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众人又开始了工作。
杜同在楼梯间遭受了惊吓后,死活不肯自己一个人待着。
尤其是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其他人那种赤裸裸的杀意,才后知后觉发现双倍贡献点是一个致命陷阱。
可祁遥要查房没办法陪着他,杜同只好咬牙跟着护士长去干杂活。
虽然护士长一看就很危险。
但只要不触犯禁忌规则,他就不会那么容易死……相反,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才更危险。
杜同就这么提心吊胆熬到了晚上。
白日发生的一切和明天未知的恐惧,让杜同无法入睡。
尤其是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模糊,像是金属器械拖拽地面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杜同实在抵不住心里的恐惧,压低声音对另外一张床祁遥说:
“阿遥,明天,明天我真的有点怕……我不想一个人搞厕所……你陪着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清晰,也清晰的传到了别人的耳中。
祁遥躺在床上,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了,没有任何回应。
杜同等不到回答,叹了口气,嘟囔着埋怨:“算了…你肯定也累了……”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很轻,很有节奏。
杜同吓得一个激灵,缩进了被子里。
他对这个声音记忆犹新,之前在那庄园,半夜响起的就是这种声音。
祁遥睁开了眼,起身走到了门边,却没有立刻开门。
“谁?”
门外传来了施齐柔弱又带着怯怯的声音:“阿遥哥哥,是我……我、我有点害怕,听到你们这边有声音,能开门吗?”
祁遥沉默了一下,打开了门。
施齐穿着件单薄的衣服,抱着枕头,赤脚站在冰冷的走廊里。
他那张乖巧漂亮的脸苍白一片,桃花眼微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施齐抬起脸,小声哀求:“阿遥哥哥,我做了噩梦,梦见…梦见了好多血,还有人在哭……和我一起的那个哥哥不知道到哪去了……我好害怕,我能待在你们这里吗?就一会儿……求求你们了……”
施齐睫毛微湿,眼中雾气弥漫,微卷的头发还乖顺的搭在额头,模样我见犹怜。
祁遥目光落在他不停发抖的身上,侧身让开:“进来吧。”
施齐像只受惊般的小鹿溜了进来,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蜷缩在角落的杜同。
杜同正好抬头瞧人,见是施齐,压抑的恐惧立马转化成怒火。
他压低声音破口大骂:“你大爷的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跑这里来敲门,有毛病吧?吓人一跳,神经病!快滚出去!真想揍你了!”
他真是受够了,刚才差点给他心脏病吓出来!
还以为是什么鬼东西呢,没想到是这个死小白脸。
怎么那个怪物不搞施齐啊!施齐那么贱!
施齐听了杜同的谩骂,仿佛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就要摔倒在地,幸亏被祁遥扶住了。
施齐借势软软地靠在祁遥怀里。
他抬起微红的眼眶,声音哽咽:
“不是这样的杜同哥哥,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明天你要做那个手术太过危险……才想着过来一起的……”
“我呸!”
杜同从床上跳起来指着施齐骂道:“少在这里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才好,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杜同。”
祁遥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杜同讪讪闭嘴,他还需要靠祁遥呢。
可想到祁遥如此维护施齐,一股邪火混着委屈直冲脑门:
“他害怕?我看他是装模作样!阿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自从进了这个鬼地方,你就一直护着这个外人,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这个小白脸!”
“男朋友?”施齐忽然抬起泪眼。
他声音虽柔柔,却像寒冰铁针一样扎人:“会在体育仓库门口把阿遥哥哥推出去挡怪物的男朋友吗?”
杜同瞬间被这根尖锐的铁针扎破了伪装。
他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张了张嘴想辩解,想说是恐惧让他昏了头,但在祁遥平静到近乎冷漠的注视下,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只是……”
杜同颓然坐倒,抱着头浑身发抖。
祁遥没有看他,而是转身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穿着单薄睡衣的施齐身上。
“夜里冷,别着凉了。”
施齐裹紧了祁遥的外套,苍白的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他仰头看着祁遥,桃花眼里水光潋滟,盛满了感动:“谢谢阿遥哥哥。”
这一番互动和鲜明对比的态度,再次点燃了杜同最后的理智和恐惧。
他猛地站起来,尖锐呐喊:
“祁遥!你非要这样是吗?好!好!好!我看明白了!你就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是不是?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是不是?怪我瞎了眼了!不然这个小白脸怎么也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里!”
他像是发泄,又像是最后的挣扎。
但随着话语说出,他越发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祁遥被大卡车撞死之后充满怨恨,所以才搞了这个鬼地方想报复他!
至于这个小白脸,肯定是祁遥生前的情人!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尤其是脑袋里有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在对他说:
“你不就是让人撞了祁遥吗?不就是三番五次把祁遥推到危险里面吗?
祁遥怎么那么小气,居然敢对你那么冷漠那么凶!他怎么敢的!
怎么敢对别的小白脸温柔相对!怎么敢不继续捧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