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立昂一看熊炎森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找什么。他默默摘下胸口的玉璜,双手递了过去。熊炎森看到玉璜的瞬间,眼睛骤然亮了,颤巍巍伸出手,指尖轻轻捏住玉璜边缘,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可只看了一眼,他就皱起眉,抬头追问:“三璜合璧…… 三块玉璜都到齐了?”
“都到齐了。” 齐立昂点头。
这话刚落,熊炎森的眼神突然变了,眼底翻涌着厉色,语气也沉了下来:“是谁拿着我南兄一脉的玉璜?快说!”
齐立昂见他动怒,赶紧解释:“前辈您别着急!刚才我跟您提过的,是熊赳赳,他是南兄新任的继承人,玉璜就在他手里。”
熊炎森愣了愣,才想起刚才确实听过这个名字,语气稍缓:“哦…… 就是那个血液让玄冰赤龙畏惧的小子?”
“对。” 齐立昂补充道,“他是我大学同学,一直在大陆生活,绝不可能是北弟一脉冒充的。”
“大学同学?” 熊炎森来了兴致,往椅背上一靠,“行,你接着说,他是怎么成继承人的?”
“说起来也意外。” 齐立昂缓缓道,“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这身份,直到关键时刻,一直跟着我们的哈德斯战车杀手尼古拉斯,突然当众宣布熊赳赳是契约者南兄,还把本该属于南兄的玉璜交给了他。”
“哈德斯战车?尼古拉斯?” 熊炎森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摇了摇头,“没听过。这些是什么人?”
“哈德斯战车是欧洲老牌杀手集团,专靠掠夺地下宝藏牟利,名声极坏。尼古拉斯是他们某分支的负责人。” 齐立昂简明扼要地解释。
熊炎森立刻皱紧眉:“这群人可不会做亏本买卖,他们没提条件?”
齐立昂知道瞒不住,如实回答:“他们只提了一个条件,让熊赳赳做尼古拉斯的仆人。”
“混蛋!” 熊炎森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瓶都震得晃了晃,眼底瞬间迸出怒火,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慑人的杀伐之气,“居然敢要挟我南兄一脉,活腻歪了!”
“前辈您先消气。” 齐立昂赶紧劝道,“当时情况太紧急了 。您也知道,为了太阳神密钥,我们三方等了近千年,这次机会要是错过了,再等几百年都未必有下次。熊赳赳是权衡过后,才忍辱答应的,这份担当其实很不容易。”
这番话让熊炎森的怒气渐渐平复,他颓然坐回椅子,长长叹了口气,“唉……,你说得对…… 那种时候能委屈自己成全大局,确实需要勇气。” 他没再纠结,只是齐立昂心里清楚,这话其实有几分开脱,当时的情况,比他说的可要复杂得多。
见熊炎森气消了,齐立昂又补充道:“对了,尼古拉斯之前做过调查,他提取了熊赳赳的 dNA,和南兄皇族墓葬里的尸骨做过比对,基本确认熊赳赳是您南兄一脉的后裔。”
“后裔?” 熊炎森的眼睛瞬间又亮了,声音都有些发颤,“难道…… 他是我的大孙子?我熊炎森还有后?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前辈,熊赳赳这次也来了台北,就在外面的修复室里。” 齐立昂趁热说道。
“什么?!” 熊炎森又惊又喜,猛地站起来,“是不是那个看着虎头虎脑的胖小子?我刚才在餐厅好像瞥见一眼,瞧着就有我年轻时的英气!准了准了,肯定是我的血脉!”
齐立昂也跟着起身:“前辈,我这就去叫他过来跟您相认!”
“好好好!快去吧!” 熊炎森激动得直搓手,连声音都有些发飘。
齐立昂转身快步走出房间,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还没进门,熊赳赳的大嗓门就先传了进来:“爷爷!爷爷!我的亲祖宗哎!您在哪儿呢?”
紧接着,一个壮硕的身影挤进门来,熊赳赳跑得太急,没注意地上的盆盆罐罐,脚一绊,“哗啦”一声,碰倒了好几个陶罐,连锁反应之下,地上的瓶瓶罐罐接二连三地倒了,“砰砰乓乓” 的声响,倒像是为他这认亲仪式奏起了热闹的背景音乐。
熊赳赳也顾上其他了看到熊炎森,“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爷爷!我可算见到您了!”
熊炎森看着他,老泪纵横,声音却带着笑意:“起来吧,我的乖孙!没想到老子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后人,快让爷爷好好看看,你这小兔崽子有没有咱南兄一脉的皇族风采!”
熊赳赳抹着眼泪站起来,那眼泪可不是装的,从小就听父亲说,爷爷在他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就失踪了。刚才齐立昂说找到他爷爷时,他还以为是玩笑,直到晴奈在旁边作证,又说了相认的细节,他才半信半疑。此刻见到熊炎森,瞧着那和父亲如出一辙的眉眼,还有那圆滚滚的身形,再也忍不住,眼泪越掉越凶。
熊炎森拉过他的手,左看看右瞧瞧,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股舐犊之情藏都藏不住。熊赳赳被他捏得 “嘿嘿” 笑起来,刚才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模样又憨又可爱。两人站在一起,无论是身形还是眉眼,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亲祖孙,连 dNA 检测都省了。
“还是咱家族基因硬啊!” 熊炎森感叹着,突然一拍脑袋,“哎哟!差点忘了!乖孙,爷爷有见面礼要给你,你等着,我找找!放哪儿了来着……”
他说着就松开熊赳赳,在屋里翻找起来,本来房间就乱,刚才又被熊赳赳碰倒了一堆罐罐,此刻更是像个垃圾场。熊赳赳看着爷爷佝偻着身子,在杂物堆里翻来翻去,心里又酸又暖。爷爷在这儿过得这么清苦,却还想着给自己准备见面礼。他走上前,轻声说:“爷爷,别找了,咱爷俩多说说话就行,我不要礼物。”
“那可不行!” 熊炎森头也不回,手还在杂物里扒拉,“第一次见我大孙子,哪能没见面礼?不给你点东西,老子心里不踏实!”
熊赳赳站在旁边,看着爷爷认真的模样,又想笑又想哭,只能乖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