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和愤怒。渺风缓缓地抬手抚过方舟表面,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那叫做“方舟”的小姑娘身体的瞬间,她的机械臂突然渗出黑色黏液。
那黏液如同浓稠的墨汁,从方舟的缝隙中缓缓流出,滴落在地砖上。
令人惊恐的是,黏液所到之处,地砖竟被腐蚀出无数张尖叫的人脸。这些人脸扭曲变形,发出凄厉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生前所遭受的痛苦。“还记得三个月前东郊殡仪馆的集体失踪案吗?”
渺风指尖挑起一缕黏液,那黏液在他指尖立刻凝固成血色冰晶,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芒。“那些遗体都变成了方舟的燃料。”
他的声音平淡而又冷漠,仿佛在讲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温暖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地撞上冰冷的墙壁。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记忆中突然闪过新闻画面——七口棺材里的尸体全部呈现诡异的蜷缩状,法医说他们的内脏像被某种力量拧成了麻花。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扭曲的尸身正是被抽干灵力后的模样。想到这里,她的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呕吐出来。“你以为地府是什么圣洁之地?”
温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更深的幻境,这个幻境根据他陷入之前的观察,推测出这是重叠、平行、镜象的一个幻境,也就是说,原本在现实世界里根本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地点的人、事物等,会在同一地点出现,并且两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也有可能在这个世界里有很深切的关系。
他理解到,似乎这次自己陷入的特别深,刚刚他就随着事件的发生不停的陷入了情绪内耗,而且随着事件的发生,似乎情绪在起伏,而且还会陷入恐惧和短暂兴奋,这都取决于自己接触了什么样的人和事。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儿拥有的能力的确可以编织梦境,而且还可以给梦境塑形,甚至可以进入多重梦境,把梦境修改进入幻境,更可以把幻境变得比现实生活还真实,甚至给任何人量身定制洗脑幻境。
温暖渐渐理解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静,先把情绪温度降下去,然后再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随后处理问题,找到出幻境的特殊入口。
对,就这么办,温暖说做就做,此时,温暖看到眼前的青铜器皿上渗出的黑液在月光下泛着油脂般的光泽,温暖能听见自己额角静脉的爆裂声——那些扭曲的符文正沿着她的视网膜蔓延,化作无数血色触手缠绕她的脊椎。
通过自己的阴阳眼,温暖看到了陆雨升的魂魄在青铜方舟下发出类似蚕茧振翅的低鸣。
“你以为地府的判官们会任由我摆布?”渺风指尖挑起的血晶突然爆裂,化作漫天飘散的发丝,“这些魂魄不过是用来引诱十殿阎罗的诱饵。”
渺风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狰狞的贯穿伤。那伤口边缘爬满紫黑色咒文,像是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
那些咒文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不时地扭曲、变换,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三百年前,就因为我爱上孟婆庄的引魂使,十殿阎罗判我永世不得轮回。”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仿佛那一段痛苦的回忆至今仍在他的心中煎熬着他。
空中突然浮现出猩红幻象:戴着青铜面具的判官将长剑刺入女子胸口,女子化作的萤火虫被血色月光烧成灰烬。那场景犹如一场惨烈的噩梦,让温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小何的命格本该轮回转世,却被业火烧成灰烬,而我却将她的残魂封印在了这里。”
温暖的左眼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他看见穹顶的青铜方舟表面浮现出无数双眼睛,它们正透过渺风的咒文凝视着自己。
温暖左眼传来刺痛,他的阴阳眼看到了一段影像——那女子魂飞魄散前,竟将自己的命格刻进了渺风的心脏。
“她叫小何。”渺风抚摸着心口咒文,那些纹路突然睁开成无数只幽绿眼睛,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恶鬼之眼,正死死地盯着温暖。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撕开黄泉了吧?我要让那些道貌岸然的鬼神也尝尝魂魄被业火炙烤的滋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和决绝,让人不寒而栗。
方舟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打破了这寂静的空间。
那些眼睛里映出的,是三百年前孟婆庄上空血色月光下,一只青铜面具正在焚烧的萤火虫。“你以为那些殡仪馆的尸体是偶然?”
温暖看见无数半透明的鬼手从青铜纹路里伸出来,这些鬼手疯狂抓挠着虚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它们的指甲锋利如刀,每一次划过空气,都会留下一道道渗血的裂缝。
最骇人的是裂缝中飘出的腐烂花香——正是阴阳瞳传承里记载的彼岸花的气息。那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置身于一片死亡的花海之中。
“还差最后九十九个纯阴命格者。”渺风突然逼近温暖,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高大,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呼出的气息喷在温暖的脸上,让他有些反感,“你出生的时辰是子时阴刻,右肩还有三颗朱砂痣……”他冰凉的手指划过温暖脖颈,那触感如同冰冷的蛇鳞,让温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正好能当逆命血咒的阵眼。”
渺风突然将沾满黑液的指尖抵在温暖右肩,“你的三颗朱砂痣,正是引渡亡魂的锚点。”他冰凉的呼吸掠过他的耳畔,\"方舟每吞噬一个魂魄,都会在宿主身上留下标记,而你...恰好是最完美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