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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县令没有请对方进来,毕竟这里是文书处理室,不方便接待外客,即便这个‘客’是他的新婚夫人也一样。

他放下整理到一半的卷宗,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交代给崔录事,然后便起身离开。

黄县令在回廊处,见到了都七娘。

虽说夜幕已至,但对方那一身华丽的装扮,即使是昏黄的灯光映射下,也熠熠生辉,璀璨耀眼。

华丽是表象,他在意的是那头面和衣裙都是宫装制式。

他记得都七娘在婚前婚后,对宫中的态度,从恭敬谦卑艳羡渴望转变成了避之不及和隐晦的厌恶,虽然不确定具体导致转变的因素,但是,他大概能猜出是皇帝的态度和对方身边侍婢的变动有关。

而现在,短短几日,对方竟然穿上了宫装制式的衣裙来县衙见他,还是在这节骨眼上,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是个定时炸弹。

黄十三夫人闻声侧目,看到疾步朝她走来的黄十三郎,侧身行礼,清浅一笑,“夫君,近来可好?”

黄县令见此微微皱眉,随即莞尔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七娘移步。”

他上前扶起对方,拉着对方的手臂,朝县衙后院而去。

虽然他有意放慢脚步,照顾对方的速度,但是,黄十三夫人穿着宫鞋,走一步摇晃三下,走不快。

这宫鞋,本就是设计为了能让宫人妃嫔展露摇曳身姿与风情的,讲究的是柔、慢、优雅。

黄十三夫人为了跟上黄县令的步伐,不得不碎步、疾步而行,还没到拐入后院的走廊,就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到了进后院的石门,随黄十三夫人一起来的护卫侍婢,都被拦在门外。

黄县令对他们冷淡地下令,“你们在这里候着,不可随意走动,叨扰他人。”

这些护卫侍婢部分是本就在黄宅侍候的,部分是黄十三夫人嫁过来后,带过来的。

少这些随侍的护卫侍婢,周围的空间似乎一下子就空旷起来了。

两人携手进了室内,黄十三夫人看到这空空荡荡的房间,只摆了一张床榻,一张书桌,数把椅子,她有些惊讶,她不认为这是对方在县衙的住所。

毕竟,这与黄宅内的精致与高雅,低调贵气的摆设,完全不一样。

要知道,她虽然才到黄宅居住不久,但,这些时日,.所感受的衣食住行,比起在宫中所见所闻,也不差什么了。

要是和她在娘家时相比较,那可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她现在根本不在意,郎君不回府宅,是真的因为公务繁忙,还是因为外面的花草更香甜。

她牢记着,自己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这对因赐婚而结合在一起的夫妇,又因各自利益与目的站在彼此对立面,表面的和谐,就像一张脆弱易碎的宣纸。

黄十三夫人坐到椅子上,只觉得冰冷刺骨,像是坐在冰块上。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郎君,这屋内怎么连个火盆都没有。”

这下,她更确定,这不是对方平日的居所,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闲置空屋子。

黄县令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狐裘,递给她,“现在是上值时间,自然没有火盆,再者,县衙经费有限,炭火薪柴都有定额。”

“夫人你今日来县衙,可有要事?”

黄十三夫人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狐裘,却没有披戴起来,而是放在腿上,右手指腹轻轻抚摸狐裘的毛,垂眸淡笑,“郎君多日未曾回府,妾身十分担忧,便来探望,来得匆忙,没有让仆婢先行通传,是妾身失礼了。”

黄县令坐到她对面,“无妨,云县治安近来好了许多,虽然不如京城繁华,但也有许多本地的特色,你若是得空了,便去逛逛。”

听到这话,黄十三夫人就想到对方给的那份小册子,只是当时觉得心头炙热,现在只觉得讽刺,她这是被敷衍的打发了吧,这待遇甚至连叫花子都不如。

她进来这么久了,连杯热茶都没有,实在欺人太甚。

对于黄十三夫人内心的小九九,黄县令半点也不知,他心里记挂着还没整理完的卷宗,不过这个时节,没有炭盆,的确太冷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他只想赶紧问清楚对方过来的真实缘由,然后,赶紧处理了。

两人接下来的交谈,可以说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问多了,黄县令也发现了,对方顾左右而言他,面上客气,但他总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对方的言不由衷,和愁绪。

眼看着天色渐暗,他点亮了烛光,也没有继续周旋的心情。

“夫人,你若是不愿意开口,那便早些回去歇着吧,现在天寒地冻,再晚了,下雨雪了,路滑,不便出行。”

“你终于把‘送客’的话说出口了,也难为你忍这么久了,你这是要羞辱我,还是你这破县衙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黄十三夫人瞬间翻脸,她气急攻心,直接站起来,狐裘滑落在地,她丝毫不在意,甚至还一脚踩了上去。

黄县令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火,不过,这倒也是个突破口,总比两个人相对而坐,谈论不着边际的话来得好。

“夫人,何出此言?”

“你不过是一个县令,何来这么多公务缠身,让你连家门都不入?你要是不满意这份婚事,为何不在陛下面前回绝了?你既然不敢作为,现在对着我出气,算什么大丈夫?懦夫!”

黄县令顿时被这话惊住了,他沉默了半响,笑道,“你想说的不是这些吧?不如直接说出你的真实目的。”

黄十三夫人闻言,顿时脸色挂不住了,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

“目的?一个妻子,来找她的夫君能有什么目的?我是圣上赐婚,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本夫人该有的荣宠,自然都应该拥有,而不是在这穷乡僻壤里坐冷板凳,否则,本夫人日后又如何在官宦妇人圈内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