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傅鸿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现在脑子冷静下来,越想越觉的这事简直荒唐又离谱。
傅鸿煊很清楚自己取向正常,他喜欢女的。
那个汪海一看就是脑子不正常的,这么离谱的谣言都相信。
可是历国公为什么要给自己送礼,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他还没有搞清楚。
最后傅鸿煊放弃挣扎,爬了起来开始摸索自己的房间。
如果两个人真有过密切关系,那自己居住过的房间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傅鸿煊翻箱倒柜一整夜,最后只在床头暗格里发现几个木雕小雕像和发簪。
看雕功应该不是出自专业木匠之手,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又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
那只可能是自己做的,在西周有个习俗。
男子若是有了倾心的女子,就会亲手雕刻个发簪或者其他小物件赠与女方。
女子若是收下就表示两人心意相通。
傅鸿煊坐在桌子前,任由月光洒落在一个女子小雕像的裙角,上面刻着两个小字。
“阿初”
傅鸿煊捂住发疼的脑袋,还没有理清楚前面几个是怎么回事,现在竟然又加了一个。
从这几个木雕都刻有“阿初”的小字来看,这女子才是自己唯一真心喜欢的。
不过刻这么多个都没有送出去,看来是被拒绝了。
也对,就他这男男女女的混乱关系,看不上自己也实属正常。
历国公府
历银汉经过花房,果然看到真正祸害花草的历国公。
“爹,听说你给傅鸿煊送了两箱补品?”
历国公头也不抬回道:“嗯,是我怎么了?”
历银汉感叹一声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中意傅鸿煊。”
历国公一把剪刀插到花盆上,有些无奈道:“这些年我已经想开了,只要阿初喜欢,是骡子是马我都认。”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就要被别的猪拱了。
历国公就忍不住心酸,就想泪流。
历银汉默默退出花房,这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变的这么多愁善感。
尤其是历国公哭完就发怒,一发怒就想拿鞭子抽他。
怪他天天跟在瑶初光身边,这都能被人钻空子把瑶初光拐跑。
天色灰蒙蒙,将亮不亮时。
青铜敲响的钟声已经响起,阿木黎揉着惺忪睡眼,坐了起来。
与他同寝的室友,早已起床梳洗完毕。
他是昨天进宫的,原以为进宫就可以看到传说中的女帝长什么样。
结果女帝没看到,还闹了不少笑话。
他一直以为自己进宫是来服侍女帝的,领路的小太监给他领了一套衣服。
阿木黎换好衣服出来就碰到好多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他们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宫衣。
阿木黎下意识就以为,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是进宫服侍女帝的。
听说中原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所以有这么多不足为怪。
直到阿木黎看到一个年岁约摸四五十大爷也穿着宫衣进来,震惊的脱口而出道:“这么大年纪竟然还要进宫选秀?”
话语一落,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见到众人脸上诧异的表情,阿木黎这才意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群人中,有几个确实长相俊美身姿挺拔,但大多数都是长相平平,还有几个一看年纪就不小的。
每每想到这,阿木黎就忍不住捂脸太丢脸了。
人家进宫都是正经求学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搞错了。
就走神这几秒,同寝室的人已经穿戴整齐出门了。
阿木黎一骨碌翻身下床,胡乱抓起衣裳往身上套。
中原的衣裳繁复得很,衣带纵横,他指尖打结,越打越乱。
眼见钟声越来越快,阿木黎只能一边跑一边系带子,他可不想上学堂第一天就迟到。
转过回廊,步子迈得太大,一脚踩住袍角——
整个人直愣愣扑了出去。
眼看青砖扑面,就在阿木黎闭眼等着即将到来的疼痛,突然腰上一紧。
一股巨力把阿木黎整个捞了起来,身子腾空,阿木黎下意识伸手想抓点东西稳住身体重心。
直到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胸膛,才堪堪稳住。
再一抬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阿木黎惊喜喊道:“风大哥!”
清风掠过,衣袂翻飞。
少年纤腰肢被肌肉隆起的手臂牢牢圈住,掌心之下,是男子沉稳的心跳。
阿木黎像只受惊的猫,半趴在人怀里,指尖蜷着对方衣襟,仰头时眸子亮成两汪春水,映出面前男子俊朗的眉眼。
瑶初光不知道别人看到这一幕是什么感觉,但她就是这种感觉。
左右脑开始疯狂尖叫,左脑激发着资深腐女灵魂,年下小野猫异族小公子VS年上权势滔天的大将军。
这种组合想想还是挺带感的,但右脑也在疯狂呐喊,不行这是朕的男人。
你小子爪子放哪呢?
她都没享受过这种小说电视剧,最经典的摔跤抱抱。
想到这瑶初光都有些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他们唯二两次算的上有浪漫氛围的抱抱,都被自己的老娘与傅鸿煊的师傅抓包。
傅鸿煊把阿木黎扶稳后就立马松开了阿木黎,下意识看向瑶初光。
瑶初光扬起下巴,挂着高冷神情抬脚往前,从傅鸿煊和阿木黎中间穿过。
然后停顿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傅鸿煊道:“跟上!”
傅鸿煊拍了拍阿木黎的肩膀道:“晚点我过来找你。”
阿木黎从头到尾都呆愣愣站在原地,直到瑶初光一行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这才抬起右手感受自己有些加快的心跳。
女帝……她……真的……好美……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