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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仅仅两日之后,流云城中便传出消息——云三少爷云明杰,因当街与人口角,被族中长辈训斥,并罚去城外矿脉思过一月。

这个消息在流云城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对于云家这等庞然大物而言,一个嫡系子弟的些许惩戒,不过是家常便饭。

然而,许长生却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看似寻常的惩戒背后,一股暗流正悄然涌动。

接下来的半月,依旧风平浪静。

朱家依旧如常运转,朱婉儿也继续深居简出地修炼。

但许长生却发现,枫叶镇外围开始出现一些形迹可疑的陌生修士,他们修为不高,多在炼气后期,看似是寻常散修或采药客,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朱家族地附近徘徊,目光闪烁,似在观察着什么。

同时,朱家与流云城中几家商铺的合作,也开始莫名其妙地出现各种问题——要么是对方突然要求提高供货品质却压低价格,要么是原本谈好的货款无故拖欠,甚至有两家直接中断了合作。

朱家家主朱洪为此焦头烂额,频繁往返于枫叶镇与流云城之间,眉宇间的忧色愈发浓重。

显然,云明杰虽被明面惩戒,但其报复已然开始。

这些看似琐碎的麻烦,对于本就资源有限、根基不稳的朱家而言,如同钝刀子割肉,虽然不致命,却能一点点消耗其元气,动摇其根基。

这一日,朱洪从流云城返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将族中几位核心长老和朱婉儿召集到议事厅。

“诸位,情况不妙。”朱洪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灵材阁’今日正式通知,他们不再收购我们的‘赤铜矿’;‘百草堂’那边,张掌柜突然变卦,不仅将青岚草的收购价再压半成,还要求我们下批供货量翻倍,否则便断绝合作。”

厅内一片死寂。

赤铜矿是朱家那条小型矿脉的主要产出,而青岚草则是药田最重要的经济作物。这两条财路一旦受阻,对朱家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位长老愤然道:“定是那云明杰在背后捣鬼!灵材阁和百草堂都是云家附属产业!”

另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家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家族库藏的灵石本就不多,若是没了这两项主要收入,恐怕支撑不了几个月,子弟们的修炼用度都会受到影响。”

朱洪揉了揉眉心,看向一直沉默的朱婉儿:“婉儿,你是我们朱家天赋最好的孩子,也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你有什么看法?”

朱婉儿抬起头,清丽的脸上带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她沉吟片刻,道:“爷爷,诸位长老。云家的打压,显然是针对我上次拒绝云明杰之事。对方势力庞大,我们硬碰绝非良策。”

她顿了顿,继续道:“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其一,暂时收缩家族产业,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同时尝试寻找新的、不受云家影响的销路,但这需要时间和运气。”

“其二……”朱婉儿声音转低,却带着一丝决绝,“我可以暂时离开流云城范围,外出游历或加入玄灵宗。只要我不在,云明杰的怒火或许会转移,家族的压力也能减轻一些。”

“不行!”朱洪立刻否决,“你是我朱家的希望,怎能让你独自在外冒险?况且,你身负……更不能轻易暴露在外!”

他差点说漏了朱婉儿身怀灵体之事,连忙止住。

朱岩长老也沉声道:“婉儿不可!你年纪尚轻,修为也未至筑基后期,独自外出太过危险。而且,那云明杰心胸狭隘,若知道你离开,未必不会派人暗中出手!”

朱婉儿抿了抿唇,道:“可是,若我留下,家族恐怕……”

“没有可是!”朱洪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家族兴衰,是所有人的责任,岂能让你一个女孩子承担所有?大不了……我们朱家离开这流云城地界,另寻他处安身!”

“离开?”众长老闻言,皆是一惊。

离开经营了百余年的枫叶镇,另寻他处安身?

谈何容易!

且不说迁徙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危险,单是寻找一处合适且无主的灵地,便是千难万难。

若是选择依附其他势力,以朱家如今这点家底,多半也会沦为附庸中的底层,日子未必比现在好过。

一时间,厅内气氛更加沉重。

不多时,在沉重而压抑的家族会议后,朱洪遣散了众长老,唯独留下了朱婉儿,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才让她也离开。

待众人散去,朱洪独自一人,面色凝重地走进了家族深处一间极其隐蔽、布有简单隔绝阵法的小型密室。

许长生的神识悄然附着在密室的阵法边缘,以他三阶阵法师的造诣,这种简陋的阵法形同虚设,既能感知内里动静,又不至于触动警报。

密室不大,陈设简单。

朱洪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移开一块地砖,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

令牌表面刻着繁复扭曲的花纹,中心镶嵌着一颗黯淡无光的灰色晶石。

朱洪双手捧着令牌,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期盼,有愧疚,更有深沉的忧虑。

他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小心翼翼地滴在令牌中心的灰色晶石上。

精血迅速被晶石吸收,令牌微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光。

朱洪深吸一口气,对着令牌,以极低的声音,充满恳切地开始诉说:

“老祖宗……后世不肖子孙朱洪……惊扰您清修,万死之罪……然家族遭逢大难,危在旦夕,子孙无能,实已无计可施……流云城云家三少云明杰,因觊觎婉儿,屡次逼迫不成,如今动用家族势力,断我财路,步步紧逼……

族内人心惶惶,资源将尽,迁徙之路更是九死一生……婉儿身负灵体,乃我朱家……不,祝家复兴之唯一希望,绝不能有失……恳请老祖宗垂怜,指点迷津,救家族于水火……哪怕……哪怕只是一线生机也好……”

说到最后,朱洪已是哽咽难言,对着令牌深深叩首,久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