叶将军,你可千万别瞎说,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过去和郑都督叙叙旧……”真二显然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叙旧?你可真会说,你和郑都督是什么关系?”叶云气笑了起来。
“实不相瞒,郑都督的母亲是我母亲的三姨的表弟的朋友的妻子的堂妹!”真二一脸正经,看不出是在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