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出张萱的名字时，车家的人几乎全部沉默。
张萱是谁？
是车雪曦的亲生母亲。
车怀中问道：“她是你妹妹？”
张泰的伤势很重，他痴痴地看着地面，没有任何反应。
车秀满却冲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脸重重挥出一拳。
他忍不住对他大声吼道：“不管你是那个贱女人的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害我的母亲？”
张泰几乎跌倒在地，后面的士兵马上又将他架了起来。
他痛苦地呻吟着，好半天才阴惨惨地笑道：“我妹妹就是被赵慧姝两姐妹毒死的，我只恨自己让她们死的太容易。”
车秀俊这时走到他面前，对着他问道：“所以当初你救下雪曦，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当时就在计划，要接近我们车家？”
张泰理都没有理他。
车秀俊却叹着气：“你好好回答我问题，我保证以后照顾好车雪曦，毕竟她是你的亲外甥女。”
张泰这时才有点反应，他用着唯一的那只还算完整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车秀俊，说道：“你没有骗我？”
车秀俊也看着他：“你知道，我从来不骗人。”
张泰沉默很久，才点头道：“不错，绑架她也是我找的人，自从我妹妹在车家死后，我一直在想办法调查她的死因。”
车秀俊道：“你为什么笃定，她是被毒死的，而不是自杀？”
张泰道：“有段时间我经常扮成鬼魂，出现在新原台，赵慧姝看见了，一直疑神疑鬼。后来我找了个巫师，让他配合我。赵慧姝非常听那个巫师的话，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这全部是她自己承认的。”
车秀俊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害尹相度？”
沈鸢听到这里，心里跳了一下。
原来车秀俊也一直在追查尹相度的死因。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车秀俊冷冷道：“因为那天，所有人都没有机会，我直到刚刚，才确定是你。”
张泰苦笑着，垂下头，道：“那天在游轮，我随着你去了大厅，后来趁出去搜查的机会，又悄悄回到他那里。”
“因为他是全合会的人，其实我是准备放他走的。只要是车家的敌人，我都会在暗地里帮助。”
车秀俊道：“那你还杀了他？”
张泰道：“因为他当时突然说出了我的真实身份，原来他也一直在调查我。”
“他故意等到只有我在场的时候，才说出我身份。他希望我给他们做内应。”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是我最大的秘密，我怕泄露，不敢赌，只有杀了他。”
车秀俊道：“那天晚上三婶被害，是被谁杀害的？”
张泰道：“除了我，还能有谁！”
车秀俊道：“但是那天你明明从华夏刚回来，怎么会有时间？难道，你并没有去华夏？”
沈鸢面无表情，但他的心跳突然加快。
如果张泰再看向自己，那自己的身份将更加令人怀疑。
想没到张泰连看都不看他，自顾自说道：“那天我刚回到新原台，便到西院梧桐树下，用事先以车秀银的声音剪辑出来的录音，给赵雅茹打电话。”
“将她骗出来后，我之所以选在那个时候杀她，就是为了让你们怀疑不到我头上。然后我又才匆匆忙忙赶到东院。”
车秀俊道：“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同伙？”
张泰道：“在杀赵慧姝时，我曾经让崔一哲砍下那些狗和鸡的头。他并不知道我已准备杀人，还一直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车秀俊道：“后面他又为什么配合你？”
张泰道：“因为我给了他一笔钱，然后还骗他说是你们制定的计划，为了引出全合会的人。”
车秀俊道：“他信了？”
张泰道：“当时他虽然将信将疑，但他被我催的紧，也只有去做。但我知道，这个谎言漏洞百出，特别是第二天赵慧姝死亡的消息一旦传开，他肯定会怀疑到我。所以那天晚上，我骗他让他又赶到南院，在外围杀了他。”
车秀俊道：“那么，第一次准备杀害秀银的人，也是你？”
张泰道：“不错，车秀银那段时间支开所有安保，总喜欢一个人，偷偷跑去找那个女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也想让赵家两姐妹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只是那次没有成功，他们赶过来的时间太快，当时手下们又都在找我。慌乱之中，我只有将衣服和面具随便处理，才匆忙出现。”
车秀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已经问完了。
这时张泰突然对他问道：“我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车秀俊远远地回答：“什么事？”
“我做的还算隐蔽，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车秀俊看了他一眼，道：“你杀害三婶的时候，差不多就快暴露自己了。”
张泰道：“为什么？”
车秀俊道：“你在梧桐树下行凶，要避开所有的巡逻，还有探照灯的时间。而能掌控这一切的，除了你就是我们车家的人。”
张泰惨笑着道：“所以你们最先怀疑我！”
车秀俊道：“这是自然，不过，其间大部分还要感谢南宫先生。”
张泰不解地看着他。
车秀俊道：“他和秀满在谈话中，说出杀手藏在军营里，同时指出很多有用的意见。所以，我们最终才能确定是你。”
天下没有完全巧合的事。
有因必有果。
当初妹妹在车家被害是因，自己潜伏为她报仇是果。
所以他明知道，沈鸢是全合会的人，但是他也在暗地里，帮他蒙混过关。
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沈鸢会发现自己作案的疑点，并无意中为车家指出了自己。
自己种的因，在这时让自己吞下苦果。
张泰一时间，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这时他的表情很奇怪。
沈鸢的后背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悄悄往门口移了移，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张泰也算间接是他找出来的，他怕他在死前，会将自己反咬一口。
奇怪的是，就算车怀中叫人将他押下去，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车怀中看着张泰押出去后，对着大家说道：“他们准备三天后才行动，但是，”
“我们绝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我决定，在三天内，对他们发起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