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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快放箭!” 姗姗来迟的杨珠在关楼上声嘶力竭地指挥,他自己也拿起强弓,向下射击……

幸存的守军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箭矢如同飞蝗般落下,滚木礌石沿着陡峭的关墙轰隆隆地砸下……

不断有明军士兵中箭倒地,或被滚石砸成重伤,但后面的人毫不犹豫地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李二狗跟着王瘸子,顶着藤牌,拼命向前冲,耳边尽是呼啸的箭矢和同伴的惨嚎,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向前冲的惯性。

“架云梯!”

明军的战术素养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燧发枪在盾牌掩护下,向关墙垛口轮番射击,压制守军。

悍勇的先登之士口衔利刃,冒着如雨的矢石,奋力攀爬云梯……

一个名叫赵铁柱的悍卒冲在最前面。

他刚爬上一半,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就带着风声当头砸下!

“小心!”下面的同伴惊呼。

赵铁柱瞳孔猛缩,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向侧面一荡,整个人悬在半空,巨石擦着他的后背轰然落下,将下面一名躲闪不及的士兵连同云梯的一角砸得粉碎!

碎石和血肉溅了赵铁柱一脸。

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更加凶狠,再次发力向上。

然而,明军的悍勇此刻展现无遗。

在付出惨重代价后,赵铁柱终于第一个攀上垛口!

“明军上来了!”两个守军挺枪便刺……

赵铁柱身形一矮,躲过枪刺,腰刀顺势一个横扫,锋利刀刃精准地砍在左侧守军的小腿上!

“咔嚓”一声,胫骨断裂,那守军惨叫着倒地。

右侧守军的长枪再次刺到,赵铁柱不退反进,用左臂的皮盾硬生生格开枪头,右手腰刀如同毒蛇出洞,直捅对方腹部!刀身尽没,温热粘稠的液体喷了他一手。

他猛地搅动刀柄,然后一脚将还在抽搐的敌人踹下关墙。

在他的掩护下,又有两名明军成功登城,三人背靠背,组成一个小小的战阵,刀光闪烁,死死守住这个来之不易的立足点,为后续同伴争取时间。

不断有守军涌上来,刀枪碰撞,血肉横飞,短短片刻,垛口处便倒下了七八具尸体。

与此同时,被火炮轰开的那段墙体缺口,成为了战斗最激烈、也最残酷的“绞肉机”。

缺口宽约丈余,内外堆积着砖石和尸体,形成了一道陡峭的斜坡。

明军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向这里,而守军则在缺口后方组成密集的枪阵,长枪如林,拼命向外捅刺。

“顶住!把他们压回去!”

冲在最前面的明军盾牌手,用厚重的木盾顶住如林的长枪,但守军居高临下,力量巨大。

不断有盾牌被刺穿,士兵被数杆长枪同时刺中,像破布一样被挑起来,然后甩下斜坡。

李二狗跟着王瘸子,也冲到了缺口附近。

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脚下踩着的不知是石头还是软绵绵的尸体,滑腻的血浆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王瘸子经验丰富,他用长枪格开刺来的枪尖,大声吼道:“别愣着!砍他们的腿!下盘!”

李二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蹲下身,冒着被踩踏的风险,挥舞腰刀向守军的小腿和脚踝砍去!

一声惨叫,一个守军抱着被砍断脚筋的腿倒地,立刻被后面涌上的明军乱刀分尸。

“干得好!”王瘸子赞了一声,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精准地刺穿了一个试图偷袭李二狗的守军咽喉。

缺口处的战斗完全变成了最原始、最血腥的肉搏。

没有太多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简单的劈砍、捅刺、格挡。

刀锋砍入骨肉的闷响,枪尖刺穿皮甲的声音,垂死者的哀嚎,愤怒的咆哮,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这片空间中……

每前进一寸,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鲜血顺着斜坡流淌,汇聚成一条条小溪,空气中的腥臭味浓得化不开。

李二狗机械地挥着刀,格挡,劈砍。

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身上溅了多少血。

一个满脸狰狞的守军挥舞着鬼头刀向他扑来,他勉强举刀格挡,“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虎口发麻,腰刀几乎脱手。

就在鬼头刀再次举起时,旁边的王瘸子一枪刺入了那守军的肋部。

守军动作一滞,李二狗抓住机会,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扑,腰刀狠狠捅进了对方的小腹……

就在这时,明军后方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刘总兵!刘总兵上来了!”

只见刘綎如同一尊血红色的战神,率领着亲兵队,直接从缺口最猛烈处杀了进来!

“杀!”明军士气如虹,播州军终于彻底崩溃,开始四散逃窜。

娄山关,在经历了一个上午的血腥鏖战后,终于被明军的悍勇攻克。

胜利的代价,无比惨重。

关墙上、缺口处,层层叠叠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残破的兵器、碎裂的盾牌随处可见,鲜血将这片土地浸染成了暗红色。

午时刚过,那面残破的“杨”字大旗被砍倒,换上了明军的旗帜和刘綎的帅旗。

李二狗瘫坐在一块石头后面,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王瘸子走过来,再次递给他装有茅台的水囊,自己则默默地点燃一袋旱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这次李二狗狠狠的喝了两口。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了酒水的魅力。

活下来的士兵们,脸上没有太多喜悦,更多的是疲惫、麻木,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刘綎站在关墙上,任由亲兵替他包扎手臂上一处不算深的箭伤。

他望着关内播州更深处的群山,目光冷硬如铁。

娄山关是播州最为险峻的关卡,也是杨应龙最大的仰仗,可是,面对做足准备,不计代价的的明军,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将其拿下……

从杨应龙决定造反,但娄山关失守,只过了短短十日。

而与此同时,其他四路明军,也都有战果……在海龙屯的杨应龙再也坐不住了。

面对形势不利的杨应龙,派遣使者前往明军大营,请求明军停止进军,他愿自免土司之职,交由他的儿子继承,并且愿交付十万金赎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