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旧阴沉,大地之上只余灰烬与血腥的气息,那高悬天幕的光团作为灵魂所在的存在,正缓慢的上升。
那是所有应心中所求,所有在此次战役的牺牲者。
希芙望着那些挂光团,早已失去形体的她略微的伤感,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是复杂难以言表的心绪。
“如果那样的去处,我们因何还要来到这样的人间”
“这血与火,这满目的疮痍”
“因何如此?”涅拉尔沉声面露思索之状。同时他不忘停下手中的术法,极致的冰冷向着前方蔓延,将身前数百米范围尽数覆盖,令其中的存在化作一具具林立的冰雕。
“心中有了答案?”希芙开口语气中有了些许的波动。
“或许有了,但答案尚未成熟,我只知道我们不能代替他们做选择,你不行,祂也不行”涅拉尔眼眸明亮。
云层中传来巨响,而后便是轰鸣之声。难以形容的压迫自天幕降下。
自漆黑的云层现身的庞然大物,数十米的躯体隐没在云层之中,掌握着苍白之雷与如墨的黑焰。
其气息无一例外都达到了英雄的境界。
整整的十尊,将整个宁姆格福环绕。时不时有苍雷闪耀,而后便是雷电的刑罚自天幕降落。无论是命中那飞龙,还是被风暴环伺的巨鹰,均能一击致命。
短短几次轰鸣,便有数条飞龙与巨鹰便从天幕坠落。
涅拉尔目光一凝,准备登天而去抵御的一刻,希芙却喃喃开口阻止了他当下的行为。
“这座古龙的城可没那么如今被摧毁,不妨看看那些孱弱之人的意志”
在希芙喃喃之际,与宁姆格福海德要塞的一角,曾经追随接肢而后追溯涅斐丽的老城主出现在天幕,身影苍老瘦弱,手持老旧之刃。
巍然立屹。
赫然散发着英雄的气息,他挥剑向天直面那寂灭的雷霆。
同样的在某处密林的深处,那保护聚落的一位苍白无头灵体同样飞至高空,手持一把长戟。
无头骑士?露提尔。
来此继续履行守护世人的承诺。
史东威尔城,王的双翼失乡骑士英格威尔与奥格雷相继出现,扶风去往天幕斩落那徘徊的黑影。
同时那位暂居宁姆格福的灵珠骑士那位林地愈者同时出手,以英雄之姿对抗那天幕的威胁。
啜泣半岛摩恩城的方向,亚人之王与神皮使徒同时出手彻底击杀云层之中的阴影,剥夺其黑焰,斩断其雷枪。
倪尔遗迹,那受希芙祝福的少年自废墟中起身,面容悲伤,以联结的神力对抗那天边的庞然大物。
同样的关卡前哨处,已经成为英雄的拉索尔再度现身,乘骑风暴鹰,向着天边而去。
天空被撕裂,云层翻涌不休,那轰鸣的雷声化作了寂静,那高大的身影相继陨落,但同样的那些拯救此间的英雄,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那海德要塞的老城主身死,无头骑士露提尔彻底消散,那被尊为愈者的英雄同样牺牲,她的躯体死后化作一阵花瓣,落到此间的每个角落,治愈伤者,抚平心灵。
一道白色的光芒自天幕降落,而后来到涅拉尔的身。
少年已不再是少年,面容中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何为英雄?”夏泽喃喃开口(第四十章,英雄)
“如我们这般”
“我终究还是无法离开这里,曾经如此厌倦的土地,真的要分别的时候,竟有一丝的不舍”少年自嘲的开口,像是坦白了内心所想。
“我大概是喜欢这里的吧,喜欢这里的”
“亲人,朋友,聚落,乃至一草一木”
“聚落早已不复存在,我该随他们一起去了”
少年的面孔露出些许的解脱,倒是恢复几分往日的神采。
“那遥远的神明,我恳求你收回你的祝福,不再怜悯这已死之躯”
“你想好了吗?”希芙颤抖开口,对方的模样似乎就在眼前。
“想好了,我要去往那所有人应去之处”
“我们会在那里相遇的”
……
沉默,许久的沉默。自那夏泽的少年消散的一刻。
“你说,我如果出手会不会有所不同?”
“没有如果”
“我们应该相信他们,他们也为此做足了准备,牺牲的觉悟,这地上的人们早已无需我们搀扶”
“这便是答案吗?”
“只是答案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