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府。
一处宽敞的院子里，传来阵阵丝竹声。
司锦荣躺在软榻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底下的伶人跳舞。
这时一个下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公主，不好了。”
“怎么了？”司锦荣有些喝醉了，她迷蒙着坐直身子，“出什么事了？”
“宫中敲响丧钟，皇后娘娘薨了。”
“不可能。”
司锦荣醉意立刻消散，她也来不及换衣服，连忙就往外冲。
等她来到皇宫的时候，各处已经挂上了白绫。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相信。
她一身红衣十分显眼，就那么莽撞的跑进了坤宁宫。
这时宫人们正在给皇后换衣服，司元耀等在院子里，看到她这样，呵斥，“母后大丧，你穿成这样，眼里还有没有母后。”
“皇兄说什么呢，母后不是好好的吗？”
司锦荣无视掉坤宁宫现在的样子，也无视掉宫人们悲戚的神色，她也不想搭理司元耀。
直接走进了殿内。
见她这样司元耀也不阻拦，等她亲眼看到，就相信了。
没一会，殿内就传来司锦荣的哭声，司元耀听到后深呼吸一口气，忍不住握紧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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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一处庄子，是孟菡灵如今居住的地方。
这庄子是孟二哥专门给她准备的养鸡鸭等牲畜的，位置便宜，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会她正在看小兔子，白色灰色黑色，各种颜色的兔子在窝里慢慢吃着草，有的在睡觉。
憨态可掬的样子，让孟菡灵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她拿起一小捆草去喂一只看着还没吃饱的兔子，那小兔子见到有食物，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吃这么着急干什么？”她对着兔子自言自语，伸手摸了摸它们柔软的皮毛，“又没人抢你的。”
她玩了一会，刚起身，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孟菡灵转过身，笑着抱住司元御，“你来啦，事情办的怎么样？”
“都解决了。”司元御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宫里发生的事情。
“父皇赐了皇后自尽，我出城门的时候听到了丧钟。”
“哦。”
孟菡灵愣住，随即低下头不发一言。
她紧紧握住司元御的手，心里是百感交集。
“皇后是死有余辜，你不要难过。”
“我知道，只是。。。。”
姑母之前多次害她，她能猜到她的结局不会太好。可听到她的死讯时，莫名有些伤感。
司元御也不说话，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安静的陪着她。
好一会，孟菡灵才开口道，“那我们需要赶快回京吧。”
“嗯，是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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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棺椁停在太仪殿。
夜深的时候，皇室宗亲和命妇都回去休息，只有司元耀和司锦荣留在这里。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三皇兄陪母后说说话。”
“是。”
司锦荣的话没人不敢听。这才半天的时间，在得知皇后薨逝之后，她的脾气变得更差了。
布置灵堂的时候，她亲自看着，哪里不满意就要打骂太监和宫女们。
等他们都离开后，司锦荣面无表情的看向司元耀。
“母后的样子明显是中毒身亡，为何外面都说是病逝。”
司元耀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烧纸钱。
“你说啊。”司锦荣不耐烦，推了他一下。
“你想听我说什么？”司元耀被推的差点摔倒，他跪直身子后，冷着脸看她。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可是锦荣，你知道之后呢？”
司锦荣咬牙切齿，“母后是被害的，我们当然要为母后报仇啊。”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哥哥现在这么笨。
“呵呵。
司元耀无奈摇头，他脸上带着哀色，“一国之母，若是被毒杀，父皇怎么可能不彻查。是父皇赐了母后毒酒。”
他偏头看向她，“如此，你也要去为母后报仇吗？”
司锦荣瘫坐在地上，她一时间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可是，为什么啊？”
她知道皇后和三哥都在为了皇位做谋算，但是具体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因此对于父皇如此心狠，有些不明所以。
司元耀不是皇后，并不会宠的司锦荣什么都不知道，只懂得吃喝玩乐。
于是他如实告知了她所有的事情。
“母后是为了保住我，才选择这样做的。”
等到他讲完这些事，很长一段时间，司锦荣都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一动不动。
此刻她已经知道了母后和皇兄这些年所做的事情，还有父皇原来一直是恨着母后的。
她有些迷茫，在得知母后是中毒后，一直压抑的怒火无法宣泄。
这种无力又痛苦的感觉让她难过极了，她头埋在膝盖里，小声啜泣着。
“哎。”
司元耀叹了口气，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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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皇后丧事结束。
刑部地牢。
司元御站在牢房外，和里面坐着的司元清对视。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司元清率先移开视线，“三皇兄怎么不说话？”
在天牢里待了这么久，他身上十分脏乱，但他就那么坐着，依旧有着翩翩君子的风采。
这个弟弟确实和其他皇子不同，有能力，有手腕，也足够狠心。
“兰贵妃原本是想用命救你的，但是父皇不允许，于是兰贵妃自清离宫，去了清元寺。马家百年世家，也毁在了你的手里。”
提及兰贵妃和外祖，司元清眼里有些愧疚。
但他很快收敛情绪，“三皇兄若是想说这些，大可不必。”
“只是让你知道，你所谓的谋划，连累了多少人。”
“当年我有这个心思的时候，舅舅就跟我说，这是条不归路，是要用亲人的血做那通天道。”
司元清面露嘲意的看向司元御。“三皇兄好命，有父皇护着。只是不知你日后坐上那高位，还能如现在一样，心无芥蒂的面对孟家，面对大皇兄吗？”
司元御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挥挥手，于玖把毒酒放到六皇子的面前。
“父皇留了你全尸，做兄长的就送你一回。”
被抓住后，司元清什么都没说，但是刑部并没有对他用刑。
只是让他就这么熬着。
他也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于是也没有多挣扎，淡然饮下毒酒。
很快疼痛传遍全身，司元清靠着墙，捂着胸口，嘴角流出了血。
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元御在看着他没了气息后，转身离开了地牢。