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学校都看傻眼了,就没见过坏成这样的家长。
明明孩子都要毕业了能工作挣钱了,能有个光明前途了,结果你要出来堵死自家孩子的前途。
也太坏了吧。
这哪是什么父母,这明明就是仇人吧。
王兰在学校的表现他们还是清楚的,非常的刻苦,而且从来没闲着过。
不是在学习的路上就是在打工的路上,把自己忙成了个陀螺才有了今天。
这事的影响太差了,导致好多学生都为王兰打抱不平。
如若王兰自己不争气,可能其他同学还没那么气愤。
关键人家自己是真的刻苦和争气,这个实在没的喷。
吃的是最差的穿的也是最差的。
可能是影响太大太差了吧,学校经过一番研究讨论直接给了王兰一张公费留学的申请表。
以王兰成绩原本她只是其中一位候选人。
因为这事的发生学校也气炸了,直接给了她个名额。
她就这样成功出了国。
本以为她离开后会好一点,可她父母在她离开后不是去厂长家闹就是去原来的大学闹。
吓的她根本就不敢回国。
可不回国吧,觉得多少有点对不起厂长一家和学校的培养。
可回去吧,她没信心摆脱这两人,怕陷在这个泥潭里出不来。
夏染听完说实话是五味杂陈,这世间总有些人的脑子就跟在屎里泡过的一样。
永远分不清里外和亲疏远近。
尤其是那些为了娘家侄子侄女委屈自家孩子的,或者为了兄弟家孩子委屈自家的孩子的。
夏染一律觉得这类人脑子有病。
小说里的故事还需要逻辑和缘由。
可真实的现实既炸裂又毫无逻辑可言,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常常能刷新人的认知和三观。
好在王兰起码拎的清,没被这一对畜生道德绑架。
夏染问:“你说给我听,是想听听我的想法还是只是需要一个树洞听你说说话?”
王兰显然没想到夏染会说这个,愣了下回道:“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她现在挺纠结挺迷茫的,脑中时常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让她好好的在这边结婚生子,一辈子都不回国内的那个伤心地。
一人又说,那地方供养了你,你才有的今天,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于是,两头都拉扯她,她感觉她快要碎了,再这么继续下去她感觉自己早晚得疯。
“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若那一对人现在没钱花,吃不上饭了。
看到他们不再挺直的腰板,还有开始泛白的头发,你会心疼他们吗?”
王兰迟疑了好一会说道:“我若说我一点都不心疼,甚至会有点解气会不会太不孝顺?”
“不会。”
“若有人道德绑架你,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呢,你会怎么办?”
“我只能躲着点了,尽量离他们远一点。”
“你在这边结婚生子了没有?”
王兰说道:“没有,我发现我没办法跟异性正常相处,我根本就不会。
而且我觉得我处不好这段关系,我也不想生孩子。
我觉得我照顾不好他们,我给不了孩子爱。
我这次能来这边,还是被一朋友硬拉过来的,她觉得我应该多接触一些人。
可我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最放松,最踏实,我并不想接受一个陌生人。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夏染懂了,缺爱的人都不会爱别人,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是个空心人。
怎么能指望一个空心人爱别人呢。
“想回国吗?”
“也想,也不想。”
夏染说道:“那就是还是想了,只是不想见到那对人,不想被他们影响心情是吧?不想被他们控制是吧?”
王兰店里点头,好像是这样,“嗯。”
至少她挺想念厂长一家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会不会因为她连累到对方一家,也不知道厂长家的奶奶还健在不?
也挺怀念大学生活的,虽然那时候她忙的没白天没黑夜,可那是她有生以来过的最好的日子。
想大学的老师,想那几个刚开始处的并不融洽却又善良异常的室友们。
只是她没勇气踏入那块地方。
夏染:“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哦,忘记问了,你学的什么专业?”
“之前学的是会计专业,出国后我辅修了法律专业,现在在一家公司做会计工作呢。”
“哦,不错啊,这边福利待遇应该不错吧。”
“嗯,比国内强不少,我也没什么太多花钱的地方。
倒是让大学的老师帮我看着资助了不少咱国内的贫困学生。
我日常除了吃喝住需要花钱,其他的都不需要花钱。”
夏染发自内心的说道:“哦,那你可太牛了,你简直帅呆了。
真的,你在那种天崩开局的情况下走到今天还依然根正苗红的,没有报复社会,简直了。
我可太佩服你了,”夏染在这一瞬间,忽然有了个新主意。
“真的吗?你不觉得我心狠吗?你不觉得我不近人情吗?”
王兰这会儿也想清楚了,她愿意跟夏染说这么多,是因为眼前的这人敢于掀桌子。
在大多数人会选择息事宁人的情况下,她丝毫没妥协没让步的选择掀翻了桌子。
关键最后还胜利了。
可能是嗅到了同类的味道,想靠近吧。
“一点都没有,真的,若你吃了这么多苦的情况下还愿意原谅对方,我会觉得你吃的这些苦都活该。”
“你真这样认为的?”
“当然,我还亲生打断了哥哥弟弟还有嫂子弟媳的腿呢。
甚至让别人上手收拾了自己亲娘一顿呢,你觉得这样的我会觉得你这样做过分吗?
实话跟你说吧,那是后来他们识趣,没在舞到我面前来。
不然我下一次收拾的就是他们的下一代了,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出手,而且毫不留情。
所谓父母亲缘也不过如此,他们把我当人,我把他们当人。
他们不把我当人,那么他们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
若他们敢不停的算计我,我就敢弄死他们。
要不是有伦理道德和法律管着,说不定逼急了我,我还真就朝他们下手了呢。
我这人考虑问题非常简单,不看血缘关系,只看相处的是否融洽,是否真心。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想拿血脉亲缘来绑架我,门都没有。
其实你看,凡是能被绑架住的儿女,都是他们自己乐意被绑架的。
你知道我最反感那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