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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半个多小时了,小白和小藿藿怎么还没回来呀?”

白露揉着饿瘪的肚子,闷闷不乐地瘪嘴。

原本说好大家一起吃饭,谁知白罄带着藿藿这一走就是半个小时都没回来,还音讯全无。

景元面色如常,眉头却微微蹙起。

他也不是缺乏耐心,只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白罄清楚这顿饭的意义,仙舟有他太多牵挂。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健忘,藿藿也绝不会忘记。

更何况两人都联系不上。

看来,匹诺康尼出事了。

腰间的玉兆微光一闪,景元若有所思。

结盟玉兆并未亮起,说明丹恒认为局势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也犯不上让云骑军出马。

一旁的白露小声嘀咕:

“还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呢……”

“好主意。”

这倒是给了景元启发,他轻笑道:

“那我们也去,如何?”

“可、可我们怎么去呀?匹诺康尼那么远,我们又只能到列车上……咦?”

白露这一说,突然就悟了。

列车现在肯定正停靠在匹诺康尼附近呢。

现在过去,说不定真能凑个热闹。

而景元身为将军,擅离仙舟非同小可,但若是为了白罄……

幻陇一事后,整个仙舟的视线都聚集在了罗浮的身上,自然也知道罗浮除了景元之外还有个令使。

还是经历过无数战争的持明族老东西。

对方出去旅游遭遇险境,为了保存仙舟重要的力量,罗浮将军景元决定亲临战阵……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对吧?

景元心念电转,人已起身。

刃投来不解的目光。

“不如我们即刻动身,先去列车再议?”

景元提议。

“好耶!”

白露兴奋拍手。

“你可不能去。”

景元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啊——”

白露瞬间蔫了下去。

纵使年岁渐长,她仍像个孩子。

最终景元网开一面,答应用玉兆为她实时转播匹诺康尼的情况,白露这才勉强点头。

“我留下。”

刃抿了口茶,闭目养神。

他本以为景元会犹豫,不料对方干脆点头:

“那便有劳了。”

景元匆匆离去。

刃心中泛起一丝涩意。

如果他真的如表面那样无情,今天也不可能会来此赴约。

纵使立场相悖,景元仍视他为故友。

“……哼,帮你这一回。”

……

“终于找到二位了。”

黑天鹅脸上写满幽怨,虽然对方身上散发的怨气对白罄这龙机毫无作用。

木头龙这一块。

“又麻烦你了,黑天鹅小姐。”

黄泉倒是还挺有礼貌,冲着她道谢。

“没关系,不过是被拖延了一些时间而已。”

嘴上这么说,但黑天鹅特别在“拖延”两字上加重了语气,黄泉自知理亏,也不说话了。

天知道他们在梦境里兜了多少圈子,才总算被黑天鹅逮到。

将两人引向黑天鹅临时构筑的忆域时,她才终于忍不住小声碎碎念起来。

白罄略感意外,他原以为这位优雅的忆者从不发牢骚。

显然他忘了,即使对方不是人,被白罄这么对待还是有几分不爽的。

黑天鹅前脚刚费力理解完白罄的意图,后脚就被白罄用几秒算出黑天鹅的挨劈价值。

好不容易脱身想追问白罄的计划,以及将列车组杀死是为什么的时候。

这两位虚无令使不仅迷路,还乱走!

你们到底药剂吧干啥?

她一路追赶,还得应付沿途迷因生物。

这两人倒好,凑在一块儿,迷因生物都得绕道走。

无敌了。

不过这时间也不算浪费就是了。

黑天鹅知晓梦境中各方的动向。

白罄想见砂金,而此刻对方似乎正在面见星期日。

看来,一切只能等砂金回来再议。

当然,理论上也能直接冲进会客厅把砂金砍死,但众目睽睽之下,白罄也不是家族成员,真能杀了公司使节还嫁祸给家族吗?

有这样的智商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

目睹花火假扮知更鸟在梦中游走,砂金终于确认。

真正的知更鸟已死,或是被名为“死亡”的怪物吞噬。

有些时候,眼见未必为实,但家族连替身都找好了,砂金也只能相信知更鸟死了。

最初,花火让他去接近“哑巴”,他首要怀疑的便是知更鸟。

她失声了,一般人注意不到,但绝对逃不过砂金和真理医生——维里塔斯·拉帝奥的耳朵。

那绝非器官发声,而是【同谐】的共振。

可共振中却夹杂杂音,那异样的刺耳。

“只不过她死了,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而星穹列车一行人显然也‘死’了。”

真理医生的讽刺将砂金拽回现实。

车辆正驶向星期日的府邸。

黄金的时刻的确很美,车窗外的流光不断倒退,砂金靠窗而坐,教授在他身侧。

“如果不是那女孩练歌练到嗓子都哑了,就只有一种可能:家族出了问题,或者是知更鸟自己出了问题。为了弄清这点,我才想尽办法要和她见上一面。”

砂金轻叹:

“可惜满盘皆输。或许我不该入这赌局?”

教授不语。

他清楚眼前这赌徒绝对不可能后悔,上了牌桌就没有再悔悟的机会了。

他是个聪明人,当然那个明白蠢货都明白的道理,只是喜欢开玩笑,然后被他骂一顿罢了。

“真是让我冒冷汗啊,教授,你说我有翻盘的可能性吗?”

“有,而且不少,除非你是个蠢货,否则公司的计划无法失败。”

真理医生没有犹豫,冷冰冰地回答。

“可我可不是傻瓜——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

砂金大笑起来。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色的筹码,眼眸深邃,在窗外的华光下如梦似幻,像极了盯上猎物的狐狸。

“那男人的妹妹死了,他坐不住的。”

“所有,或一无所有,虽然我现在看似失去一切,又何尝不是拥有一切呢?”

他侧过头,对身旁的真理医生扬起一抹戏谑的笑:

“至少,还有你站在我这边,教授。”

真理医生合上手中的书,冷然一瞥:

“那可说不好。”

“不是吧拉帝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理应不分彼此才对。”

砂金抱怨。

“你的说法有些恶心,或许我应该重新评估一下和你合作的必要性。”

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理医生已经默默戴上了他那个石膏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