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上，其实你的敌人比你更加了解。
就像明日能随口说出各个教会的缺点，但却不能让他说一点生命之神的坏话。
二人列出了怀疑对象后，便开始讨论起那个教会最有可能是策划这次行动的幕后黑手。
但他们各执一词，久久无法得出结论。
一直到了话题的最后，李轩清楚继续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加上教会的信息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抛出一个问题：“明日兄，你知道无信者这个群体吗？”
“无信者？”
明日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你是说那些渎神者啊！”
李轩疑惑道：“所以，你们为什么要称一群没有超凡力量的凡人为渎神者。这么大的锅盖在他们身上，以凡人的小身板可撑不了多长时间。”
明日深吸了口气，“苏晓兄弟这么一说，其实这群渎神者也可能是操控流寇的黑手！”
李轩讶然：“什么！？你是说一群凡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明日娓娓道来：“你有所不知，这群渎神者在最初只是几个没有信仰的凡人，原本神明的信仰是需要发自内心的，强求不得。因此各个国家的凡人就算信仰其他教会的神明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不去相信那些野生的邪教就行。”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世界各个国家开始出现一群不相信神明的群体，他们自称无信者，宣扬神明无用论。更是妄言神明只会无序地索取，压榨凡人的生活空间和资源，更是做出了烧毁教堂这等恶行！”
听到这里，李轩算是知道了。
无信者也好，教会也罢，没有对错，只不过是为了利益对抗的势力。
虽然那个女仆说无信者很可怜，但也隐瞒了他们做的恶行，或者其实那个女仆本身也不知道，也可能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么做没有任何错误。
当然，这里面可能也存在隐情。
就像李轩没有完全相信女服务员说的话，明日的话他也没有全信。
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想要在世界上走下去，就要在心中质疑任何事情，不到最后，永远不能妄下论断，也不能以绝对的思想做事。
李轩：“这么来看，各个教会应该会直接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彻底清除无信者这个群体才对，可为什么现在还有他们活动的痕迹？”
明日无奈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允许这么危险的群体存在。可教会不是我的一言堂，就连教皇也不可能主导所有人的意见，除非是来自神明的神谕。”
“有的人觉得这群渎神者需要彻底消灭，可也有的人觉得渎神者造成的破坏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比起他们造成的破坏，利用这些危险分子得到的利益更加丰厚。”
“因此，在这种人的强烈要求和庇护下，各个教会才没有彻底消除渎神者。”
明日看着李轩的眼睛，轻笑道：“既然你问起这个，那么他们应该已经找过你了吧？”
李轩对此没有隐瞒，“没错，只不过来找我的人被我狠狠拒绝了。一群没有礼貌的家伙，我多一秒都不想和他们相处。”
明日安慰道：“不用在意，他们只是一群跳梁小丑。现在各个教会都在明争暗斗，瓜分完金鸡王国后，随时都会发生下一场大战。如果他们老实待着，自然相安无事。”
“可若是他们找死，那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这一个结局！”
李轩：“那群无信者似乎都是普通人， 他们真的能搞出大事情吗？”
明日郑重道：“虽然那群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是却十分擅长蛊惑人心。他们很多人能为了这个群体放弃自己的生命，疯狂程度堪比狂信徒！”
说完，他叹了口气：“要是能抓到那些流寇的老大就好了。只需要检测一番，就能得知这个老大是否沾染了其他教会的气息。”
李轩反问道：“那如果没有检测到呢？”
明日轻哼一声：“那还用说，如果没检测到检测到教会的气息，那么这件事情大概率就是无信者搞得鬼。”
“也只有他们，可以不通过超凡力量洗脑其他人。”
二人聊得正投入，李轩冷不丁问了一句：“对了，你觉得魔兽中有没有可能出现拥有智慧的存在，然后趁着教会之间打得激烈时，获取渔翁之利？”
明日沉吟道：“智慧型魔兽吗？这个可能似乎也不是没有，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李轩像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求知欲旺盛的青年，“据我所知，魔兽中大多都是能使用超凡力量的野兽。而魔兽在战斗中的应变能力不输普通人，甚至能理解人的意思。”
“所以，我认为有的魔兽已经有了像人类一般的思考能力，其中肯定也有看得清人类局势的存在。”
“如果是我，在发现敌人内部产生巨大动荡时，肯定会趁虚而入，一举重创对手！”
明日忍不住称赞：“你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竟然能想到这种地步。”
“但是，你完全没必要担心，魔兽是不可能有这个机会的。”
李轩疑惑地问：“何出此言？据我所知，现在的人类仍然没有探索完全魔兽生活的地方，甚至还将一些魔兽所在的地方设为禁区。”
明日随口解释：“你说的都没有问题，但是对也不对。魔兽确实很危险，但它们与人类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魔兽的背后没有神明！”
李轩摸了摸脑袋。
据他所知，兽神应该是存在的，可这里没有兽神教会存在的痕迹。
明日对待魔兽的态度十分轻蔑，“没错，魔兽没有信仰的神明，只要这种情况没有变化，无论人类这边打成什么样子，魔兽都不可能对人类的生存造成影响。”
“所以，你多虑了。”
李轩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各个教会之间，除了信奉神明得到的能力外，和神明关系最紧密的力量就是神降者。
毕竟能使用传说中神明的力量，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虽然李轩没有见过强大的魔兽，但不出意外的话，魔兽之中存在着触达这个世界极限的强大存在。
这种存在同时很可能也是智慧型魔兽。
他们之所以没有在人类世界大闹，极有可能是与人类教会达成某种协定。
而这个协定的最终表现，就是人类禁区和没有大量魔兽出现的人类城镇。
神降者，才是束缚强大魔兽的锁链，他们的存在，让那些魔兽即便拥有智慧也不敢随意出现作乱。
李轩想清楚后，神色严肃地问：“如果，神降者全部战死的话，那些魔兽还是会像现在这样与人类和平相处吗？”
明日的表情一怔，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
他拍打着李轩的肩膀，笑道：“都说了你多虑了。先不说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太低，就算真的发生了，你以为那些强大的魔兽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人类吗？”
李轩奇怪道：“难道不是吗？现在的相安无事只是双方都有着威胁对方的力量。一旦有一方主动将这份力量消灭，就会形成不对等的局面。”
明日摇摇头，解释道：“首先，魔兽和人类之间确实存在一定的矛盾，毕竟普通人是魔兽的食物之一，人类也需要魔兽的身体作为超凡材料或者是食物。”
“这是无可置疑的，但魔兽之间因为族群的不同，也不是铁板一块。”
“更不要说那些最为强大的魔兽，他们因为实力原因，族群本就稀少，甚至他们本身就是族群最后的成员。”
“此外，强大的魔兽寿命悠久，这个世界已经很少能有引起他们兴趣的事情。也是因此，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
“比如巨龙，他们一觉睡个几年都很正常。我们这边战争结束，他们说不定只是翻了个身。”
经过明日的解释，李轩发现这个世界的教会对魔兽并没有抱有应有的警惕心。
这份洒脱似乎来自他们所信仰的神明。
但话都说到这里，李轩就算想要说什么，也无法改变本地人根深蒂固的印象。
李轩耸耸肩，“这么来看，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多谢你帮我解惑，这次谈话让我受益匪浅。”
明日轻笑道：“不用客气，正好我也想找一个陪我说话的人。王国的人虽然听话，但在相处的态度上，太过恭敬了。连说个话都满是条条框框，让人不得痛快！”
说着，明日还意有所指地看了大臣一眼。
这一眼吓得大臣连忙低头装乌龟，不敢与其对视。
聊天结束，明日送走李轩后，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奇怪，怎么感觉说了很多，但又感觉什么都没说一般。”
大臣提醒道：“大人，我在旁边听了一些。你们好像是在找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但因为条件不足，没有找出来。然后聊的对象就转移到了魔兽身上……”
经过大臣的复盘，明日这才发现他列出的可疑对象都因为证据不足被李轩否认。
本来是想顺便拉低这几个教会的印象，最后这个目的似乎没有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